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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二十八 穿越历险


  周雷冲出庄子,后面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追了上来,他拿着双枪左右开弓,向后面连打了几枪。敌人不敢抬头,只是嚷道:“你跑不了的,赶快投降吧。”周雷向南边奔跑,后面追的人都向他开枪,密集的枪声响成一片。周雷来到河边,急得没处跑,只得趴到河坡上,抵挡了好一会儿。忽然河南边来了几个人,都笑哈哈地喊道:“周雷你个新娘子,没事,我们接应你来了。”

  周雷上了对面撑过来的船,朱容祖笑着说:“世上恐怕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残暴的新娘子,说的把新郎官竟然狠心弄死在洞房里。”周雷笑着将经过说了一遍,来的五六个人全都笑得没了气。

  他们来到刘家庄的一个草舍上,周雷摘下礼帽,脱掉外衣。朱容祖眯着眼说:“好一个漂亮的新娘子,颈项里还戴项圈的,那个家伙一见到你,恐怕快活得魂都不在身上哟。”

  周雷脱下那新娘子红装礼服,忽然喊道:“身上疼。”“不好,你这又跑又跳的,枪伤肯定破裂。赶快把衣裳掀开来,上药。”周雷脱下了几件衣裳,便趴在凳子上。季上泽捞起他上身衣裳一看,“不得了,血流流的,撕个布片把血揩掉。”朱容祖随即拿了块布片擦掉血,在枪伤处撒了粉剂,随后用布条子扎了起来。大腿根上也有血迹,但伤口不大。

  第二天,周雷仍旧回到先前住的房子里,他打了两个辫子,身穿红衣裳。三四个女人走了进来,中年妇女夏胡氏望着周雷说:“这丫头有能力,钉鞋底快的,做事耍脆,哪个找她做女匠,也是人生的福气啊!”顾根女笑着说:“龙章家妈妈,人家已经嫁了人,周凤兰她是个女匠啊。”夏胡氏摇头说:“看不出,我望她打的二叉辫子,加上她脸皮又长得粉嫩的,就当住她不曾过门的。”

  周雷对走出屋外的几个女人笑了笑,便返回到屋子里。他刚坐下来歇一会,忽见季上泽走了进来。周雷说:“啊呀,季上泽,你怎晓得我住在这里的?”季上泽笑哈哈说:“周排长,原来你在这里做小姐的,美美。……盛连长命令你带领你的三排,准备投入一场大的战斗,现在就走。”

  周雷马上说道:“你等我卸了妆,马上就跟你走。”他拆掉两个辫子,将头发束在头顶,戴起黑色军帽;脱下女人衣裳,穿起黑色军装,又除下金坠子。李文宜匆匆走来,说:“周雷,你哪走了吗?”周雷说:“上级来了命令,要我带我的三排参加一场大的战斗。好,我现在就走,再会!”

  几天后,翟罐子拉了李文宜一把,说:“我已经五六天没有望见周凤兰,她做什么去呢?”李文宜编了个谎说道:“周凤兰她上了安塘妈妈家里,要过上几天。她家哥哥撑船来带她的。”翟罐子说:“这个细女匠能干,帮了我做了好多的事。她什么时候回来?”李文宜说:“不晓得。说不定过他五六天,十天八天的,说不准。”

  周雷在季家庄战役中腿部又中了两枪,根本不能行动。盛学成便决定让他留在刘家庄养伤。几天来,周雷一直住在庄南边的一个草屋里,他把自己打扮成原先在夏家泊的丫头样子。吃过饭后,盛学成和茅山区高官刘越先突然走了进来。周雷回避不了,红着脸站了起来,说:“盛连长,你今天怎么到我这里来呢?”盛学成没好生气地说:“我来望望你这个丫头的。周雷呀,我问你呀,你是不是要做个女人?很简单,拿个刀把你底下的屌子一割,不就行了吗?”他说着说着,更火了起来,拍着桌子说,“你周雷这样搞,分明在玩乐。你说说看,大家在跟敌人打游击,想尽一切办法消灭敌人,可你装扮个一个姑娘人家,悠闲不得了,你不感到丢人,我们还为你感到丢人的!”

  周雷尴尬地说:“我男扮女装,也是为了侦察敌情,头发留长了,老戴个帽子不舒适。”盛学成敲着桌子说:“同志呀,长久下去,我怕你被人识破。更主要的是你跟长期跟女同志在一起,姐姐妹妹的,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不能自控,可不得了的。……先前的梁慧,眼下的李文宜,我都跟她们毫不客气说了这个问题。一个女同志怀孕,什么都做不成,留在地方上,弄得不好,随时随地牺牲,这多不值得啊!”

