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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三十四 斜河阻击


  周雷、李秋根把朱秀福带到冯家墩子前面沟头。周雷说:“朱秀福,你送我们走了不少的路,但是你有一件事从来没曾做过,这就是给我们新四军送过一粒米、一文钱,今日你总该有所表示的吗?”李秋根拿出短枪说:“把你身上的钱全部掏给我们,否则,我们就让你的尸体来填这个沟头。”朱秀福哭丧着脸说:“你们要出庄不得走,我就送你们出庄。你们两个穿了我家的衣裳,尤其是他还穿走了我家亡妇的旗袍,戴了她生前的项圈、金坠子、银镯子……”

  周雷说道:“朱秀福,这一次算是你给我们帮了点忙。但是,今后你不得在周家泽为反动派做事。否则,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朱秀福哆哆嗦嗦地说:“不管怎么说,我送你们出来,庄前桥桥口一点都不曾给你们打拦头拌,可你们不但没感谢我,还要扒掉我身上的钱。”

  周雷一把抓住朱秀福的户领,说:“姓朱的,你真的不想要活命吗?”朱秀福乞求说:“好好,我拿钱,但你们拿了我的钱,就不能还要我的命呀。”周雷凛然地说:“我们说话是算数的,说不要你的命,当然不会对你下手的。”朱秀福活活抖抖地将身上的钱全掏了出来给李秋根。周雷扬着手,笑着说:“这就很好了嘛,你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那么多的钱放在你那里也是个浪费。朱保长,请回吧。”朱秀福一听说叫他走,连忙躬着腰鞠了两个躬,说:“我这就走了。”

  朱秀福来到庄前桥,匪自卫队员招呼道:“外甥女、外甥女婿送走了。”朱秀福有气无力地说:“送走了。”他向普济庙走去,看到挨家挨户搜查的自卫队员,歇斯底里说:“这些人忙翻了天,简直是大白天里点蜡烛,所要找的人早已插上翅膀飞掉了。”他进了庙门口,对远处的潘金山喊道:“别要折腾了,到庙里歇息神吧。”潘金山一听,便疑惑地往庙里跑。

  “朱保长,你今儿怎么啦?”潘金山看他那狼狈相,便问候道。朱秀福垂头丧气地说:“周雷他们两个人溜掉了。”潘金山摸着腰里的枪说:“这怎么可能呢?庄前桥口,东桥口,这两个地方我都派了两三个人扼守,他当真插上翅膀飞出去吗?”“他胆大包天,两个人闯进我的家,穿走我家的衣裳。眼睛一眨,他周雷雄鸭变老母鸡,……”潘金山笑着说:“你说错了,应该说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雄鸭。”

  朱秀福摆着手说:“潘队副呀,我说的不错啊。他周雷穿起我家死鬼女匠牛喜的牡丹花绿色旗袍,打的妈妈鬏,耳戴金坠子,颈项戴项圈,手戴银镯子,脚穿绣花鞋,脸上粉团花色。挽着我的膀子,吃住我喊他外甥女,另一个虫头戴礼帽,身穿长袍子。他们二人把我掳到冯家墩前面的沟头,还扒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潘金山攥着手说:“朱保长,你一向蛮英明的,今儿怎这么窝囊的?”朱秀福气恼地说:“如若有人拿枪顶住你的后背脊,你不窝囊,要么就想个死啊。……周雷离我家时,还顺手拿走我吃的一包香烟,枪口顶住我,从庄西头绕到庄前桥,……”

  潘金山急躁地说:“你从庄前桥走过,怎不曾向把守在那里的弟兄递个眼神?”朱秀福苦涩地说:“我何尝不想他们站岗的弟兄伸出手搭救我,周雷他多促刮呀,他先上前跟他们打招呼,走过去又掉过头去向他们做出媚态,而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口口声声叫我娘舅送他一程,真叫个比女人还要女人,弄得我只有点头的份儿。”李方莲走了进来,笑着说:“周雷这个虫确实厉害,把朱保长给害苦了吧。”朱秀福摆了摆头,说:“让你李队长失笑了。”

  李方莲吱着嘴说:“朱保长,你说这话,可就不好了。告诉你吧,半个多月前,我也吃了这个虫的亏。我从小河南走到庄东巷头,望到季上胡的尸体躺在路上,他周雷陡然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户领,缴了我的枪,扒走了我身上将近十个银元,最后我两手空空的往自己家里走。”朱秀福惊讶地说:“今日这个虫在冯家墩南边沟头也扒走了我身上十来个银元,如不依他,他就叫我的尸体填那个沟头。”

