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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十六 截获粮船


  季朝谦溜上庄报告周雷:“敌人陆蔡乡乡长沈椿亭征粮竟然征出了界,到我们周家泽征粮。现在蚂蝗湾田里一路征粮,船正在往庄上行。”周雷说:“他们有多少人,几条船?”“有六条船,三五十个人。”

  周雷喊道:“季上泽,你通知民兵们紧急集合。”丁道华、黄长礼二人问民兵紧急集合有什么事。周雷说:“现在敌人陆蔡乡沈椿亭征粮把手伸到我们周家泽来,他们正从蚂蝗湾一路往北征粮。我们要组织民兵把他们的粮船截获下来。”

  黄长礼紧张地说:“他们有多少人啊?”“三五十个人。”“没得命,这么多的敌人,凭我们周家泽的所有拿枪的人怎打得过人家?”周雷严厉批评道:“你这多胆小怕事呀,畏敌如虎。我们手上的枪虽说不怎么多,但我们把所有的民兵都拉了去,加上我游击连的一个排二十多个人,肯定能把敌人手上的六条粮船截获下来。”

  朱容祖、季上泽二人走过来。周雷说:“季上泽,你跑路跑得快,侦察敌人到了南汊河口子是向东还是向北奔庄。”季上泽喊了声“是”,拿起枪直朝庄南边奔跑。周雷沉着指挥道:“朱容祖,你带十二名战士作迂回运动,敌人如果上庄,你务必在南八十亩口子阻止敌人往庄行;敌人如果向东奔南汊河,你就带人埋伏在邵家垛子阻击敌人。丁道华,你带钱松义的二村民兵中队,跟随朱容祖,一切听他指挥。我带领其他十几名战士,黄长礼你随同姜于年的一村民兵中队跟着我到南汊河西边的口子拦敌人的尾子打。行动吧!”

  沈椿亭急于升官发财,将国民党沈埨区公所下达的征粮的数目完成后,还想自己再大赚一把,然后为自己送礼买个高官当当,手竟然伸到了高周乡的地盘上征粮。他想,周庄区游击连已经不驻扎在周家泽,来征粮料无大碍。他的粮船不敢在卖水河走,也不想奔周家泽庄子从北汊港上陆家庄,防止被高周乡乡长许学贤晓得,话不好说。朱容祖发现敌人的粮船进了南汊河,便带领战士和民兵来到邵家垛子埋伏下来。

  敌人的第一条粮船即将来到五字大坟前边,朱容祖大喊一声:“打!”十几根枪一齐向河里的敌人发射,敌人慌忙跳上南岸河坡,没命地逃跑。朱容祖故意嚷道:“扔手榴弹!”季上泽大声说:“不能扔手榴弹,那样会把粮船炸沉掉的。”

  第一条船的敌人全溜上岸了。朱容祖说:“季上泽,你带人到西边射击敌人。”第二条船上的敌人也溜上南岸。最西边的一条船也遭到了火力射击,敌人匆匆溜上岸。周雷高声喊道:“捉活的!”敌人直往东南方向败逃。

  沈椿亭没有到过周家泽的南边,慌不择路,溜到鱼儿沟胆战心惊,生怕遇到南边的新四军,直向东鱼儿沟溜。反革命头目如此狼狈,其他的虾兵蟹将更是逃命要紧。

  战斗结束后,截获六条船,其中四条是粮船。步枪四支,二百多发子弹,打死五名敌人,而我方无一伤亡。周雷将一条粮船上的粮发还给直南河两岸的人家。其余三条粮船叫人撑到庄上。