  周雷站起身说:“我向组织保证,坚决不会那个,哪怕我跟女同志睡在一起,都不会那个,坚决以同志关系相处,绝对不是个男女关系。如果那样,我周雷就是活畜生,分文不值。”

  刘越先慢悠悠地说:“盛连长,你也别要一再发火。要相信周雷同志。再说,周雷他男扮女装,并没有被人识破。夏泊乡的妇女认他是周凤兰,而且他还代人出嫁,成功地处决了恶霸吴德亨。现在,周雷负了重伤,说的跟住部队行动,显然不可能。他留在刘家庄养伤,以妇女身份出现,真正叫个安全。但是,周雷同志,今后你不得参加社会活动。我以茅山区委名义命令你:一不许打辫子,你梳鬏,就是普通家庭妇女打扮。二不许频繁串门,做做家庭妇女活计。三改名字,我给你添个名字,叫周秀英。四绝对不能跟妇女发生两性关系,尤其特别注意跟女同志私下相处的时候。这四点意见,你够听?……听的话,就这样。”周雷说:“我规规矩矩地做人,听从上级领导指示,决不违背。”刘越先拉着盛学成说:“走走,你别再婆婆妈妈的。”

  周雷坐到房间里,摸着两个辫子说:“这以后早上起来麻烦了。唉,事到如此,只能按组织上的要求做啊。”他梳起了鬏儿,拿着两个镜子前后对着照。望了一阵,换上了蓝士林褂子。出了房间捻棉线。李文宜走进来,诧异地说:“周雷呀,你又梳鬏做什么?”李文宜叹着气说:“刚才,刘书记、盛连长两个领导严厉批评了我,同意我以女人面貌在刘家庄养伤,但规定我四个不。”李文宜问哪四个不,周雷说了。李文宜愣了愣,无可奈何地说:“那今后只好这样。我喊你周秀英。”

  几天后的早上,周雷起来吃过早饭,梳好了发鬏,插好了发钗,准备在屋子里漆麻纱。“秀英啊,秀英,存仪搁了,她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你赶快到她家里烧水。我上李家圩子喊老娘。”刘於氏忽然来到门口急促地说话,随即匆匆地往东边跑去。周雷立即将麻纱匾推了开去,带着小跑来到西面的舍上,舀水放到锅里烧了起来。

  老娘到了,周雷将热水舀到洗脚桶里,端进房间里。刘於氏急切地说:“秀英呀,你力大,上铺叉住存仪的腰,我给她脱裤子。”孕妇的裤子脱了下来,经过热水气蒸了一下,嘴张了张,老娘鼓励道:“你用点劲,小儿马上就要出来了。”“哇哇……”小孩出世了。刘於氏问道:“是小伙还是丫头啊?”老娘说:“是个大小伙。”

  刘於氏提议道:“秀英啊,你给存仪把衬裤穿起来。”周雷尴尬地说:“我抱住她的身子,你给她穿吧,我笨手笨脚的。”刘於氏欣然道:“好的,你把她抱好了,我给她穿好。”安顿好产妇,老娘对周雷说:“你在她家里找出手帕,给她把额头扎起来,而后给她戴上她家男人的帽子。”

  刘於氏说:“牛寿,我替黄存仪做个主,包五个大洋的封儿,你够嫌少?”老娘说:“我不嫌少啊。穷人家里能包这么大的封儿,就算不错的了。”说完话,接过刘於氏手里的红纸封儿,便走了。

  周雷从柜子里取出手帕给黄存仪扎了头,给她戴上圆筒布帽子,顺便掖了掖被单。刘於氏烧好了糯米粥,交代道:“秀英啊,我已经把糯米粥烧好了,你拿个碗盛了,喂着存仪吃,尽量地叫她多吃点。糯米粥,生养的人吃了带暖的。”

  周雷按照刘於氏的吩咐,仔细地照料产妇。黄存仪感激地说:“秀英大妹子,我家男人恒广不在家,多愧我家二奶奶跟你两个人服侍我。我一辈子忘不了你们对我的好。”周雷说:“我们姊妹们相互照顾,是理所当然的。……我望望小儿呀。”产妇说:“他在这里的,手还在动哩。”周雷望了一下,笑着说:“这个小儿蛮神奇的,好玩。”

  第三天,黄存仪要起来倒马桶,周雷正好赶过来望她,一把拦住她,说道:“你是才养儿的人,天又热得不得了,要多歇息。我给你倒马桶。”黄存仪说:“怎么能叫你倒呢?还是由我自己倒吧。”周雷按住黄存仪的身子说:“你这人怎不听我说呢?我反正已经把伤养好了,倒个马桶,算个什么呢?我来倒,你就别烦了。”

