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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蓬莱的渔村多半不是纯渔村,渔民们多数时间下海捕鱼,上了岸也挖一些田头地角的种些蔬菜甚至水稻。王家村靠山临海,按说没什么种植空间,但村民们还是在山脚下甚至半山腰开垦出一块块形状怪异的田地来,耕种的时间久了,村集体也就承认了这些地块的耕种权。久而久之,渔民们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已的一亩三分自留地。

江洋家的自留地在村后头的山脚下,和其他渔民一样,地里的活多半是女人干的。这符合当时村集体鼓励开垦土地,并最终确定作为每家渔户的自留地的初衷,村集体领导人多是男人,而且是出海的男人,也许他们觉得男人出海后,女人留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容易无事生非,甚至****给男人戴绿帽子。有这一块自留地,她们一年四季都有事可做,就不会招惹是非,说白点就是少了点找男人的时间,至少是压缩了她们****的空间。当然,实际效果如何也很难说,有的渔民上岸后偶然到村后山坡自留地去转转,却发现地边的草丛总有人躺过的痕迹,还扔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一来,渔民们就常拿各家自留地耕种得好不好,作为留家女人贤不贤的参照物,谁家的自留地常年不长作物,或作物稀疏,就会被笑成女人不干地里活,在干别的活了。

虽说是山脚地,但也要比村庄高出许多,江洋家的自留地有一亩多,种着花生、蕃薯、秋黄豆、茄子等等,地里整治得井井有条。这会儿,李春杏拿了把锄头在刨花生,她把从地里刨出来的花生一把一把地往箩筐里装。突然,村里高音喇叭响起来:“喂、喂,各位村民请注意,今年第五号台风已经生成,目前在我县东南方向的海面上,台风中心距离我们已不到五百公里,目前台风中心正以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速度朝西北方向移动,很有可能要在我们这里登陆。为防止这次台风给我们造成损失,要求全村村民一起投入抗台,从现在起,所有船只不准出海,已经出海的要立即通知回来,全部船只都要转移到锚地避风”。

李春杏听了一愣,赶紧收拾起箩筐往回赶,她心中发慌,这可如何是好,江洋和晶兰开了“三匹头”去采小海了,怎么通知他们回来呢。李春杏的脚步有点乱了,江洋是他的宝贝儿子,他还没有经历过海上风浪经验,台风来了,还带了个女人在船上,这危险可大了。

王家村的会议室里这会更热闹,两间屋面的室内坐了五十多位渔民,江宝财坐在主席台上,他已经把台风的基本情况、县里领导的重视、镇里领导的担心和要求都向大家讲了。看到还有许多人不屑一顾神情,他们对镇里的要求和村班子的决定不赞同,江宝财再次提高嗓门说:“总之,这次台风来势不小,我们要从抗击大台风的要求出发,能避则避,尽量不使台风给我们造成损失,所有渔船,不管是木头的,还是钢质的,一律进入锚地避风。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都表个态吧。”

船老大梁康为首先站起来说:“要我们到锚地去避风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里到锚地有三十来里路程,来回一趟柴油要一桶,如果也是象前几次一样,空头转,台风最后不来,村里是不是应该补给我们柴油钱”。其实这说的也是实话,钢质渔轮一动就得花钱,如果开三十里路到锚地避风,恐怕得三、五百元油钱。

江宝财可不这么认为,要你们去锚地避风,是防风险的措施,这些费用是避风脱险的必要开支,是与渔船保养同样的支出。于是,他不客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想想看,如果台风来,你渔船脱锚漂走沉没,你们要损失多少,要村里补油钱,亏你说得出口”。

船老大梁康乐站起来说:“你们要我转移,这油钱又没着落,我不打算转移,这应该随我吧”。梁康乐是梁康为的弟弟,两家合伙经营着一对钢质渔船,这个弟弟也是个冲头子,见哥哥的说法得不到支持,他便站出来替兄弟叫板。

江宝财却毫不退让,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这是镇里安排的统一行动,必须转移”。

梁康为依然不死心,站起来说:“那就叫镇政府出点钱补贴油钱”。

此时张挺副镇长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严肃地说:“谁说叫镇里出油钱的,你要是不听镇里的统一安排进锚地避风,也由你,到时候台风来了,别的渔船都好好的,就你们两条船沉了,毁了,你怎么向股民交待,看你还有什么脸做这个船老大。”

梁康乐还要站起来力争,李春杏焦急地出现在门口,对江宝财说:“宝财,洋洋驾船出海到金沙岛去了,怎么办呢。”张镇长和江宝财同时惊问:“什么时候去的?”

李春杏干地里活是一把好手,就是遇到突发事情就心急,心一急说话就控制不好,这时,她已经连话都快讲不清了,干脆大喊道:“县城回来后去的,有好长时间了啦!”

