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十七章  闯匪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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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二姐他们回来了。三个人总算是囫囵着回来了。土匪没有活埋他们，而是把他们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用一只小船把他们送到运河岸边。用铁刺猬的话说，他是看在思芝的份儿上才放了他们。他说思芝是个仁义之士，杀这样的人是要遭天谴的，要天打五雷轰。土匪也讲仁义？这真是一桩怪事。再说，放就放呗，干嘛又关了七八天？看来土匪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晚上，思芸哥哥摆了酒席给二姐他们压惊。
酒酣耳热之际，思芝和王小六又相互揭起短来。
思芝说：“王小六你个熊样，还没见着真土匪呢，几条狗就把你吓得尿了裤子。”
王小六说：“你狗眼看人低，我那是尿吗？山洞里一汪水，刚好让我坐在屁股下面。你倒好，平日里一副天下无敌的架式，结果呢？让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把你撂倒了。”
思芝说：“胡说八道，我和那老土匪交手，至少过了七八十招……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是我大意了，要不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王小六说：“你就吹吧，牛屄都让你吹烂了。七八十招儿？顶多也就是七八招而已民。”
就在他们两个为了思芝和的招式争论不休时，二姐悄悄地起身离席。那两个醉鬼谁也没在意，依旧在那儿打着嘴仗。这也不能怪他们，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发泄和放纵。
思芸哥哥说：“思萱妹妹，你……”
二姐摆了摆手，说：“你看着他俩，只要不出事儿，就随便他们疯一回。我累了，先回了。”
酒馆就在大码头上，离我们家很近。所以，思芸哥哥也就放心地坐下，给思芝和王小六斟酒。
二姐走出酒馆的时候，我和秦梦阳正站在路边等她。原本思芸哥哥是想叫秦梦阳一同去喝酒的，秦梦阳借口画店里有事脱不开身。二姐知道他不想和王小六坐一起，也就帮他关说了几句。思芸哥哥也不好再勉强。我倒是想跟着去，二姐不让。所以，我和秦梦阳都成了局外人——酒局之外的人。那天，秦梦阳请我吃了驴肉卷饼，吃得我满嘴流油。吃完饭，我们就站在路边等二姐，一直等到二姐独自走出酒馆。
秦梦阳迎过去，干瘪瘪地说了一声：“回来了。”
二姐说：“回来了。”
在我看来，秦梦阳和二姐是一人说了一句废话。
秦梦阳说：“明儿我走。”
二姐说：“去哪？”
秦梦阳说：“我去找师傅。师傅是我害的，应该我去找。”
二姐没有说话。
秦梦阳又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在等师傅回来的那一天。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娘传授的子午流注和那粒解药能派上用场，能赎我的罪孽。如果不是这点念想，我怎么还会有脸赖在吉祥画店？我知道，只要我往这码头上一站，就一定会有人明里暗里地在戳我的脊梁骨。十年了，师傅没有回来。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派出去的人，花的那些银子，我心里有数。我等不了啦，再这样等下去我自个儿也会疯掉。你让我去吧，画店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王小六会刻画版，店里的伙计们也都早成了熟手……”
二姐说：“你走了，倘若我爹回来怎么办？”
秦梦阳说：“我早就想好了。我养了一只鸽子，是纯种的飞奴。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让它回来报信儿。要是师傅回来了，你就让人写几个字，绑在鸽子腿上我就能收到。只要得了信儿，我立马赶回来。”
二姐哽咽着说：“你走吧，找不到人就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