  李方莲晃着脑袋说:“周雷这个细虫子才来周家泽的时候,面黄肌瘦,当时他叫个什么名字的?”“哎呀,赖杠头林志龙的徒儿,名叫个林云颖,大家很喊他小杠头。后来离开了林志龙,在冯倚山、李善礼两个人家里跟庙里做伙计,”朱秀福歇斯底里说,“想不到三四年一过,他倒混成了共产党的尖兵。”

  潘金山恼怒地说:“你们都别说了。妈的,周雷他这个共产党的尖兵一天不死,我们三个人就一天不得安稳,睡个觉都得提防。周雷这个外地来的一个虫,怎这么凶呢?今日里他竟然巧扮起女人来,滑得简直像个泥鳅。哼,今天,我把话说死了,悬赏一百石小麦,不管是哪个捉住他,或者打杀他,都是这个价码,决不食言!”

  季朝谦的屋子里欢声笑语。季朝权站起来说:“周指导,你真了不起。人们说老虎头上拍苍蝇,你还就敢来这一手。”李秋根说:“这一回,我们缴下朱秀福十来个银元,周指导还穿走了他家的贵重的女人旗袍,还有项圈、金坠、银镯子,又能卖上好多的银元。我们手头上有了资金,给基干民兵发月饷就没问题了。”季朝谦说:“发月饷要发给那些敢于出去打仗的人。”周雷说:“不,凡参加革命的,不管做什么工作,每个人都要摊上一份。”

  盛学成领着盛秋收进了季朝谦小屋里,屋子里的人马上站了起来,招呼道:“盛区长、盛队长,你们来了。”季朝谦热情地说:“坐下来,喝点开水。”盛学成说:“今天区长到你这草舍里是有事情的。区长,你说吧。”盛秋收拣了一张小凳坐下来,说:“现在形势发展很快,主力部队都调往敌占区打仗去了,也就是说,原来的内线作战,现在正转向外线作战,把战火烧到敌人的家门口。那么我们周庄区原先的战斗人员留下来战斗的就很少了,但我们的任务既要像原先一样展开工作,又要不断扩充革命队伍,要推动青壮年参军入伍。为了适应革命形势的发展,区里重新成立武工队。现决定周雷你来任周庄区武工队队长,周颜乡指导员我们另外安排人担任。考虑到武工队肩上的担子重,现调陈文辉、季朝达二同志参加武工队。这两位同志和你身边的李秋根都是武工队里的战斗组长。至于增添战斗人员,你周雷有的是办法,我也就不多说了。”

  盛学成说:“区长还要到陈家堡裴进桂他们会合,将县委指示传达给他们。”两个人出了小屋,便向西面的直南河边走去。周雷走到那河边一望,嗬,有五六条船,全坐满了人,说道:“看来,区长这次带了这么多的人下来,肯定有大的行动。”陈文辉、季朝达二人上了岸,走到周雷跟前说:“周队长,我们两个向你报到。”周雷笑着还了军礼,随即向盛区长、盛队长他们挥了挥手,便带着二人返回到季朝谦的屋子里。

  周雷对季朝权等人说:“今日盛区长宣布成立周庄区武工队,你们五六个人就是武工队第一组的人,组长是李秋根。”季朝达说:“周队长,我们呢?”周雷说:“陈文辉是第二组的组长,你季朝达是第三组的组长。”季朝达说:“我们两个组的组员呢?”周雷说:“暂时没人。”陈文辉叫道:“原来你是叫我们两个当光杆组长。”周雷瞪着眼说:“哪说的?有本事你们自己给我扩人。盛区长叫我当周颜乡代理指导员,他可只留了李秋根一个人给我。有好几回我哪不是单枪匹马作战的吗?如果一点困难都没有,哪个不抢着做呀。”

  季朝达抱住头说:“周大队长,脾气发起来了。好好,你领着我们干,我们全听你的,哪里还敢跟你抬杠子呀。”周雷摆着手说:“话也不是你这么说法,遇到急事,大家一同商量。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现在,我带你们到殷家庄打个小仗,就是活捉杀人凶手钱连静、束正龙这两个坏家伙,他们逍遥法外已有三年多了,眼下投靠瘌周瑾,在陈堡乡参加匪自卫队,继续作恶。我们趁他们武装还乡之机锄掉他们。”