如果不是因为带着恋人去金沙岛,如果不是第一次两人相伴着登岛,江洋不会对海上要起台风毫无察觉的,宋晶兰也不会对天书洞的洞口处于涨潮淹没区内毫无察觉的。此时,天书洞外虽然依旧阳光灿烂,但潮水在海浪的推涌下一点点地向洞口方向淹漫上来,远处天边隐约出现一些白色云块。

但是,这一切对天书洞内一对恋人毫无影响,有时候人的幸福指数是建立在不知情的基础上的,所以,有些事对有些人来说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江洋曾在找遍整个天书洞而没有发现天书的情况下,将在岩洞最深处的一块方形石块认定为天书,对此,他有多种注释,一是认为这块石头内部藏着一本天书,只是他找不到拿出来的方法;二是认为这块石头的某一处镌刻着文字,这些文字很难读懂,视之为天书,但他来不及细看石块的每一处;三是认为这块石头乃天书所变,是在仙人的指点下,化而为石的,只要某一仙人再来指点一下,还会化石为书的;四是认为这块石头就质地而言是石头,但人们将其称之为天书,寓意是坐在这块石头上或躺在这块石上,当放下一切世事杂念时,潜意识会让你读到一本你从来没读过的书。当江洋把这些思考结果告诉宋晶兰时,宋晶兰并没有对这些解悉作太多的思考,她对这块四方形的,很象一张大床的石块看了看,就依在江洋身边,听江洋继续说他的想法。江洋指着石块说:“你看这石块,四方形的,像一张床,但你仔细看它的四角下面,确似一本平放着的书。”

宋晶兰装出仔细观察岩石的样子,拿着充电照明灯在石块边照着细看了一遍,故作惊讶地说:“真像,也许真是一本书吧?这太像了,来我们把它打开。”说着,就用手去拉岩石的边缘。

江洋以为宋晶兰真的对这石块是不是天书有了兴趣,下结论地说道:“我仔细想过了,这天书洞的天书指的恐怕就是这块石头。一个人要想知道他的生死前程,只要坐在这石块上静静地思考,时间长了,也许就会慢慢地悟出结果来。”

宋晶兰其实一直在迎合着恋人,只要江洋开心,她就开心,对这块石头是不是天书她并不真正感兴趣,这就是一块象一本书一样的大石头,她此刻最关心的是早晨到现在车船劳顿好累,洞内凉爽宜人,这块石头平整光滑,最大作用莫过于供人休息。她看了一眼一付认真劲的江洋,用手摸着岩石的表面,说:“算了,悟什么道理,我倒宁愿它是一张床,就是湿了点,让我现在就躺一会。”

江洋其实早有在石块上休息的准备,虽说海岛凉快,但毕竟是夏日炎炎,洞内与洞外的温差不小。他从鱼篓内摸出一块折叠着的塑料薄膜,说:“好吧,把床单铺上。”宋晶兰一阵惊喜,说:“原来你连这个都带上啦。”江洋笑着说:“我上次来在这里坐过,就是太潮湿,衣裤都湿了。”宋晶兰接过江洋的活:“所以你这次吸取教训了是吧。”江洋见晶兰已在石块上铺上了薄膜,满意地说:“这床好,我们就叫它天书床吧。”忽然改了小心翼翼的口气说:“哎,我俩结了婚,到这天书床上来睡一觉怎么样。”

宋晶兰一愣,马上明白了江洋说睡一觉是什么意思,心想难道我们的人生第一次要选择在这凉爽的“天书”上,一种****才有的美妙憧憬袭遍她的全身。内心深处一种被称作邪念的思维冒了出来:既然,选择了这美妙的“天书”,为什么不是现在,而要等到结了婚。但女孩子表面上是不能流露的,却嗲声说道:“看你说的不正经。”话音刚落,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她,已经坐在了石床上,仰起脸看着江洋。

宋晶兰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认真的江洋还是作了细致的观察,那里面有期待,太久的少女对少男的期待,虽然灯光没有阳光明亮,但宋晶兰脸上桃花色的红和嘴唇上樱桃色的胀都都的红格外鲜明;那里面有明显的挑逗的成分,我那么爱你,你爱不爱我,你爱我还要让我等多久。江洋内心深处再一次感到惊怵,这种感觉他在大学读书时遇到过,那个喜欢他,他不喜欢的女同学曾经在他的寝室里表演过,他当时选择了逃离现场,害得那女同学从此不再正眼看他。但他知道今天不能逃,他惴惴不安地坐在她的身边,说:“我开玩笑。”

宋晶兰深知江洋的为人,他是个传统的青年,是一个值得依靠一辈子的男人,他的内心只有她,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朵圣花,他珍惜这朵圣花,舍不得轻易触碰她。但今天不同,也许他们坐着的这块石头真的是天书,至少是一块魔石,宋晶兰此刻有一个越来越强烈的念头,我要定了,江洋,今天我无论如何要把自己交给你。于是,她把身子慢慢地靠在江洋的身上,让自己身上的体香渐渐地唤起江洋的****,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谁要你开玩笑。”

这话分明是在鼓励江洋做“坏事”。任何一个有妻室的男人,如果遇到这样的场合,听到这样的话语,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妻子,千万要当心,你一定走在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边缘了。但在那个年代,对江洋而言,这是幸福的钟声在敲响,美妙时刻在靠近,爱情的鲜花在绽放。江洋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把照明灯往旁边移了移,两手自然地抱着宋晶兰。

这一刻,闻着宋晶兰身上透出的绵绵不绝的体香,他内心本能的骚乱再也无法克制,抱着宋晶兰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用劲,与晶兰的身体也越贴越紧。宋晶兰顺从地躺倒在江洋的胸前,两人终于象潮水涌向岩石般热烈地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