  周庄区治安科长秦登久带人将两条粮船撑到东浒头作军粮,留下一条粮船作周雷率领的三排和周颜乡地方组织的活动经费。另外两条空船备作军用船调用。

  李义勤在八亩嘴遇到季上焱,笑着说:“存小在家吗?他跟小金龙开了个玩笑,开大了。小金龙发狠要报复你家,被我和钱松义两个人劝住了,但他最终不会放过存小的。”季上焱跺着脚说:“我家时存,他是个没正文的浑小子,不晓得惹了潘士云家的小伙做什么,他是给自己惹上了祸。”李福勤说:“不过,他也要放心,眼下小金龙他不在家,溜上了高里庄,到潘金山那里鬼混。”季上焱摇着手说:“我家时存蹲在家里,万一小金龙那家伙回来碰见我家时存,肯定不得了。明日我就叫他到泰州渔行打船。一年到头顶多回来一两回。我这样安排他,他才得个安稳。”

  李义勤大笑着说:“上焱呀,你这样做,真叫个穿钉鞋双手扶拐棒,稳了又稳。”季上扬摆着头说:“在这乱世里,弄得不好,人命可就不值钱啊,千万不能大意!”

  季上焱回到家里,找到儿子,说:“时存呀,你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上泰州渔行。”“怎这么急的?”季时存笑哈哈地说。老子骂道:“你这个打摆子惹了祸,还不晓得躲避。早一天离家,我就早一天放心。李方桃弄了一条大船上泰州给丫头买嫁妆,我们衙俩乘这顺便船到泰州渔行打船。”季时存无奈地说:“唉,那就上泰州吧。”

  季上焱、季时存父子两个带着木匠工具到小河南上船,同时乘这条船的还有李善礼、李方莲,他们都说上泰州买东西。当船行到卤汀河要到港口的时候,李善礼说:“你家衙两个木匠手艺不错,通庄有名,怎想起来到泰州做木匠的?”季上焱气哼哼地说:“我家时存他惹了祸,万一小金龙回到周家泽找到他,肯定要出事。我想不如带他到泰州渔行打船。”

  李善礼说:“我们这回到泰州,哪是买东西的,是逃命啊!我听潘阿四的小伙吴万章说的,新四军要调兵离开我们这个地方到北边去。我们想,这可不得了,临走时肯定要杀掉我们这些人。”李方莲说:“我们这些跟共产党、新四军顶牛较量的人,不溜出来,蹲在家里真叫个等死。”

  季上焱说:“朱秀福他们三个保长怎不曾想溜出来的?”李善礼说:“也许他们不曾听到风声吧。如若晓得的话,朱秀福他要比哪个都要跑得快。你想想,他做了好多的事,都跟共产党、新四军作对。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朱秀福他不跑出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周庄据点的国民党军撑着二十几条船,到了周家泽挨家挨户搜缴粮食。姜于年赶到玄天庙报告周雷:“周庄据点下来搜缴粮食,来的船可多哩,有二十几条的。现在已到了我们周家泽大河南挨家挨户弄粮。”周雷喊道:“紧急集合,这回对周庄据点来的大股弄粮的敌人要猛打猛冲,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手。”

  三四十个人出了庄前桥,直向西南方向冲过去。那正在沟头里搜粮的敌人慌忙丢下箩筐,拿脚就往西河边溜。民兵们齐声呐喊,乒乒乓乓打了一阵子枪,敌人吓得直往西逃。西边殷家庄搜粮的敌人也慌忙逃走。

  十几个民兵过了直南河继续追击敌人。敌人逃得很快,到了颜家庄,船停在庄子的东边、南边,又上庄抢粮了。民兵李福旺、季时来、季上寿三人紧跟着敌人后面,奋不顾身地追击。他们到了颜家庄庄河东,发现桥板已被敌人掀掉,便趴在圩堤脚下,观察敌人动向。

  敌人离桥不远的地方设了岗哨。那个站岗的敌人以为后面没有追兵,只顾往庄上看,还跑了几步,好像也要上庄抢东西的样子。李福旺发现桥板漂到河东,便说道:“我们蹲在桥板上一个一个的过去,不要出声。”三个民兵悄悄地下到河坡,把桥板拉到桥北边,正好避开了敌人的视线。

  李福旺首先蹲上桥板,季上寿用力一推。李福旺蹲在桥板上只划了三五下,就到了对岸。他在西河边抓住桥板死命一推,桥板便行到东岸。三个人全上了河西,爬上岸,就向那个站岗的敌人冲过去。那个家伙吓得直溜,嘴里喊道:“新四军追上来了!”