  四人来到周家泽的直南河,跟活动的民兵会合在一起。队伍行到庄上,季朝权、袁永富、潘高传五六个人不愿意到殷家庄,只在本庄活动。周雷想了想,说:“也好,省得去了很多的人会惊动殷家庄杀人凶手。季朝权,你们五六个人活动暂时归你指挥。”

  当下兵分两路,季朝权带领民兵向东活动,同时监视北边三角池和东边陆家庄两处的动向。周雷、李秋根、陈文辉、季朝达四人到庄后渡河上了老边子。他们来到殷家庄北大河的河西。恰巧发现钱连静、束正龙二人正在殷文平家里吃喝,四个人闪电般地冲进屋里,喝道:“不准动!”李秋根上去就摘下束正龙腰坎里的短枪,季朝达顺手拿起倚在墙上的长枪。周雷冷峻地说:“束正龙、钱连静,你们两个人跟我们走一趟。”殷文平哆哆嗦嗦地说:“你们就饶了他们两个吧。”李秋根推了殷文平一把,喝道:“老实点,走到一边去,要不然,把你也带了走。”殷文平惊骇得说不出话。

  陈文辉、季朝达二人动手将两个杀人凶手反背绑着两只手。他们往南走到坝头爪,周雷说:“停下来。束正龙、钱连静,你们两个都是杀害陆绍章的凶手,国民党东台县反动政府庇护你们,你们就一直逍遥法外。眼下,你们又充当癞周瑾的鹰犬,继续为非作歹。但是殷家庄人民是要跟你们两个坏家伙算账的!现在,我们给他们作主,决定处死你们两个坏蛋。”束正龙晓得这一次死里难逃,便哀求道:“你们要杀我们,我们没办法溜掉,现在就请你们痛快地给我们来两枪。”

  周雷冷笑道:“束正龙,你想得倒美的,想想你们是怎么杀死陆绍章的,用细铁杆子穿他的心,死后还用绳子勒住他的颈项给挂在屋梁上,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先把这家伙的头按到河里去。”束正龙高喊“救命、救命啊!”陈文辉哪容他再喊,一家伙便将他摁倒在河里,死死地按住他的头。

  钱连静见状,挣脱李秋根的手,撒腿就往远处溜。李秋根猛地追了上去,抓住他的衣裳就往地下一摔。季朝达上去,将他拎了起来,两人各抓住一个膀子押上坝头爪。陈文辉将钱连静一把推倒在河里,季朝达、李秋根二人一同按住他的头活活溺死。

  坝头爪河边浮起两具尸体。周雷笑着说:“处死了这两个匪徒,我们就走吧。跑到殷家庄庄上通知他们的家人前来收尸。”他们来到庄上,将束正龙、钱连静的死告诉走路的人。周雷临走时重申道:“你们听的人给我转告他们的家人,束正龙、钱连静这两个家伙的尸体不准抬到陆绍章家里。如果抬了去,凡抬的人肯定没好下场,而他们两个人家的人,我们下次来就全部带走,一个都不留在殷家庄。”说完后,一行四人往颜家庄去了。

  季朝权五六个人在庄上转了一圈,到了东桥口,发现潘金龙领着三四个匪自卫队员从北头上来,便赶紧向东撤去。潘金龙只身一人溜了上来,喝道:“季朝权、袁永富,你们都给我把枪撂下来!”季时唐胆战心惊地说:“朝权呀,今日小金龙要缴我们手里的枪,怎么办呢?”季朝权果断地说:“不怕!我们都退到南边河坡上,快点!”潘金龙对着天空连打了三枪,骂道:“你们不把枪给我老子撂下来,我就全把你们打死!”季时唐说:“小金龙他拿的是快抢,我们手上拿的破筒子枪对付不了他啊。”季朝权说:“你们别怕,大家一齐打排枪,我就不信他小金龙有多凶。”

  五六支枪一齐向北射出子弹,潘金龙被打翻了身子。他爬了起来,不敢再向南一步,只得悻悻而去。季时唐心有余悸地说:“今日好险啦,我们再晚开枪,小金龙他这个尖兵就冲到我们跟前了。”徐金成抓着枪说:“都怪我们手头上的枪太差,打一发子弹都难打。要不然,我们今日五六个人非打死他小金龙不可。”

