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不由怔住，这都是三年前，她自己惹得祸。
“什么，什么选择……”小武有些结结巴巴地问，脸部抽动却越发厉害了，这两个选择是当初她问过他的。
分手后的第一次相遇。她穿着打扮完全像个坏女孩，扎着马尾，穿着背心热裤。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身上带着夸张的首饰，特别是耳朵上的两个大银色耳环，在灯光下散发着诱惑人的炫色。当时的她心中郁结无法发泄，时不时地跟几个朋友到酒吧里狂欢一下。正好那日无意间碰上了尾随她而来的魏子鸣，他似是受了伤，还拄着拐杖。他是来跟她解释的，可是她没有那个心思，负了就是负了，再解释又有何用？她的手里晃一杯红酒，暧昧的灯光下，她的唇泛着润泽妖娆的光，她邪气地靠在他身上，坏笑着，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魏子鸣，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我上你，还是要别人上你？”
魏子鸣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却故意去按他的伤口上，他疼得脸上都是冷汗。她不依不饶地挑逗着他，没完没了，修长秀气的手指撩拨着他身上的每一处，手法还挺熟练，在他的胸口跳跃，轻揉，彩绘的指甲像是毒花，在他的身上蔓延攀爬。她呵呵地笑着，像黑夜中的精灵，只是她在挑逗成功摸到他某处的坚挺之后，很没种地逃跑了。
而此时的魏子鸣也这么跟着她说话，一如她当初的神态，“武小媚，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我上你，还是要别人上你？”
小武的眼睛一脸悲戚，想了好久，一脸认真，“我决定我还是不要玷污您了，您找别人上我吧。”
魏子鸣的脸上当下变得很是难看，似乎马上就要爆发。许久他冷笑了一声，“武小媚，你有种，在我的手里居然想着别的男人。”
小武呵呵地干笑了一声，“对，我有种，我很有种，我就想着其他的男人，我就喜欢一脚踏几船，你管得着么，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别以为你今天跟我发生点什么我就会对你怎么样。你看，我跟很多男人都发生点什么了，现在不照样躺在你的床上。”
小武一句比一句有气势，魏子鸣听罢额际青筋暴起，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煞气，唇抿得死紧，脸靠得她越发近了，“既然躺在我床上，我们就多做点儿有意义的事。”
他一句废话也无，眼中的阴鹜越来越浓，面无表情开始动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我这样的女人，阅人无数，一看你就是个生手，你伺候不好我的。”小武似在挑衅一般，不停地嚷嚷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激怒他，还是想给自己壮胆。
魏子鸣听了她的话，双手不由一顿，想起她当时对他熟练的挑逗。心中嫉妒满满，那样浓艳的妆，那样性感的穿着，嚣张得像一只小妖精。只要一想起那样惹火的她对其他男人的曲意逢迎，几乎想下重手掐死她。他缓缓地深呼吸了几口气，放柔了语气，用手轻抚着她细嫩的脸，“小武，我们相识快有四年了吧……”
“是啊，四年了……”小武见他语气有所松动，自以为计谋得逞，可以跑路了。还没有离开床，魏子鸣抓了她的衣领回来，将她按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上去，动作毫不温柔，带了些粗暴，他在她的唇上撞出了血。魏子鸣就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跟她厮打成一团……
小武一直在反抗一直在不断咒骂……
骤然之间，她仿佛瞧见了他脸上的忧伤，不住地拍打着他，愤怒地吼着，“你既然心里还想着她，你就去找她啊，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为什么！”
“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没有她，你听不懂么？我跟你之后我的心里就只爱着你，你到底要我跟你解释多少次。就因为我错了一次，你就判了我死罪，公平么？”
“公平么？你还知道公平么……你居然敢跟我提公平？”小武突然就觉得委屈，气重重地，双眼如同死水一般望着他，语气平淡，“我从来不知道你为我做过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因为你一句话，我解除了婚约，我背负了骂名，我成了众矢之的……”
“你呢，连个消息都没有，直接消失不见，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小武眨着眼睛，眼中酸涩泛着泪，“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时间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你。”
魏子鸣的眼眸骤然一缩，方才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她轻轻地拥在怀中，“小武，我们互相折磨了这么久，都停下来好不好。三年了，我厌倦了这样的追逐，我有的时候想，如果我能够多给你一些安全感，你就会不会多相信我，你就不会离开我……以后，我只属于你，你也只属于我好不好？”
“好个屁。”小武脱口而出，她很暴躁，对他也无法谅解。她的心其实很柔软，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回答说好，三年了，哪天晚上睡觉没有期待能跟他重新和好，可是她拉不下这个脸，她还是觉得自己付出得比他多，她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而他呢，连争取都不愿意。