  三个民兵齐声吆喝:“不许动!动一动就开枪打死你!”那家伙为了逃命,进了庄卖命地喊:“新四军追上来了!来了很多很多的人,赶快溜啊!”全庄的敌人吓得直往船上奔,一溜烟似地往周庄方向逃去。

  李福旺对季时来、季上寿两人说道:“你们把枪端好,看住敌人。我上去把那最后边的一条粮船截下来。”李福旺几步跑了上去,大吼一声:“把船停下来!否则,开枪打死你们两个人!”押差的敌人见撑船的停下来,吓得爬上岸,拼命逃走。

  三个民兵条上粮船,获得战利品。李福旺对撑船的说:“你把船往回撑,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撑船的说:“我是野牛沟的老百姓,名叫刘正华。”李福旺说:“我们周家泽有个刘正柱,他也是野牛沟的。你认得他吗?”撑船的笑着说:“他是我家老二啊。我家姓刘的在周家泽有田。我父亲派他到周家泽种田。”季上寿说:“既然你家老二在我们周家泽,那你跟我们三个人一同行船吧。”

  四个人行船,很快就到了周家泽。周庄区队副队长袁瑶称赞道:“你们三个人真勇敢,考究追到颜家庄的庄子,还把一条粮船截了下来。”季时来说:“我们截了敌人最后的一条粮船,那个押差的敌人爬上岸就溜。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上了敌人的粮船。”

  袁瑶说:“你们三个人勇敢是没话说的。但是敌人上了岸,你们应该留一个人看住船,另两个人要追击敌人一下,这样你们把粮船撑回来,那才安全哩。以后,在对敌作战方法上还要注意点。这一船粮食,来历不明,就弄到蔡家堡去作军粮吧。”

  宋之发带着二班八个人来到十六沟,战士陈启原猛然发现叶桂香手挽小篮子正往东跑,便以赛跑的速度追了上去,抓住叶桂香就往地下一掼,喝道:“叶桂香,你竟然回到娘家就不回去了。你说,你跟了哪个家伙溜掉的?”叶桂香躺在地上两手护住脸,嘤嘤地哭。陈启原怒火万丈,抽打她一个嘴巴子,女人放声哭开来了,“打杀人了!……呕呕……”陈启原褪下她的裤子,露出雪白的屁股,解开自己身上的武装皮带子抽打七八下子,边打边骂道:“打死你这个忽婊子活该!”

  宋之发等七八个人上去劝说道:“别怎么打了,她的魂已经落在匪徒潘金山身上了。想她回头是根本不可能的。”陈启原一听,又挥起武装带子抽了她三五下子。战士还俊高说:“宋班长,敌人从北边上来了。”宋之发抬头一看,说道:“不好,敌人来得很多,陈启原同志,我们赶快撤退!”还俊高拉起陈启原就走。叶桂香卖力地嚎哭,嘴里骂道:“枪毙啊,打得我全身都不能动啊。……阿依妈妈,我疼杀了,……陈兔根你今日打我凶的,今后你也不得好死,一枪打十八个眼子!……哎哟哎哟,……疼啊!”

  潘金山带着二十几个匪徒上来了,见到被打烂屁股的女人,眼泪滴滴地说:“我晚来了一脚,要不然,我非要打得你陈启原连滚带爬。”匪徒徐念文说:“潘队副,他们不曾走多远的,我们上去打呀!”潘金山勒了勒拳头,说:“你对南边打两枪,我们就回高里庄。”徐念文打了两枪,潘金山弯腰给小老婆穿上裤子系了裤带子。叶桂香娇滴滴地说:“我疼杀了,全身动都动不起来。”潘金山说:“我驮你走。”徐念文、李小牛两人小心翼翼地托起叶桂香的身子,让她伏在潘金山的两个肩膀上。潘金山站了起来,便向北边走去。