  袁永富指着河北说道:“那个看鸭子的小伙岁数不小了,恐怕有十八九岁。他是哪家的小伙?”季朝权说:“我告诉你呀,他的名字叫史松岳,是史鸿基的孙子。史鸿基生了两个儿子俊义、俊才。他是老大俊义的大小伙,二小叫史松山。”

  季时唐说:“唉呀,他这么大的人,怎不曾去当兵的?”季朝权摆着手说:“他呀,比哪个都促刮,呆事从来不做,讨巧的事他才肯做的。共产党跟国民党这两个党他都不参加,他说话呀,你晓得哪个得到天下,哪个得不到呀,跟在后面着躁何苦呢?反正自己看看鸭子,过的日子又不比一般人的差。”季上仲说:“我们周家泽有好些跟史松岳差不多大的小伙头子不肯出去当兵,像时让、时存,……”

  季朝权摇着手说:“上仲呀,他们跟史松岳一样不肯当兵,因为他们是家里的独生子,家里人不肯。你们说说看,家庭过得好好的,哪家肯让独生子出去当兵啊?”季时唐说:“是这么个说法啊。史松岳属蛇的,时让属马的,比他小一岁;时存属龙的,就比他大一岁。”袁永富将枪背了起来,说道:“说来说去,史松岳这小伙鬼坏,上他算的事,他才肯做的,折本的买卖他是绝对不来的,当兵打仗多危险啊!”

  徐金成笑着说:“嗯,这一说,他是个正宗的促刮捞。这种人在任何时候都吃不到苦,如若碰到好机会,还能升官发财呢。”季朝权蔑视地说:“他这人不为奇,专门想埋软塘呀。我是反动派的部队坚决不参加。今年春上,我在陈家堡碰到周士履,他一把搭住我,吃住我到沈埨当国军。我当时一口答应了他,说上茅缸屙屎,马上就来。我上了屋后头拿脚倒溜掉了。”

  五六个人不敢上庄,越过细沟河向南奔耥网沟而来,到了南汊河边一望,猛然发现一船的敌人正向西划来。季时唐惊叫道:“来了这么多的国军,我们今日可不得顾身啊。”季朝权说:“快趴下!”那只船越来越近,季朝权高声喊道:“一排长,你在这里阻击敌人!二排长,你跟我一起向东给他们来个包饺子!”季上仲假意喊道:“袁班长,你赶快把机枪架好了,等那条船靠近,就叫他们吃花生米子。”

  河里的敌人不敢往前划,慌忙掉头往东划。徐金成故意高声叫道:“啊呀,不好了,敌人的船掉了向,这一来,大花鱼溜掉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他们几个人向西过了双潮河,来到井儿沟季时银的独界垛。季时唐余悸仍未平息,说道:“今天出来,我两次吓杀了。啊依妈妈,这性命交关的事,我今后再也不出来了。”袁永富说:“时唐呀,你的力气比我大,我还不曾怎么怕的。”季时唐吱着嘴说:“在刀口上走路,怎得叫人不怕呢?”

  徐金成笑着说:“要想出来干革命,头就拎在手上。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时唐呀,你说你怕,敌人不也怕吗?你看,那一船的敌人少说也有十几个人,朝权跟我们一虚张声势,敌人也就吓得乖乖地往东划。周雷他打仗就勇敢,还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哩!”季时唐咕噜道:“跟他周雷有什么说头啊,他反正是一个人过日子,分明已经成了共产党的一个尖兵呀。”

  周雷一行四人找到了杨小云。杨小云说:“你先吃饭,吃好饭后到吕家庄东边舍上再谈工作。颜家庄也有不少的地痞,须得提防。”周雷笑着说:“客随主便,但话说回来,我也曾经是这里的主人,只不过当的指导员时间不长。”“敌人的周庄据点说下来扫荡,很快就来到颜家庄,地痞再通风报信,我们的人说不准就要吃亏。以前有顾春南、陈克勤他们敢于跟周庄下来的敌人交锋,打过几次仗。”杨小云摆着手说,“所以,周庄据点里的敌人也不敢轻易到顔吕庄来。”