她冷冷地笑着，“你可以啊只属于我一个，但是我是博爱的，我喜欢……”
她的唇再一次被封住，她瞪大了眼睛，魏子鸣这次对她没有一点儿怜惜，他说，“或许我们的相遇是一个错误，那么我宁愿一错再错。”
在爱情里，对与错，谁有想得明白。她是真的想要过逃脱，可是在他的强势下，她挣扎却又犹豫着。心为他而跳动着，她恨着他，何尝不是还爱着他？她的手不住地在他的背后腰部挠着，捏着，到了最后，她也累了，妥协了，和着他的气息，软在他的怀里，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他是个生手，前戏不足，直接进入她干涸的身体。小武因为他的粗鲁，哭得悲伤哭得用力，她似乎被撕裂了，疼得死去活来的。魏子鸣刚开始只以为她在排斥她，力道也加大了几分，扣着她的腰，继续往里面挺入，可是看到那一抹鲜血，先是诧异，后来又是生生一顿，眼眸中却逐渐出现几分亮光，然后覆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带了几分调侃，“小武，你的男人呢，他们没有好好疼爱你么？”
“你这个死处男，弄得老娘我痛死了，你去死，你去死。”小武恨他，踹他咬他踢他，魏子鸣也不恼，任由她闹，唇边的笑容越发得意，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地蹭她的脸，“为什么骗我？”
“谁骗你了，去死去死……滚开。”她用力地挠他，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了鲜红错杂的印记。
他紧紧地抱着她，安抚一般地拍着她的背，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脖颈，“你现在还有力气逃么？”
小武不敢回答，她知道她回答有，他肯定会再折腾她一次，将她的力气榨干。魏子鸣说，“你总是不肯听我的解释，这次有时间么？”
小武低着头不说话，脸上有汗，凌乱的发粘在她的脸上，“你说吧……”
“我给你发的短信给你发的电子邮件你都没有看过么？”
“没有。”
“你做得真绝情。”魏子鸣轻叹了一声，“我的曾经伤害了你的曾经，那你用未来伤害我的未来，报复回去，我们也算是相互抵过了对不对……”
小武默不作声，轻轻地推了推他，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我先睡，睡醒了再说好不好，我不逃，这次我真的不逃。”
“好。”他的唇微微地弯起，带着一种餍足。
背着他的时候，她才敢偷偷地掉眼泪，不知道是为了祭奠自己的初夜，还是祭奠那些错过的曾经。她抿着唇，她真的很害怕听到真相，她都已经蹉跎了三年的时光了，最初于她来说太久远了。
她曾在执念中相信他，在绝望中体谅他，可他给她带来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好，你先睡，等你醒了，我一件一件事情告诉你。”魏子鸣亲吻着她的脸颊，替她擦泪，“如果知道你这么恨我，当初就算死我也要出现在你面前。”
“迟了，都迟了……”小武不住呢喃着，却因为困，很快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第二天了，旁边的他还在沉睡着，呼吸均匀，吹在她的脖颈里，小武只觉得自己的心钝钝的麻木着。她咽了咽喉咙，有些疼，好像是上火了，嘴巴也很疼，被他咬出了泡。她偷偷地爬起来，她还是想着逃跑，她本来以为从他的手掌心中逃跑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能是他睡得太熟了，或是昨晚给他的保证很真诚，她跑得很顺利。
小武刚才跑得太急，连外套都忘记了拿，寒风吹入脖颈很冷，她嘶了一声，有些瑟瑟发抖。她迎着寒风像个无头的苍蝇般乱跑，跑了很久很久，直到体力透支才停了下来，她蹲在桥边，这里的风更大，身上本来就有些汗，风吹得她整个人不住地哆嗦，她望着周围荒凉的环境，心中只觉得悲切。三年前，她答应了陆靖琪的求婚，可是订婚过后，为了他一句话，解除婚约。这三年来，因为忘记不了他，每次相亲都以他为标准，每次相亲都以失败而告终。一切都只为了那个男人，不值得啊不值得，她一次次地跟自己说，远离他，不再跟他说话，可是总是不长记性。酒吧里看到他带着伤追随者她而来，恨他，又不自觉地心疼他。第二次还是同一家酒吧，他特地找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一次一次地要求她原谅，她笑得又张扬又悲伤，“这辈子你都别想。”
可是看着他醉了，她还是不放心，将喝醉了他送去宾馆。离开的时候，他紧握她的手不放，“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啊？”
“第三次见面了再说吧。”她还是舍不得啊，舍不得就那么甩开他，给了他第三次机会。她从此积极向上，不再泡吧，不再去声色场所，怕在被他碰上。
这次被拐走，算是她半推半就，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说不明也道不清。
最后她被他吃干抹净，这心里……
她放声大哭，忍不住给谷子打电话，抽搭道，“谷子……呜呜呜呜，我失贞了。”
“是谁，我马上报警！”谷子惊慌。
“不用不用，我就是感怀一下我的少女时光不再来嘛……”小武哼唧了一声，眼泪莫名地就停止了，心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过。
“脑残！”谷子给下了评定，小武突然觉得这个评定很正确，对，她就是个脑残，“那个男人叫做魏子鸣，当初我对他表白，他拒绝，后来他喜欢我，我离开。这次我们滚了床单算是419吧，我越想越悲伤，越想越想死，我是脑残我是脑残，呜呜呜……”
“脑残，你现在在哪儿？”谷子对小武也算是了解，她这可不是伤心欲绝，她这是给自己想好了路，却又不敢往前踏，需要有个是指点。
她看了看桥栏上的字，“我在天明桥，我想跳下去，快点过来，来迟了你得给我收尸了。呜呜呜……”她不是真的想跳河，她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