  到了家,潘金山将小老婆放在铺上,叶桂香便放声痛哭起来,嘴里不住地说道:“今儿我被打杀了,陈兔根真的对我下辣手了,简直就把我往死里打呀!……呕呕……潘金山你怎地不早点来接我回家的?”潘金山抱住她的上身抚慰道:“怪我不好,你现在就躺在我怀里睡吧。从今往后,绝对不让你个人跑路,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叶桂香破涕为笑地说:“我听我家鸾匠说,……金山呀,还是你对我好啊!”说着,便睡着了。潘金山将她放下来,然后给她掖好了被单。

  潘金山走出屋外,徐念文不解地说:“潘队副,我叫你上去打陈启原他们,你怎不肯呢?”潘金山摆着手说:”我们来的人是多的,但我们今日上去打,讨不到便宜。你想想啊,狗急跳墙,兔子没处溜,它就往地下一仰,你人上去逮它,它四个腿子一登,竟然将你整个人蹬撂了开去。这叫什么?这叫兔子崩胸。……新四军他们向来就不怕死,今日陈启原他带了一股气上阵打仗,肯定凶得不得了。我们怎能上去跟他们打呀?但我潘金山也不呆,叫你小徐放了两枪,我这意思告诉他陈启原,惹急了我潘金山,可也饶不了你。”徐念文一听,便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说道:“潘队副真英明!上阵打仗,处理事务都是看准火候,恰到好处,左右逢源,完美无缺。我增添了不少的见识,全是跟了你潘队副后头得到的啊!”

  李何义、钱松义二人在北巷走路。李何义说:“前日李方桃弄了条大船上泰州,李善礼、李方莲也跟了去,说是买东西。我看他们弟兄三个是逃命。”钱松义惊讶地说:“他们三个人怎么是弟兄三个的?也没排名呀。”李何义说:“我们姓李的排名十个字:志加文祥厚,礼义福高全。礼字辈只有两个人叫的礼字,一个李善礼,一个李长礼。”钱松义又疑惑地说:“他们三个姓李的,现在往泰州逃做什么?”李何义说:“你不知道呀,听人说新四军要北移,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坐家牢的钱茂洪感到大祸临头,随即喊隔壁的木匠林金山过来。他央求道:“你帮我把脚铐子打开来。”林金山说:“私自打开脚铐子可要杀头的。”钱茂洪说:“我现在不走,马上就真的要挨杀头。外面的风声很紧,新四军北移,肯定要对我这个坐家牢的开刀。我求求你救我,你的救命之恩我终身不忘。”林金山看了看脚铐,说:“怎么打得开来啊,要么用镰凿子凿呀。”

  钱茂洪的脚铐支在板凳上,林金山用太斧锤凿子,接连不断的发出响声。季上体进来之时,那脚铐已被凿开来了。季上体问钱茂洪怎想起来要逃的。钱茂洪说:“你没有听说李家三兄弟逃到泰州,眼下已经有三天了。听说新四军要北移,我如若再不赶快逃掉,命可就没了。”季上体一听,马上说:“我们两个现在就往陈家堡溜。”

  钱茂洪说:“让我喊一下我家丈人,叫他跟我们一起走。”季上体吃惊地说:“老和尚敲鼓动都不能动,惊动了民兵,我们一个都跑不掉。趁天黑之时走,什么人都不能告诉。林金山你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连你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两个亡命之徒逃到陈家堡,正好搭上周瑾把家属接到泰州的船。

  钱茂洪逃跑的消息很快地传到周庄区治安科长秦登久的耳朵,他当即赶到周家泽,找担保的钱松泉、季兆珠二人说话,二人都说自己在家里打谷子,没理到钱茂洪。秦登久把他们二人带到东浒头过了一夜,他们实在说不出所以然,便放了回来。

  周家泽有二十几条船弄到东浒头,民兵也集中起来活动。蔡永柏来到纪家舍南边找到周雷,说:“盛连长一时找不到人马,要你把三排到陆家庄东边,把敌人的一条粮船务必拦截下来。”周雷问:“敌人有多少人?”“敌人大约有七八个人,扯的篷行船。如果稍微耽搁一会儿工夫,这条船就要行到北边的薛家庄,那就不好下手了。”

  周雷手一挥,说道:“我们立即追上去拦截。”二三十个人来到陆家庄东头,发现敌人的粮船正往东行。朱容祖说:“我们赶到沈阳庄东边的兴姜河,拦头打击敌人。”周雷说:“同志们,在北边田埂上下劲地跑,把喝奶的力气都用出来!”