  周雷倒了马桶,随后又把小孩的尿布洗了。黄存仪七八天里一直受到周雷很好的照料。

  十几天里,周雷一直做着女人的活儿,捻捻棉线,钉钉鞋底,帮着主人刘片刚家里漆漆麻纱,有时抱抱黄存仪的婴儿。他呀,可真有耐性,而且勤力,每天都倒马桶,马桶刷得干干净净的。主妇刘於氏说:“秀英呀,你歇息,实在感到没事做,你就望望书。我家老头子有两本小书,你拿去望望。”周雷笑着说:“我识不多少字啊。”“你家男人在哪里?”周雷说:“上次,李指导来的,不是告诉你了吗?”刘於氏说:“你瞧我这记性,差得这么厉害。秀英啊,你别要怎么难过。以后如遇到合适的,可以谈谈。”周雷说:“要想找到我合适的,这要等一段时期。你说,总不能尸骨未寒,就忙得来不起找人。”

  刘於氏说:“女人做人难啊!左不是,右也不是。观音老母修行成了佛,也不曾修成男人的身。做女人全靠个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周雷点着头说:“是啊,人们说,夫唱妇随。你说说看,我们女人生下来就得跟住男人走。”刘於氏跺着脚说:“还有一种说法,才叫女人气得往河里爬的,在家里听爸爸,出门听丈夫,丈夫死了,竟然还要听自己的儿子,叫个妈妈没有自己的儿子大。遇到凶狠的婆婆,做个媳妇更不得了。女人养儿那一阵,没得命。命薄的还养儿养杀了。”周雷叹道:“更使人难过的是女人死了,打的棺材比男人的差。说的木匠做棺材做得好看,这是给娘家人看的。”刘於氏淌出眼泪说:“不谈了,一谈就叫我们女人伤心。”

  忽然一天,李文宜领了一个妇女进来,那妇女盯住周雷望,周雷低着头漆麻纱,不说话。那妇女说道:“咦,你不是周凤兰吗?怎么在这里呢?”周雷抬起头说:“你怎认得我的?”那妇女说:“我是李灯红,你住在我家前边瓦屋,前后将近两个月呢。”周雷凄楚地说:“我男人赵喜根牺牲了,我成了寡妇人家。李灯红呀,说来发笑,我名字改掉了,叫周秀英。你以后别要喊我周凤兰。”

  李灯红双手抓住周雷的手说:“周秀英,你也别要怎么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到我们夏家泊玩玩。我们两个还是以姐妹相处。”周雷点着头说:“行,只要我人到了夏家泊,一定住在你家前边过几天。女人是河萍草啊!

  第二天清早,周雷起床后正要梳妆,忽听见有人敲门,他便打开门,原来是朱容祖来通知他归队,攻打摆宴垛急需要人手。周雷随即将头发盘在头顶上戴上朱容祖递过来的军帽,匆匆地踏上了征途。

  周庄区游击连开拔走了,敌人却很快进驻刘家庄。李文宜没曾来得及撤退,只得暂时蹲到南面偏僻的沟头里,住在小舍里。主妇花丁氏拿着鞋底过来钉,李文宜说:“婶妈呀,周秀英被她婆家人带走了,我却没处走。我就给你家钉鞋底。你捻棉线。”花丁氏说:“别要别要,我自己钉呀。”李文宜一把抢过来钉了起来。花丁氏捻着棉线,说:“你在我家安心地住下来,这里比较偏僻,除掉做活计的李羊小,没人会跑到这里来的。”

  李文宜说:“我剪的短发,容易被敌人看作新四军干部,如果能盘起鬏儿来,还能骗过敌人。”花丁氏说:“唉,我记得我家奶奶死的时候曾撂下一个假儿,看能不能找出来。”

  花丁氏在房间翻找了好长时间才找了出来。正当李文宜刚刚盘好鬏儿,忽听到北边杂沓的声音传过来。出门一看,原来是匪乡长黄绍弟带了三十多人闯了过来。李文宜装着若无其事地低头钉鞋底。黄绍弟走进屋里,一开口就说道:“唉,你不是刘家庄的,是哪个庄上来的?”李文宜说:“我是夏家泊来的姨娘,娘家在胡官庄。”黄绍弟晃了晃脑袋,突然问道:“你妈妈家是哪个庄上的?”李文宜吱唔道:“胡官庄。”黄绍弟叫道:“哼,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新四军家属,带走!”随即上来两个匪自卫队员拉起李文宜就往外跑。花丁氏惊得说不出话来。黄绍弟凶神恶煞地说:“你个臭婆娘窝藏新四军家属,人我们带走,下次再来找你家算账!”

  同时抓走的还有刘家村村长刘友德、民兵中队长卞家康、新四军家属顾根女、卞筛子、张秀云等七八个人。押到半路上,李文宜机智地说:“我要解手。”顾根女等三个女人也嚷着要解手。黄绍弟蛮横地说:“不行!你们女人屙屎屙尿,哪个来望住你们啊?”李文宜说:“你也是妈妈生的,总不能让我们女人把屎尿屙在身上啊。”黄绍弟无奈地说:“那就在前面河口屙吧,快点!”

