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十章 缠足与立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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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笞秦梦阳的举动让所有的人都非常震惊。
当二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便迫不及待地要实施报复。她痛恨秦梦阳和刘妈那夜的行为。刘妈是个女流之辈，而且年龄大了，且由她去吧。对秦梦阳，二姐决计不能轻饶，不然自个儿就没有办法镇得住那些伙计们。
二姐喊：“娘！”
“哎！”母亲连忙答应着从二姐屋里跑出来，眼里还含着泪，母亲说：“孩子，有话你就说。”
二姐冷冰冰地说：“您回堂屋去。”
母亲不知道要说什么，母亲叫了一声：“孩子……”
二姐朝母亲吼道：“您回堂屋！”
母亲不安地看着二姐，她知道姐性子烈，她担心二姐想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独自躺在堂屋床上的我适时地哭起来，我饿了，所以我要嚎叫。
母亲对二姐说：“孩子，你要想开些。我去喂喂思惠。”
眼看着母亲进了堂屋，二姐掩上房门，把母亲反锁在屋子里。“小六儿！王小六！”二姐声嘶力竭地叫喊。
王小六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院儿，听到呼唤很快就跑进来。
二姐让王小六把伙计们全部叫进内宅，二姐不想在吉祥画店里实施惩罚。运河边儿上人来人往，鸡飞狗跳的会影响生意，这是其一。其二也算是给秦梦阳留点儿脸面。
伙计们很快就到齐了，刘妈也来了。
二姐自个儿在院子里放了一把藤椅，二姐端坐在椅子上，手指秦梦阳说：“跪下。”
秦梦阳一愣，他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让自个儿当众出丑。秦梦阳没有说话，但是喉咙里却在响动，喉节微微蠕动着。他斜着眼睛看着二姐，目光里微微带着不屑。秦梦阳心里清楚的很——强行给二姐缠足虽说是我母亲的主意，但毕竟是他秦梦阳下的手，他想到二姐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二姐会报复，他秦梦阳从心里还是小看了二姐。
“秦梦阳！你给我跪下！”二姐再一次高声说。
如果说二姐的随手一指秦梦阳还能装迷糊，但这一次的指名道姓则让秦梦阳无可回避。秦梦阳满脸透红地看着二姐，羞愤难当。忿然说道：“你，真做得出来！”
二姐依然阴沉着脸，冷若冰霜地说：“这句话，也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跪下！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这次我重复一遍，是对你的抬举。”
秦梦阳红着脸跪下去，身姿依然挺拔，脸色依然傲慢。
二姐吼道：“给我打！”
秦梦阳是跪下去了，接下来却出现了让二姐始料不及的状况。十几个伙计，竟然没有一个敢拿鞭子去打秦梦阳。秦梦阳一边挑衅地看着二姐，一边冲那些伙计们喊：“快来呀，别让东家为难。打呀，快点……”
伙计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把脚往后挪动。
二姐原本只是想杀杀秦梦阳的威风，挽回一下做东家的颜面，毕竟还得让秦梦阳做掌柜。可是，当二姐看到眼前的状况，她被彻底激怒了。伙计们端着吉祥画店的饭碗，却不听东家的招呼。气得二姐浑身发抖，声音变得低沉而可怕，二姐说：“我看你们到底打不打？先把秦梦阳绑了！”
这时，王小六冲上来，二话不说，把秦梦阳的双手反绑着捆扎在老梨树上。其实。如果秦梦阳稍一反抗，王小六根本不是对手。秦梦阳再强悍，毕竟碍于名份，不能过于张扬。那王小六从地上拾起鞭子兜头打下，秦梦阳的脖颈上立马留下一条紫色的伤痕。
王小六的举动给二姐极大的鼓舞，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怕你秦梦阳。她高喊：“打，给我使点劲儿！”
秦梦阳上衣的布衫本来就有些旧了，被王小六拿牛皮鞭子一打，变成了一条一条地挂在身上，裸露出的胸膛上现出青一道紫一道的鞭痕。秦梦阳一声不响，他心里在和二姐较着一股劲，他要看看二姐最后如何收场。他不相信现在的吉祥画店能离得了自个儿。
二姐余怒未消，宣布了一项匪夷所思的命令，二姐说：“想在吉祥画店继续干的，每人打秦梦阳三鞭。不打？立马卷铺盖走人！”
刘妈拨开人群走上前来，眼里流着泪水说：“别打了！东家，您就发发慈悲，饶了秦……师傅这一回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刘妈又扑到秦梦阳身边，抚摸着秦梦阳身上的伤，哭泣着说：“怎么给打成这样？怎么给打成这样？”先对着二姐说了一个“你”字，字音未落时，脸却转向王小六，“你这孩子，挨千刀的！你就这么狠？把人打成这样？要打，你来打我好了！是我领了太太的命，是我找秦师傅帮忙的，都是我的错！打呀！你们打呀！”
见刘妈出来搅局，二姐气不打一处来，“嚯”地站起，厉声说道：“打！狠狠地打！”
王小六再一次把鞭子高高扬起来。
此时，秦梦阳高喊：“住手！”
王小六扬起的鞭子停在空中。
秦梦阳高扬的头颅垂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对二姐说：“东家，秦梦阳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片刻的迟疑之后，一声高喊喷薄而出：“你饶了我吧——”
那一声喊，声如炸雷！那一声喊，来得太突兀，让二姐呆呆地一时不知所措。
门外的一切，母亲在屋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在屋里喊：“行了，别再闹了……”可是母亲的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中，没有人能听得到。二姐的举动有九分对着秦梦阳，也有一分对着母亲，毕竟是母亲安排他们那样做的。事后，母亲也有些后悔。不是不应该给二姐缠足，而是让秦梦阳和刘妈动手确有不妥。下人敢对主人动粗使蛮，以后吉祥画店的伙计就不好带了。二姐对秦梦阳聊加薄惩也无可厚非，一是挽回东家的脸面，二是警告其他伙计不要看轻了东家。但二姐这样弄，就有点过分了。真打得秦梦阳离了心，往后吉祥画店还指望谁来挑大梁呢？
二姐听到秦梦阳的那一句“你饶了我吧”，心里居然打了一个冷战，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突然穿透了似的，空洞洞地，有些疼。仿佛之中，看到被绑在树上的，并不是秦梦阳，而是来福。来福在对着自个儿笑，脸上血肉模糊，只露着白里泛黄的牙齿。二姐腹部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跌坐在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