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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


拿下了市政府大楼打桩项目的王军,得意忘形,心里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儿,是这个世界的成功者,没有他干不了的事情,像回归大自然的猛禽,翱翔在无边无际的长空,聚精会神地俯视着大地,随时展开架势去捕捉任何可以补充能量的猎物,不放过任何得逞的机会。

世事洞明且人情练达的王军,心里清楚得很—喝水不能忘了挖井人,他和李大宝虽然有着很铁的战友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可以不需要任何物质的回报地互相帮助,在当下物欲横流的滔滔浊世,没有谁愿意像个傻瓜那样无私地奉献,况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观念也已经流传了一代又一代,人是一个胜于斤斤计较个人得失的高级动物,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无论于情于理,王军总得要好好地向李大宝表示表示,想到了就马上付之行动而不拖泥带水—这是王军一贯以来雷厉风行的风格,不论三七二十一,马上给李大宝的BB机留了言:大宝,今晚有空过来天然海鲜酒楼喝几杯吗?王军。五分钟后,李大宝回了电话给王军,说今晚有空,接受了王军的邀请。

趁着天还没黑,王军早早就到了天然海鲜酒楼预定了一间颇有档次的包房—天上人间,好好地款待自己的战友、自己的贵人—没有他,王军不论如何也拿不下这么大的工程项目的。

离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王军便和王烈虎以及海联公司两位负责技术监督的两位负责人早早就来到了包房,恭候李大宝的到来,为了消遣这段空下来的时间,王军叫服务员拿来了两副扑克,建议四个人一起玩玩纸牌游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其余三个人爽快地同意了,便在在装饰豪华且宽敞的包房里面的麻将桌上玩起了“升级”纸牌游戏,王军和王烈虎两个人联盟,海联公司的两位技术负责人联盟,便你摸一张牌我摸一张牌,悄悄地开始了。

“升级”纸牌游戏,曾是缺少玩具缺少电子游戏的王军生活的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情有独钟的好消遣,曾经冲淡了他少年的躁动不安和打发了青年的无聊,曾经慰藉了许多孤独寂寞的灵魂。四个人,轮流地抓起了一张又一张的纸牌,只剩下了八张底牌留给出牌者。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时而一边破口大骂着臭牌一边狠狠地甩打着纸牌,时而挽起袖子接二连三地扔下一张张的纸牌,时而两个人大声地互相对骂着各自的出错,时而亢奋地数着纸牌的分数。总而言之,偌大的“天上人间”,洋溢着青春的躁动,洋溢着青春的激情,洋溢着青春的欢乐,洋溢着青春的野性。

夜幕渐渐地降临了,风尘仆仆的李大宝也准时地出现在了包房,王军停下了正在玩得兴起的“升级”纸牌游戏,迎了上去,拥抱着李大宝,寒暄了一阵,大声地笑着说:“大宝,来了。你坐这边(王军原先坐着玩纸牌的位置),和他们一起玩玩“升级”,我去点菜。”。李大宝也嘿嘿地笑着说:“好啊,这“升级”,我可是好几年没玩了,玩玩,放松放松,也好。”王烈虎也伸出右手,轻轻地握着李大宝的右手,谦卑地说:“李处长,久仰大名。”李大宝也有些谦逊地说:“都是自己人,别见外了。”另外两位海联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也站了起来,和李大宝握了手,寒暄了几句。接着继续玩着“升级”,王军则在一边低头翻看着菜谱,一边听那位长得婀娜多姿的女服务员声情并茂地介绍着一道道美味佳肴,偶尔王军也放下菜谱,盯着女服务员丰满的胸脯,洗耳恭听一下女服务员的对每一道菜的点评,其实更像煽情的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王军也乐意挑逗着婀娜多姿的女服务员,打情骂俏式地互动着,花了半个小时,挑剔的王军千挑万选,互相对比着,才狠下心来,点满了今晚需要的菜谱。

