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r
王子明笑道：“你这导游，当得挺称职，可是我觉得甪直的名字，念起来有点绵软，不如周庄朗朗上口啊。”方小玉笑道：“甪直和周庄，各有千秋吧。周庄，是铿锵之音；甪直，是余音绕梁的感觉。论历史悠久，甪直可是周庄的爷爷了，周庄只有九百多年的历史，甪直最起码也有二千五百年了。另外，旅游经济和工业经济不同啊，工业几乎是越发展越繁荣，这旅游不一样了，无序开发，过渡开发，都会适得其反，一旦失去原色，再想补救就是亡羊补牢了，所以说，甪直的旅游虽然不如周庄热闹，但也因此更比周庄多一份清静。” r
王子明点头微笑说：“小玉，你说得头头是道，不愧是土生土长的甪直人，句句都是在帮家乡唱赞歌呀，我看你不要去当你的助理了，应当去旅游公司当经理，呵呵。”小玉笑着推了王子明一下说：“我想当经理也没人赏识我啊，除非等你当了苏州市长，你来提拔我吧！别忘了我学的是企业管理，四年可不是白学的，甪直水乡的旅游事业也需要统筹管理啊。”王子明呵呵笑道：“你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你要真当了旅游公司的经理，你哥哥姐姐不是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了吗？”一个人的性格会有两面性，方小玉是偏静的，王子明也有点偏内向，平时他们给人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可当他们和亲密的人在一起，他们同样会表现得能说会道，妙语如珠。 r
到甪直如果不乘船，就好比到香山不看红叶，是有一点遗憾的。王子明提议说：“我们去租条游船吧，水乡荡舟，晃晃悠悠，肯定很有意思。”小玉笑道：“北方人好像不会游泳的，记得赤壁之战中，曹操的大队人马都是淹死的，我们要是落水了，可不是指望你能来救我，而是我要千方百计救你了。”王子明呵呵笑道：“那我们谁也不救谁，同归于尽吧。”小玉笑道：“好了，我们都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了，要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在渔民船上是大逆不道的。”王子明吐吐舌头，玩笑道：“小玉，你可别吓我，我有心脏病的，吓坏了你可得负责。” r
甪端旁边的小河里，停泊着几条小船，河边有售票的，三十元一小时。几个中年船娘聚在船尾闲聊，看到生意上门，她们都热情地招呼：“小姑娘，来来，坐我的船吧。”小玉怕她们抢生意伤了和气，就近挑了一条游船，对王子明说：“来，就这条船吧。”小玉先轻盈地跳上船，王子明随后跟上，一只脚刚跨到船头，小船就猛地一沉，“哦哟！”王子明立足不稳，身体晃了几晃，差点掉进小河。小玉忙扶了他一把说：“小心。” r
蚱艋小舟长不过两米多，宽不足一米，载着三个大人，船舷压得很低，几乎贴着水面。王子明坐在小船上动也不敢动，小玉却若无其事地把手伸进河里戏水，一边含笑说道：“子明，记得魏征对唐太宗李世民说过的一句话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现在应该有了深刻体会了吧？”王子明连连点头，不敢大声说话，怕说话声惊扰了小船的平稳。小玉笑道：“放松一点，别紧张。”r
河水清清，凉风拂面，岸边杨柳青青，一边是傍水而筑的民居，一边是人声鼎沸的街道，小船在水巷里悠然而行，沿河的石驳岸擦身而过。穿过那一个个如彩虹般的石拱桥洞时，让人油然而生别有洞天的感觉。水上的生活，清静陶然，如浮萍岁月，让人浑然忘了世俗的轮回。王子明和小玉一边欣赏着沿河秀丽的景色，一边窃窃私语，不时有清脆的笑声，在小河上飘荡。 r
小玉对王子明说：“你别小看那船娘，她可是摇船的一把好手，这么小的船，她掌舵得四平八稳，肯定从小就开始摇船的。”王子明看着笃悠悠摇着小船的船娘，笑着说：“摇船不就那样用力摇橹就能前进了吗？”小玉轻轻摇头说：“摇船和开车不同的，开车时那路是平坦的，摇船时那河水是荡漾的，我们水乡人大多数会摇船，但也有摇得好不好的，摇船要手脚并用，用力均匀，要不然，小船会晃得厉害，甚至会翻船，摇船人靠手感、力量和经验把握方向，倘若你没掌握好这条橹，不能保持船身平衡，橹就会从船尾那拇指大小的“橹人头”上滑脱，船就会打转，很容易出事的。”王子明咂舌道：“没想到摇一条小船还这么难。”小玉笑道：“这叫--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r
中年船娘似乎听不大懂他们的普通话，但看他们亲昵的样子，露出一副羡慕的神色，笑着说道：“你们小夫妻俩真是亲热格。”小玉羞涩地抿着嘴笑，王子明得意地说：“小玉你听，船娘也想做我们的红媒呢，看来我们不结婚都不成啊，我看我们就来个水上婚礼吧！”小玉佯装生气地说：“去，你想得美！谁说我要嫁给你了？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王子明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小玉，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真的不理我，我就真的要跳河了。”小玉笑道：“你跳啊，你要跳下去，我就痛打落水狗，叫你落花流水春去也。”王子明叫道：“哇！你好狠心哪。”其实，在王子明的眼里，温柔善良的方小玉，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动听，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悄悄打动着他的心。两个人在温暖的阳光下打情骂俏，清澈的小河水留下他们快乐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