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坐在后堂里,静静的喝着茶,一眨眼的工夫已经三个多月了。今天是自己孩儿出生一百天,仅仅一百天,自己的孩子已经可以会走,会跑,会自由的说话了,还能翻阅自己的木牍帛书。他对此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大宅里的人走来走去,就如同是他现在的心情:即高兴喜悦又紧张担心。赵夫人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揉着他的肩膀,“老爷在为我们的括儿发愁吗?”赵奢默默的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其实老爷不用发愁的,我们的括儿不是平常人,他的命运自然不是我们所能设想的,就随他去吧。让他自己做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就看着他如何?”
赵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可是,夫人,我们是他的父母啊,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父母啊。好了,我们也该出去了,你去十娘那儿把孩儿抱出来吧。大家想必都等了有一会了,别太迟了,那样很失礼的。”说完,他走了出去。
前面大堂内人声鼎沸。军方的大将廉颇连同他的副将一起坐在一个席上交谈着;大夫郭开和受大王宠信的客卿蔺相如坐在一个席上;公子赵胜和刚到赵国的五行大家邹衍坐在一席;刚刚参加完“五国攻齐”的相国李兑和大将韩徐为坐在一块,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两人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说。这大堂内是高朋满座,权贵云集,一时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啊。
赵奢一边打招呼,一边向主席走去。一路走来,祝贺声不断。虽然他已经有两个儿子,可那都是庶出,而现在是自己的夫人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这是嫡长子啊。看到别人高兴自己好象也高兴了起来,似乎自己的这个孩儿和普通人一样。他紧缩的眉头在宴席的欢快气氛里也舒展了不少。
“赵田部,不知贵公子叫什么?刚出生百天,不知身体可还好呀?”大夫郭开问道。郭家在赵国虽然赶不上王族赵姓,但也是世家大族。仅从他们几代担任大夫一职来看来也不是一股小小的政治势力。
赵奢清了清嗓子对着郭开和蔺相如,同时又提高声音让所有的人都听到:“哦,是郭大夫啊,承蒙挂念。小儿名叫赵括,身体还算可以,所以呢,今天邀请众位吗,一是为了给小儿祝贺;二呢也是为了邀请大家一聚啊,大家终日为国出力,今日我们也轻松一下。”
“赵括,赵括,”邹衍念了两声,这么怪的名于是又问到“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吗?还是您纪念自己的先祖?我记得您的先祖里就有一位大人也叫赵括。赵大人可否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
赵奢望了望邹衍,没有说话。虽然邹衍的名气很大,但他记的自己并没有邀请他。廉颇虽然名气大可自己也出身军方,而且原来自己的家族在军方中的地位是不低的。他们给面子是应该的。公子赵胜是王族,在武灵王时关系就十分的好,虽然自己的王族血脉已经淡的几乎没有,可毕竟百年前还是一家的。郭开和蔺相如与自己同朝为官,都是位列三公九卿的朝廷重臣,他们的到来也是可以理解。其他的各国使臣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加深与公子赵胜、廉颇、李兑的关系。如外还有如何在对齐中得到好处,比如像韩魏两国,他们既不如秦国的“势大”,也不如燕国大获其利,而乐毅更是掠夺了大量的财富。可邹衍呢?他没有任何来的理由啊。虽然他想了很多,可时间上不过只是一瞬间罢了。
这时公子赵胜见到赵奢有一些失神,就主动的接过话,毕竟这邹衍是他带来的,弄的尴尬了,他也不好看。他微笑着说到:“赵兄想必不认识这位吧。这位就是名动列国的五行大家邹衍,邹大师。曾在齐国的稷下学宫讲学,被齐王奉为客卿。并游历齐楚燕魏韩,昨日刚到我们赵国,所以我就将邹大师顺道接了过来。赵兄莫要怪我多事啊?”
赵奢连忙起身敬酒道:“公子说的哪里话,邹衍邹大师能光临鄙府,那是令鄙府蓬壁生辉啊。我赵某人高兴还来不急,又怎会有什么怨言呢。”
郭开起身将手中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道:“如果赵田部的府第是‘鄙府蓬壁’的话,那世上也只有列国王宫算是‘华府金墙’啊,哈哈……”
蔺相如也是饮尽杯中的美酒说道:“郭大夫此言差异啊,不要因为我们在赵大人家吃酒就只是恭维赵大人啊。不要说公子赵胜的府邸,就说你的郭家府第也是人间仙境啊。连廉颇将军的将军府也是巧夺天工啊。还有李相国的李府也是美伦美奂啊。你不用那么夸张的与列国王宫比吧。”
李兑却笑着说:“蔺客卿休要再说了,我的府第怎么可同郭大夫,廉将军比呢?更别说平原君的府邸了。大家就别在说我这个苦命的,四处奔波的人了吧!”
话语刚落,大家也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一阵大笑,劝酒声一片。而蔺相如更是被郭开、李兑两人罚酒三杯。而大家也只有陪着喝了三杯。一时间宾客、主人尽欢颜。只是邹衍听了之后,望了一眼李兑,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将樽内的美酒灌进口里。
就在大家都尽兴时,忽然两列禁卫军进来王宫侍卫们也走了进来。这时,司礼高声唱诺:“大王,林妃驾到!”所有的人都放下酒杯迎了出去。而下堂的一些宾客早已经跪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