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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五


五、

江洋生性认真,越是难看懂的,他越有兴趣看,几次反复看过后,总算看懂了大部分意思。深感这可是最直接,最重要的证据,如能拍照或复印是最好,可这里做不到。把整本日记偷走肯定带不出去,没办法,江洋只好把这两页纸撕下来,折叠后小心地放入口袋。可就在此时,他听到了门外已经走近的脚步声,赶紧合上日记本,环顾四周,无处可逃,只得钻入床底下。

周美萍推门入内,有点心烦意乱,一屁股坐到床上,脱了鞋子,和衣躺下。她仰视天花板,心中在回顾刚才林时村的态度,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不上我,我还不一定愿意嫁给你呢。论外貌你还不如张丰年好,论钱财你也没张丰年富有,论温情体贴猛浪你都不如张丰年,张丰年唯一不如你的就是他有老婆。周美萍是什么人,是HK玩乐场里闯荡出来的女人,周伯航希望通过随船出海来收敛她的野性,以便今后接掌家业。但出海的孤单完全不适应她,她需要玩需要疯狂需要刺激,一句话,身边需要男人。她极端无聊地仰坐而起,看到桌子上的日记本似乎被人动过了,伸手拿了过来翻到江洋撕走的那一页,吃了一惊,谁干的,谁进了我的房间,为什么撕我的日记。林时村、洪奇星及其他水手不可能到我的房间,张丰年,只有张丰年,他是怪我写下这个留了证据。这么说,他来过了,他深夜来我的房间,是在想我了,哼,有过那么几次,还真以会我对他动真情了。周美萍身上一阵燥热,她正无法忍受这夜的寂寞呢,何不利用一下这套工具解解闷,现在去找他也正有理由。周美萍起床,穿上鞋,对着镜子照了照,关灯。她在一种急躁和冲动的驱驶下,表面从容地走出舱室,关上门,过走廊,上扶梯,来到一个同样是宿舍舱的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张丰年大概已经睡着了,没有动静。周美萍不死心,又稍稍加重了一点力气再敲了三下,想必这是他们约好的敲门方式。这次里面有了动静,张丰年从床上起来,也不开灯,走到门窗前看了一眼,立即开门。周美萍闪身入内。张丰年急不可耐地一把拖过周美萍,边拥抱,边吻周美萍的嘴。

周美萍如鱼得水般呢喃着:“你干嘛扯我的……”

张丰年正在扯周美萍的裙子,以会周美萍指责他的动作,便说:“不扯行吗?”

因为当时的科技水平有限,对失去联系的渔船只能靠判断,根据上下来回的信息沟通,断定渔船可能出事了。渔警站遵照县府的决定,连夜派出渔警巡海。渔警船驾驶室内肖士贵亲自撑舵,目视前方,小赵站在肖士贵的身傍,手里拿着一份航海图,两眼专著地盯着前方。

肖士贵:“小赵,月亮快要下山了,你要注意登记我们的航向变化,尽量使我们的航向接近PL渔80386号的失踪方向,船上信号接收谁在值班,你去告诉他一定要盯紧,一旦有信号,马上搞清方位,以便采取相应措施。”

小赵赶紧答应:“好的,我这就去。”

江洋钻进周美萍的床下是情急之下所为,幸好这女人是第一次出海,床下没放什么杂物,但船舱的床毕竟简易,又窄又矮,里面因久未打扫,霉味、腥味、膻味,什么味都有,又不能做任何动作。虽然没看见周美萍躺着的样子,但根据刚才在窗户上看到的美艳图,他能感觉出在自已身体上面隔着一层床板的位置是幅什么图画。他心内止不住冒出一种骚动的意念,这使他立刻有了对晶兰的负罪感,兰兰比她漂亮多了,她算什么东西,毒蛇。这样想着,骚动的意念淡下去了,又想到晶兰了,兰兰在哪里,应该在爸爸的渔船上,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死了呢。这样想着,恰遇周美萍下床,两条美腿晃荡在自已眼前,江洋的潜意识里再次冒出骚意。可恶,这是这是毒蛇的尾巴,江洋立刻这样想道。好在两条美腿晃荡不久便穿了鞋子出门了。江洋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立即从床下出来,离开周美萍的宿舍舱,过走廊,上扶梯。有了这些证据,江洋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已的生命,安全地离开这条船。他不知道这条船要驶向何处,将停泊哪里,自已在船上需要停留多长时间。必须先找个藏身之处,否则一旦天亮,自己将会非常危险。

由于是黑夜,江宝财驾驶的渔船已经远离了事发地,驶出了原先指定的渔场范围,当时简陋的单边带已无法接受陆上的信号。在渔船驾驶室里,江宝财泪流满面神情颓丧心如刀绞,见眼前一片昏暗,也不知船走的是哪个方向,更不知自己所处的方位,茫然无所适从,不禁大声喊道:“天啊,救救我的儿啊,救救我啊,贵明啊,你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船老大啊,你总要闯过这道槛啊。阿明啊,你再用单边带同渔警站联系联系啊,叫他们快派出船来救啊。”

张亮明深切理解江宝财此刻的心情,失子之痛摘心割肺,还能站在这里把舵已经了不起了。都怪自己当时没有及时提醒他先去救人,他只好努力为江宝财的行船找到准确的方向。他对着海图和罗盘比划了一番后,对江宝财说:“宝财叔,我刚才对我们航行的路线初算一下,好像走到公海去了,现在月亮下去了,外面又没有地貌可参照,说不定是越走离出事地方越远啦。”

