王金丽将王军在外面包养女人的事已查得水落石出了,手里也有了许多可以证明王军出轨的证据—照片,但为了孩子,为了家,她却没有向王军摊牌—提出离婚,也没有和王军吵得鸡犬不宁,而是将这件丢人的伤风败俗的事件,默默地藏在心底,默默地忍受着,像病入膏肓的病人为了活命而闭着眼睛喝着苦不堪言的中药。
王军依然像一部已经快速滚动起来的小车,行使在高速公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已经没有停下甚至减速的迹象,只好维持着恒速在疾驰着。他依然每天都有推不掉的应酬,依然每天都沉醉于灯红酒绿之中;当然,他承包的打桩项目也不断地向宏海市以外的领域渐渐地铺开了,一切正按着他的宏图慢慢地扩展着,他的财富也如滚雪球般地剧增着。
在外面很风光的王军,回到家后,却不得不面对着不苟言笑的妻子和不那么争气的儿子。自从王金丽发现了王军在外面包养了女人后,就不爱搭理王军了,还时不时给点黑脸色给他看,让王军心里很蹊跷—她为什么给我脸色看。
王金丽一声也不吭地忍受了一段时间后,女人那天生的敏感且脆弱的神经还是忍受不住自己男人的出轨的间歇性刺激,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她还是忍无可忍地向王军发起了人身攻击,想让王军知道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想让王军悔过自新,无论如何,作为受害者的她已经不再畏惧地站了出来,为了维护她的尊严和声誉,向唯我独尊的大男人主义者发出了挑战的信号,也竭力地挣脱着腐朽的枷锁。
那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满天的星星闪烁在深邃的夜空,有些调皮地眨动着,有些悄悄地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划破了沉寂的夜空。闪烁的星光跳跃在那片风平浪静的海湾,随着不停地荡漾的波浪而闪烁出粼粼的波光,让无边无际的大海和夜空互相照应着;此起彼伏的波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石头、红树林,像母亲轻轻地抚慰着婴儿,哄他入睡。这真是一幅多么醉人的夜景,足以让罪恶或伟大的灵魂陶醉。
难得在家歇息的王军,正一个人坐在别墅的走廊的藤椅上,一边吞云吐雾着,一边沐浴着微微的海风,惬意地欣赏着这片醉人的海之夜景,正陶醉在自己妙不可言的幻想世界时,穿着一身宽松睡衣的王金丽忽然从卧室走了过来,趿着一双拖鞋,啪啦啪啦地走到了王军的面前,打破了王军的幻想,搅浑了美妙的夜景。
“王军,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王金丽开门见山地质问着正躺在藤椅上的王军。
王金丽这一冷冰冰的质问,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在王军的身边爆炸开了,让正安静地享受着片刻欢愉的王军,大大地吃了一惊,冷不丁地从卧躺着的藤椅上坐了起来。
“金丽,你这是听谁在胡说八道的,我哪有在外面包养女人?”
“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传闻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你就别蒙我了,我也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有开口说出来罢了。”
“金丽,你也知道,我是搞工程的,为了多交些朋友,为了扩展我的人脉,为了多赚点钱,为了让家里人的生活过得好些,我不得不和形形色色的人混在一块,有时和一些女人走得比较近点,偶尔喝酒喝多了,搂搂抱抱,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也不必去在意我们男人这些迫不得已的行为。”
“作为一个女人,谁也不想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包养女人,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也付出了很多,默默地忍受着许多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金丽,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总是任劳任怨地照顾着两家老小,打理着家里的柴米油盐之事,是吃了不少苦。你默默地支撑着这个家,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外面打拼,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不管我在外面是否有女人,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不可替代的。”
“王军,你我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我也是知根知底的,你也没必要骗我了。我希望你多为孩子想想,多为这个家想想,不要在错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金丽,像我们搞工程的人,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希望你能多点体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心里自有分寸。”
“你们男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我该说的都说了,不想说的也都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王金丽提高了嗓门,说完了这句发自肺腑的心里话,便啪啦啪啦地离开了王军的身边,走回她的卧室去了,晾下有些惊慌有些瞠目结舌的王军,坐在藤椅上,楞着发呆,好一会,都没缓过劲来。他从王金丽那几句不温不火的言语中,听出了王金丽的愤怒、悲伤、无奈、劝阻,他知道自己的出轨也许已经被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了,毕竟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话又说回来,财大气粗的王军晓得自己有的是钱,在宏海市也是一个已经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已是落日黄花的王金丽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性需要,慰藉不了他精神的空虚、寂寞;况且他身边的那些有权或有钱的朋友,都在外面包养了年轻漂亮的女人,有些人还不止包养一个呢,他经常耳濡目染着这些新鲜刺激的真实戏剧,又在金钱的怂恿之下,自甘堕落地拜倒在那些年轻漂亮但嗜钱如命的女人的石榴裙底下,也许是逃不过的宿命,正如俗话说:常在海边走,怎能不湿脚。也许,他渴望大把大把地烧钱,去换取自己需要的性满足,去寻求新鲜的刺激,去寻求稍纵即逝的快感,既是慰藉精神的空虚和寂寞,也是为了彰显他日益膨胀的虚荣心和没有尽头的欲望。
王金丽那些不痛不痒的言语,似乎并没有击中王军的要害,也没有唤醒他不断地沉沦的灵魂;王军作为一位强势的男人,不会轻易被女人的几句话就说服了,也不会轻易向某种神秘力量低头,他还是他,还是以前的他;王金丽还是王金丽,还是那个软弱的女人。
王军的生活依然是奢靡的,他的生活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他还是脚踏两只船,驾奴着两只小船,平稳地漂游在无边无际的大海,朝着心中忽隐忽现的彼岸漂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