  游击连三排战士们和九个民兵来到兴姜河河边。周雷想了一会,说:“我们在这里拦截敌人粮船,不能打枪,否则惊动沈埨方向的敌人,敌人开条汽艇,很快就赶到了。看起来,眼下我们只能智取,赶快化装成敌人的税收检查人员。”

  十二个人很快地化装起来,在河岸上插着一杆白旗,周雷身穿白衣,头戴礼帽,架着墨镜,怀揣一本账册,拄着拐杖挺立在岸边。其他人分立在他的两侧,专等那只前来的粮船采取行动。

  那粮船的船头上站着两个穿军装的人端枪警戒,尚家庄的保长尚兆明和陆家庄的保长顾老五站在桅杆底下指手画脚地说话。当粮船行到跟前,朱容祖打着旗子,挥舞道:“靠边靠边,我们要检查你们船上装的是什么。……快的,我们要进行检查。”

  尚兆明叫道:“船上装的是粮食,运给沈埨国军的。自己人,别要检查嘛。”朱容祖喝道:“少罗嗦,哪个来证明你们是跟我们一家人呢?我们税收检查人员要按章办事。今天,来来往往的任何船只都要检查。快点吧,别要磨磨蹭蹭的了。”

  一个穿黄军装的家伙嚷了起来:“我们是沈埨下来的正规部队征的粮船,你他妈的也要检查做什么?”季上泽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倒蛮横的,今日不管是什么正规部队,都逃不了例行检查。否则,我们就叫你们竖着来横着走。”

  敌人无奈,只得乖乖地把船靠到岸边,船还没来得及抛锚,税务人员全部跳上了船,乌黑的枪口对准敌人的脑袋,猝不及防的敌人乖乖地举起了手。八千多斤粮食被截获下来,没费一枪一弹。

  这次行动后,周雷率领的三排被调到东浒头,负责对周庄区委的保卫工作。周雷走进东浒头一进瓦屋里,喊道:“梁姐,你忙着做什么?”梁慧笑着说:“我帮李书记整理文件,重要的要保留下来,尽量销毁那些不怎么重要的文件。眼下,我们正准备忙着跟随大军北移。不过,我们得听从上级安排。”

  周雷从身上拿出布袋子交给梁慧,说:“你的东西还给你,说不定你自己用得上。我看你走的时候化装成一个老百姓的样子比较安全。”梁慧说:“我听你的,走的时候我把头发盘起来,用假子盘成鬏儿,老蓝士林褂子穿起来,脸上抹些赃东西,充个结过婚的大娘,也许能瞒过人。”周雷笑着说:“不管你化装得多么老,我总是喜欢你的。”梁慧扭着身子说:“瞧你这张嘴,就是甜蜜得不得了。”

  盛学成率领游击连进驻周家泽,区长盛秋收随即带着徐立芬、杭龙二人到周家泽布置锄奸工作,稳定大军北移后的秩序,给反动派以沉重的打击。

  钱松朋说:“周家泽全庄的大老虎是朱秀福。这个大老虎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他报复心重,杀手厉害。还有他的二兄弟朱秀柏也是个危险人物。”姜于年说:“不错,朱秀福确实是个大坏蛋,他的老婆张牛喜也是个坏透了的臭婆娘。季上平、季时提父子两个就是死在她的手上。这一回锄奸必须要锄掉这对狗夫妻。”