  颜克淼与颜加茂二人端来米饭碗,打招呼道:“豆腐烧青菜,煮了两条鱼,真不好意思。同志们过这日子可真叫个艰苦。”周雷说:“出来干革命,只要能把肚子填饱就行。要想过好日子,就得等全中国解放。那个时候再讲究过好日子吧。”

  地下情报员王胜才忽然走进来说道:“周队长,周庄据点的敌人今日晚上要来颜吕庄、乌里庄扫荡,出动的人马很多。这次下来扫荡,主要是因为据点里补给发生了困难,上面如若不正常供给,这个冬天就很难混得下来。”

  周雷说道:“你这个情报很及时,我们马上组织起人马阻击敌人,实在阻击不了,也得迟滞敌人的抢掠老百姓的财产。”王胜才打了个招呼,说:“我得赶快到薛家庄,免得引起许觉山的怀疑。”颜克淼说:“你奔道士沟在田里朝直跑。”

  周雷吃好饭后,随即部署道:“颜克淼指导员、颜家茂大队长,你们会同杨小云乡长迅速把颜吕庄的民兵全部召集起来。这一次,我们要狠狠痛击前来扫荡的周庄据点的敌人。你们这就去,我带领我的人察看这里的斜河地形。”

  周颜乡民兵大队长颜家茂摩拳擦掌地说:“这一次我们要阻止敌人的行动,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坚决粉碎敌人的扫荡。”

  四十多个民兵一直埋伏在斜河边,天黑后便蹲在农户小舍里。前哨在颜长玉家驻了七八个人,都是尖兵。周雷和陈文辉两人驻在袁应春的小舍上。顾春生等几家也驻上七到八人。他们一夜都没有合眼。翌日拂晓,敌人的两个尖兵爬过南边坝头,向颜长玉家匍匐移动。出来小便的季朝达发现后,迅速拔出手枪,“叭”的一声清脆的枪声,击毙了一个匪兵,另一个匪兵吓得连滚带爬缩回到坝头上。河西的敌人一下子都涌到坝头上,我尖刀班也走出屋外。周雷听到枪声,随即出来,眼睛紧紧盯住前方,只要敌人一露头,就给他来个点射。

  敌人前进不得,就拼命地向北放枪。两下相对射击,打得河岸泥土直飞。敌人虽然被撂倒五六个人,但他们依仗人多势众,大股敌人直往坝头涌过来。从黄儿沟作迂回包抄的敌人也上来了,黑压压的一打片。周雷觉得与强大的敌人硬碰不得,便当机立断,命令李秋根、季朝达二人留下来顶住敌人,让严长周的尖刀班撤下来。

  周雷沉着指挥:“颜指导、杨乡长,你们把人全部往西撤到宁乡休整,动作要快!”颜克淼、杨小云随即带着三十多个人弯着腰往北边撤退。“陈文辉,你跟上撤退的队伍,负责断后。”周雷下了命令后,陈文辉等撤退的人全走过后,便跟在后边撤。

  十多个人依托河岸弯着身子向敌人射击,悄悄往后撤退。周雷、李秋根、季朝达三人给敌人不断点射,打得敌人不敢抬头。三个人乘隙撤到顾春生草屋后,又对敌人进行一阵点射。他们利用草屋、坟头、河岸相互掩护,边打边撤,轮番阻击敌人。

  三个人撤到吕家庄后面,走过北桥。周雷果断地捧起桥板掀掉到河里。敌人穷追不舍,可是到颜家庄西头,桥板又被掀掉。敌人恼羞成怒,便加害老百姓,疯狂地抢劫,所到之处,鸡子、粮食全部抢光。头目许觉山声嘶力竭地叫道:“妈的,顔吕庄的泥腿子怎这么凶的?老子还不曾晓得的,竟然打杀我七八个弟兄,放火烧这一带的房屋,尤其是斜河东边的草屋全部烧光!”匪兵行凶过后便撑了三条船带走他们所谓的战利品往周庄据点开拔。

  周雷闻讯后,便与颜克淼、杨小云、颜家茂三人商议,给颜长玉、袁应春、顾春生等被烧毁住宅的五六户人家给予资金扶持,带领民兵帮助他们搭草屋,没粮就从周家泽季朝谦、殷家庄戴维柏两处运来粮食分发给他们,以便他们度过三春头。这真是:抵御凶顽显身手,关爱黎民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