在漫无边际的大海,又是深夜,要想辨清方位是及其困难的,江宝财虽然是半生出海的打渔人,在危急关头也难免昏头,加上他生性急躁,心中紧紧挂着儿子和儿媳等人的安危难以释怀,思维受到了牵制。于是,行船路线就越走越乱,终至于分不清该往何处走,此时的江宝财是完全寄希望于苍天指路信马由缰了。他焦灼地说道:“那怎么办啊,我们总要去寻啊,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寻着我的儿子媳妇啊。”

张亮明毕竟年轻,思维转速快,感觉眼前还是先解决线路问题。他接过江宝财的话说:“可是,这样盲目瞎找,只会越找越麻烦啊,我们现在单边带都联系不上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渔警站都不知道,就算天亮也不会有人帮忙啊。”

听了这话,江宝财仿佛有如梦初醒的感觉,赶紧说:“啊呀,这是我糊涂啊,那怎么办呢,阿明,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张亮明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就等江宝财这句话,他说:“叫我说,两个办法,一个是现在就往东走,缩短我们与渔政部门的距离,尽快与他们联系上,一个是原地不动,等候救援。”

江宝财无奈地说:“那就往东走吧。”江宝财对照罗盘调整航向,逐渐返回陆地。

江洋经过观察和思考后,觉得藏身之所只能选择在货舱里,最好是某个集装箱的角落里。拿定主意后,他摸索着走进轮船的货舱,舱内灯光昏暗,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集装箱。走进船舱的里面,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堆叠着一些类似麻包一样的货物,这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所。江洋在一个货包上坐下,觉得不够隐蔽,又转到货包的一角躲进去。

当黎明前的黑喑艰难度过后,宋晶兰终于熬到天光再现的时刻。她不知道自己在大海中究竟漂流了多少路程,也不知此时此刻身处何方,庆幸的是在黑暗中没有遇到足以断送她生命的险情,比如海流中的旋涡,比如大海中的巨型动物,比如狂风恶浪。她在极度的伤悲和惶恐不安中顽强地坚持了下来,当天光展现,晨曦渐明的时候她清醒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更确切地说,是她还活着扒在一块木板上在海中漂浮。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最亮的天边逐渐变的彤红,这个景色太熟悉了,接着是被染红的海水,海水与天际的融合,在融合处喷射出来的金光,一团火球从出现到变大,最后是一个金色圆盘被海浪项出海面。晶兰在恍惚中欣赏完这一过程,心中却没有一点往日的幸福感。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片绿影,使她本能地从昏眩中惊醒,回头看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几座小山组成的小岛,孤零零地静卧在晨曦中的大海。宋晶兰在求生本能的支撑下,用两手奋力划动海水,终于使木板摆脱了洋流,浮向小岛。近了,终于靠近陆地,尽管这里只是一个海中小岛,虽不知是何地,离蓬莱有多远,但再也不用在海水中漂流了。宋晶兰的木板浮近小岛的卵石滩,她从木板上滚落下来,刚才的划水几乎耗近了她的全部体力,不能在这里倒下,必须先向里面走一程,否则,海水有可能还把自己拖回去。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走上石滩。太阳已经升出海面很高,天空蔚蓝清朗,宋晶兰脱下救生衣,站在石滩上瞭望海面,没有一点船影,也没有一些山影,茫茫苍苍,海天相接。她无奈地朝山上走去。

小周在县政府值班室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一直在等着渔警站的消息,渔警站几乎每隔一小时向他这里报告一次。但所有消息都是没有找到失联船只的消息,或者是已派出渔警船,或者渔警船在什以地方,没有发现失联船只。小周一直没将这些消息报告领导,如果到六点钟仍然没有联系上,他才能报告领导。现在等的就是最后一个电活,当电话铃响起时,小周明显感觉到不会有好消息,但还是满怀希望地接电话。果然,对方报告渔警船依然联系不上失联船。小周一分钟也不再停留,立即打电话给仝川副县长。

在海军某部办公室里,三位部队首长围坐在办公桌前,大校军官说:“当地政府向我们求援,有一对渔船在海上失去了联系,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出事了,现在地方的渔警船还在向外海搜寻,船上配带的联络系统至今没有出事船只的信号,要求我们协助搜寻。刚才我已经向上级作了请示,上级同意地方的请求,并说,蓬莱是全国双拥模范县,地方一直对我们很支持,他们有难,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帮,大家商量一下。”

上校军官说:“主要是空中、海上和雷达搜寻一起上,还是选择其中的一到两项,我看可以选择先雷达搜寻,再根据情况起动其他两项。”

大校军官毫不犹豫地接过他的话说:“不,群众的生命高于一切,三项一起上,所要商量的是出发和起动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一位上校军官接听电话:“什么,联系上了,好,知道了。”放下电话,他向大校军官报告说:“地方来了电话,渔船已经联系上了,其中有一艘渔船在作天夜里被一艘不明货轮撞沉,货轮当场逃离现场。鱼警船在失事地点找回两具尸体,另有六人下落不明。正在发动渔船在渔场海域寻找。”大校军官说:“如果是这样,我们派三架直升机去协助搜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