  李义祥说:“杠头家的女匠可不是个好东西,她做贩毒生意本身就犯法,却以此为名老到上河来来往往跟周家泽逃亡的李方莲、李善礼他们几个人联络。”季时龙说:“季上怀虽说是我们姓季的长辈,他家婆娘王扣子靠贩毒发财,发财归发财,怎么能跟坏人搞在一起,给他们通风报信呢?”黄长礼摆着手说:“季兰女也贩毒,可她没有窜到上河,跟那些逃亡出去的反革命分子勾勾搭搭的。”

  朱焕卿说:“谈起季步满的两个妹子,竟然不嫁人,活在世上,简直是鬼混。大妹子徐三,搭的钱松华。她死了,妹子兰女接着搭钱松华。我就弄不明白,一个女人就在家里做老姑娘,贩毒,搭男人,到了年老该怎么办呢?”徐金文笑着说:“这种人你愁她有什么好下场?那个钱松华养了两个儿子,三个丫头,丢在家里全不问,只顾自己风流,一点影子都没有。”

  徐立芬敲着桌子,说:“别扯得太远,现在我们是在商议哪几个人是锄奸对象,要稳准狠惩办反动派的爪牙以及凶恶的走狗。”丁道华说:“要说锄奸对象嘛,三个姓李的,李善礼、李方莲、李方桃都是坏虫,还有季上体以及坐家牢的钱茂洪都要锄掉,可惜他们之前逃跑掉了,抓不着他们。”

  盛秋收声色俱厉地说:“反动派的得力爪牙漏掉一个,大军北移后,都将起很大的破坏作用。罪大恶极的地痞、恶霸要坚决镇压几个,避免给以后的革命事业造成更大的损失。你们说,周家泽还有罪恶累累的坏人需要锄掉吗?”

  李义祥说:“我看钱瘸子钱松有是暗探,经常到高里庄、袁家庄跟反动派联络,听说他也是敌人的周家泽情报站的成员。”蔡永柏说:“不错,他是个特务。殷家庄陡然来了个剃头的,名叫褚凤高,他个驼子手艺又不怎么好,一天到晚打听这个那个,有时还跑出去活动,到周家泽找人接头,也有好几次。”

  盛秋收再次敲着桌子说:“这些国民党安插进来的特务要坚决予以镇压,否则,他们刺探我方活动情况,要有很多的革命者遭到敌人的杀害。殷家庄还有哪几个是坏人?”蔡永柏说:“殷家庄保长吴志江是个特务头子,但他现在高里庄,连他的两个儿子都带走了,丢在殷家庄的是家眷。束正龙、钱连静、许祥太这三个家伙都溜到蔡家堡避风。”

  盛秋收说:“大家都合议过了。现在定下来,在周家泽锄奸要锄掉六个反革命分子。下面就分头执行,动作要快,防止锄奸对象逃掉。散会。”

  五个反革命分子很快被带到家庙前场地,全部反背绑。杭龙叫道:“还有个最大的坏蛋怎还没捉拿归案呢?”李义祥跑过来说:“朱秀福这家伙十分狡猾,到他家时找不到他人。找了半天,原来他躲在猪圈角落的管草里。我跑到他家茅缸里望见他的腿子,几个人上去将他拖了出来。他跪下磕头求饶。我走上去推着他出门,他一再喊饶命,老是转过身磕头求饶,走到姜于良鸡窝边磕头,额头顶到鸡屎上,说一家不能死好多人,千千万万要饶过他这一关。季时忠手一软,竟然让他溜掉了。”

  钱松朋说:“赶快叫人追上去,把他抓回来锄掉,绝对不能让这个大老虎混过这一关。”杭龙说:“季时忠,在你手上猾掉的,还是你去追。”钱松朋说:“潘高传,你腿子跑得快,跟季时忠一起向南追,务必把朱秀福捉回来。”季时忠、潘高传两个人撒开腿子直向南溜。

