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七章  瞒天过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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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的计谋得逞了。在众人的眼里，我的男孩儿性别已然成了不容置疑的铁案。
　　我命里注定要为二姐的一时冲动付出我三十多年的时光，付出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珍贵的花期。
　　一天的热闹过后，一切都安静下来。秋风一天比一天凉。蟋蟀在夜色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
　　母亲和二姐看着襁褓里的我，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想说话。母亲只是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息。
　　母亲的叹息每一声都砸在二姐心上，二姐心口闷闷地疼痛。这疼痛一点点在积累，终于积累到让二姐无法承受。二姐吼叫着：“娘，你别唉声叹气了好不好？”
　　母亲又是一声长叹，而后说：“这到哪儿才算一站啊？”
　　二姐负气地说：“到哪儿算哪儿！”
　　母亲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二姐，她突然有些疑惑——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自个儿的女儿吗？十二岁，一个未经世事的年纪。可依然带着童稚的脸上的那双眼睛为什么如此深邃？深邃得让人心惊肉跳。那黑色的瞳仁后面分明暗藏着一团火焰，那是一团能烧毁整个世界的火焰。能烧毁整个世界，连同它们自个儿。那一刻，母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缕月光透过窗棱，照在母亲床边。
　　和月光一同透过窗棱的，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时而近，时而远，时而长，时而短，时而清脆，时而沉闷，时而结实，时而飘忽……
　　母亲说：“思萱，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二姐听了听，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蛐蛐儿叫嘛！”
　　母亲说：“不是蛐蛐儿。我还能连蛐蛐儿叫都听不出来？你再听。”
　　二姐又听了听，敷衍道：“可能是起风了。”
　　母亲埋怨道：“你这孩子咋这么粗心？你听啊！有蛐蛐儿叫，有风声，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你听，好好听！”
　　二姐再次侧耳，依旧说：“没有啊！”
　　母亲也在听，只是她奇怪地发现——那声音真的没有了。母亲说：“怪事儿，怎么又听不到了？”
　　二姐说：“本来就没有嘛！”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奇怪的声音再一次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母亲变得焦躁不安，披衣欲起，母亲说：“又来了，那声音又来了！我得出去看看。”
　　二姐说：“娘，外面凉。还没出满月呢，您可不能出去！”
　　母亲说：“那声音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二姐说：“许是您身子虚弱，听讹了。真的没有什么声音，您可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要不……我给您拿棉花塞住耳朵？”
　　母亲无奈地挥挥手，算是认可了二姐的主意。
　　只是，从那天开始，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一直在困扰着母亲。每天夜里，母亲都被那个声音弄的心神不宁，每天都要用两团棉花塞住耳朵。耳朵是塞住了，可心塞不住啊！母亲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明明存在，可是二姐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所以，母亲得出的结论是——不是二姐耳朵背就是她自个儿生了病。不管是哪种情况，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