在五个人玩“升级”的亢奋中或沉迷中(王军则是坐在李大宝的身旁观看,偶尔当当李大宝的幕后军师,指点一下。),一道道新鲜的菜也陆陆续续地端上了圆桌,第一道先上的是“灵芝炖老鸭汤”,毕竟在宏海市,人们比较喜欢喝汤的,更有“民以食为天,菜以汤为先”的说法,所以先上汤再上菜已经成了不成名的规矩,第二道是清蒸石斑鱼,第三道是白灼海虾,第四道是清蒸鲍鱼,第五道是白切鸡,第六道是爆煎鱿鱼,第七道是咸鱼煲五花肉,第八道是油炸文昌鱼,第九道是鲍菇炒上海青。八个菜围成一圈摆放在可转动的圆桌上,灵芝老鸭汤则端放在桌子中央,清鲜的海鲜味搅合着各种各样刺激着味蕾的菜香味扑鼻而来。王军叫服务员拿出了五瓶当地酿的******药酒(小瓶装,约100ml),每人一瓶。王军站了起来,举起了小瓶的******酒,眉飞色舞地说:“大宝,这瓶酒,我敬你,非常感激老战友的鼎力相助,我先喝了。”,话还没说完,一小瓶酒便咕噜咕噜地灌进了胃腔。李大宝则老沉地微笑着说:“阿军,咱俩可是一起扛过枪的,就不要客气了,互相帮助,办点事,是应该的;我也希望你的事业越做越大。来,大家都举起酒,干一瓶。”喝完了五瓶,王军接着叫服务员再拿来五瓶******,打开了,继续端起了酒瓶说:“来,各位兄弟,为我们的缘分,为我们的未来,干了!”,五位颇有酒量的年轻人,不约而同地举起了酒瓶,吆喝着,一干而尽。酒精间歇性地刺激着食管和胃粘膜,间歇性地刺激着神经系统,让年轻的灵魂亢奋着、飘飘然着,还有许多味叫不出名字的中药的芳香和纯厚悄悄地滋润着粘膜、细胞和神经,让五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欲醉欲飘,却是沉醉于其中难以自拔,就像蜜蜂闯进了一片花海,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贪婪地采蜜,享受着大自然最好的馈赠。

用好几味中药和白米酒浸泡出来的******酒,喝了一瓶又一瓶,酒精度不算太高,他们根本不把这******酒当回事,都放开了肚子,痛快地喝,痛快地觥筹交错,彼此间的感情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无声无息地升华着,彼此合作是狼狈为奸也好,共赢天下也罢,都可以在这酒桌上一定乾坤。真乃天长地久不如喝酒,喝酒也不仅仅是为了一醉方休或借酒浇愁,这酒啊,承载着许多难以言传的秘密和神奇,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喝了酒,就一下子从舌头下面蹦了出来;平时办不了的事,喝了酒,一拍胸脯,多大的事都不算啥,都能一喝百了。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的王军,也深知这喝酒的奥秘和潜规则,所以总是能在这方寸般大的酒桌上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凭着一身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凭着能已经拿捏得炉火纯青的酒桌潜规则,为自己赢得了好名声,赢得了好人缘,赢得了越来越靠谱的人脉资源,也赢得了不少财富。糊涂的酗酒者,总是把酒当做麻醉躯体麻醉灵魂的琼浆玉液,总是边东倒西歪地喝着酒边自嘲道:“感情深,一口焖;感情铁,吐口血。”,喝得吐血了,喝出了酒精性肝硬化,还是不当回事;像王军这样的聪明人,也能喝,但不会喝得烂醉如泥,喝得糊里糊涂,不会通过酒去寻求某种虚无缥缈的解脱,而是把喝酒当做结交朋友和培养人脉的一种形式,所以他总是能把握好喝酒的度,不会为了喝酒而喝酒,喝得尽兴喝得让彼此都心满意足比黄金还可贵,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也经常为了应酬而喝酒,但不贪杯,没有成为酒精的奴隶。

不知不觉,五位豪爽的年轻人,大快朵颐地吃着山珍海味,大口地喝着药香味的******酒,悄悄地过了3个小时了,大家都酒足饭饱了,都尽兴了,便很有默契地停下了筷子,有些醉意地拍着胸脯:“喂,我没醉哦,没醉!”,王烈虎甚至跑到洗手间呕吐了。各自便拿好各自的东西,准备各回各家了。王烈虎和海联公司的那两位技术负责人先走出了包房。

“阿军,这顿饭,吃得流连忘返啊!这杯酒,喝得比做神仙还痛快啊!一个字,爽!”李大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说。

“大宝,喝得开心,就好,你能从百忙之中抽空来陪陪老战友喝几杯,你看得起我啊!”王军哈哈地笑着说。

“以后咱俩多出来坐坐,保持联系,有什么好项目,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咱俩一起共赢天下,闯出属于我们的辉煌,好不好?”

“大宝,你这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我们互相携手,打拼江湖,我王军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嘛!这是我的小小意思,希望你笑纳”王军有些激动地说,并递给了李大宝一只沉沉的黑色袋子(里面都是大团结来的。)。

“阿军,你又见外了,都是那么多年的老战友了,你还、、、、、、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大宝皮笑肉不笑地半推半就着收起了那只黑色的袋子。

两个高大的身影并着肩,走出了天上人间,带着各自的心满意足,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