  朱秀福这个脱逃的亡命之徒出了庄拼命地往南奔跑,他跑到九十五亩沟,发现有两个民兵在追他,更是胆战心惊,奔跑得比兔子都快。裤裤荡北岸竟然一条船都没有,西边好远的地方才有一条船。他想溜过去,可是路被两个民兵超前拦住了。朱秀福双膝一软,立即向迎上来的两个人下了一跪,哀嚎地说:“我与你们无怨无恨,你们两个人把我带回周家泽,我就死定了。……季、季时忠、潘高传,咱们都是周家泽庄上人,放过我这一关,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朱秀福终身不忘,一定报答你们,一定报答你们!”季时忠、潘高传两个人随即有了恻隐之心,答应他的乞求,让他沿着河岸往西边溜去。朱秀福怕两个人悔心,回转身又对着远处的两个民兵磕了两个响头。

  季时忠、潘高传回来报告说没有追到朱秀福。钱松朋抱怨道:“唉,你们两个人到底让朱秀福这条泥鳅猾掉了。这家伙不锄掉,将来后患无穷。”

  杭龙说:“执行吧。第一个是张牛喜,女,朱秀福的老婆,伙同她的男人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做下了大量的坏事。曾亲手私设公堂,对拿了她家一点吃的东西的季时提疯狂迫害,强令他在自己的卖身契上纳手印。结果遭致季时提和他生病的父亲季上平一同惨死。……现对张牛喜予以处决。”

  周庄区游击连两名战士抓住张牛喜的臂膀,喝道:“跪下!”张牛喜魂魄飞散,两个膝盖刚着地,“当当”两枪,她的后脑勺开花,身子挺了两挺,便一命呜呼了。

  朱秀柏、王扣子、钱松有、褚凤高四个坏蛋一一被宣布各自罪行,然后予以处决。

  周家泽的民兵全部集中起来,共有四十多个人,与周庄区游击连战士一同站到普济庙前边的打谷场上。盛秋收区长做了动员讲话,他说:“同志们,前一段时期,我们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在周家泽顺利进行了土改,部分土地回到了贫苦农民的手上,这是胜利果实。今天我们又镇压了五个死心塌地为反动派卖命的反革命走卒。镇压他们是对胜利果实的巩固,大灭敌人的威风,大长人民的志气。”

  盛秋收区长挥着手说:“这次大军北移,是上级领导作出的战略决策。我们还会打回来的。别看你们是游击连战士,是民兵,你们跟随大军北移,都将编入正规部队。你们将要为中国革命作出更大的贡献。”

  盛秋收结束讲话后,徐立芬说:“大家鼓掌!”一阵掌声过后,他说道:“现在大家立即行动,全部开发到东浒头庄后边的荸荠湾集中,等待上级发布命令。出发!”

  隔了一天,下午,周家泽的双潮河与西边的直南河,水面上全是划着的木船。木船邦上坐满了划船的人,“哗哗哗”,无数的木船像利箭直向北行驶。人们望了,分明晓得,这是北撤的大军,除了划水声之外,其他一点杂声都没有。可是有两条木船却悄悄地拐进了庄前河,这就是丁道华、黄长礼带领的周家泽四十多个民兵。

  黄长礼说:“凭我们几根烂枪也能算正规部队,跑去怎打得过国军?还不是送死的份儿。”丁道华说:“最主要的是我们到了北边,人生地疏,躲也没处躲。我们才不去做这呆事的。”黄长礼忧愁地说:“这回新四军北移前,在我们周家泽杀掉五个人,国军打到周家泽,可要找我们的麻烦。”丁道华笑着说:“你怕什么?人不是我们逮的,也不是我们杀的。找到你、我,顶多找人出来做保吧。”

  朱焕卿说:“我们当真不走,今后敌人到了我们周家泽,该怎么办呢?”黄长礼说:“大先生,你也别怕,你照样弄一些学生教教。你要晓得,我们这两船人到外边打仗,不要多,国军只要有一颗炮弹掉到我们船上,我们船上的所有人就得全部报销。国军的武器太厉害了,机关枪张了口,不管你来了多少人都冲不上去。”朱焕卿无可奈何地说:“罢了,耽误了好长时间,我们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真是:鼠目寸光真可悲,拖枪逃跑太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