  李文宜不慌不忙地跑了过去,一个猫腰窜上了前面的小船,拿起篙子对着河坡一顶,悄悄地弯上了河东,再一转弯,上了大河。等黄绍弟查点人,李文宜早已无影无踪了。

  单个女人走路实在不便,李文宜不觉感到危机四伏,而且身上没有武器,跟人交战只能徒手缚斗。她叹了个气,想不到自己今日纯粹落了单,成了孤家寡人。她向西跑了一阵路,努力加快脚步。来到一个草屋跟前,李文宜说:“哥哥大嫂,我跟你家要点吃的。”男人勾了勾眼,说:“你是哪个庄上的?”李文宜说:“我是摆宴垛的,从刘家庄娘家回家,把路跑错了,我认不得家。”男人说:“米秀,你盛的饭给这个大嫂。”

  李文宜吃了饭,便谢了这家。他向西没跑多远,发现那家男人已经跟了上来。李文宜晓得遇到色狼,只当不知,仍旧赶路。不一会儿,那家男人已在前面等着她的到来。李文宜佯装吃惊地问道:“你这位哥哥忙了上哪里?”男人露出凶相说:“你跟我睡觉,我就放你走。”李文宜摆着身子说:“我的男人死了才一个月,你跟我寡妇睡觉,我无所谓,如果寡妇霉气上了你的身,事后可别要抱怨我。”

  男人拥住李文宜就往地下放倒。李文宜摸着自己的脸说:“那你把裤子脱下来,我也脱。反正木头是由凿的,女人是由男人玩的。今日你遇到我周秀英,我周秀英想得开呀。唉,哥哥呀,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说:“哦,我叫邓正荣。周秀英,你个女人真不错,我今日跟你做了交易,说不定我就娶你做我的婆娘,我家里的那个现报匹,长相鬼势,我早就想捧出她的屁股滚路。”

  李文宜趁他得意忘形之时,瞅准机会将正在脱衣裳的歹徒扳倒,而后敏捷地解下他的裤带子捆扎了起来,拴在一棵树下面。歹徒恶狠狠地说:“你把我放下来!不放的话,你出不了三周庄。”李文宜不理睬他,从歹徒穿的衣裳上撕了布条子,团成一块,狠狠地往他嘴里一塞。

  李文宜继续赶路,天黑了,真的要找个人家过宿。她来到一家草屋门口,说道:“今日我跑不到家,想在你家过一宿。能不能行个方便?”女人说道:“你个女匠睡在我家里,可我家男人在家里,恐怕不好。”男人说:“秀英呀,这晚上你叫她个单身女人往哪里走啊?就让她在我家过个宿吧。”

  李文宜进了屋里,说道:“我就睡在你家锅门口,明日一早我就走。”男人说:“你叫什么名字?”李文宜说:“我叫周秀英。唉,我家女匠叫钮秀英。”李文宜说:“你叫什么?”男人说:“我叫荀启贵。今年三十三岁。”

  钮秀英热情地说:“周秀英呀,我给你打地铺。”李文宜感激地说:“这可麻烦你家了。”晚上吃了夜饭后,三个人坐在大桌上闲谈。李文宜打探道:“最近,你家两人够曾发现有部队在这里?”荀启贵警觉地说:“你问国军,还是新四军?”李文宜笑着说:“唉呀,我家男人在部队里,也不知他当的什么兵?我家公公死了,我找他回家料理丧事。”

  钮秀英说:“今日吃饭的时候,新四军从这里路过,说上东浒头。”荀启贵说:“你家男人穿的什么军装?”李文宜说:“穿的黑衣裳。”荀启贵高兴地说:“你是新四军家属呀。秀英你给她这个秀英铺个铺。”

  李文宜早上起来,说:“姐姐呀,我梳个头呀。”钮秀英说:“没事,你梳吧,有梳头油。”李文宜对着镜子望,感到头上难看,鬏儿歪了,快要散开来。她拆开来,梳了梳,打了个结;接着把后边头发盘成髻。拿起菩萨面上的筷子放在头顶,将前面头发全梳到上面,弄到后面绕在里面,再跟假子连接起来,继续往髻上绕。梳头油往头顶抹了抹,轻轻地一梳,油光可鉴。首饰一一插了起来,引得男人盯着望了望。李文宜笑嘻嘻地说:“荀大哥,女人为了漂亮,这梳头要花好长功夫的。”

  荀启贵说:“周秀英,你今年多大呢?”李文宜谎报自己三十六岁。荀启贵吃惊地说:“不得了,你生得太嫩气了。我望你外相,顶多二十五六岁吧。”钮秀英说:“女人几个孩子一养,就一天天的变老。你怎保养得这么好的?”李文宜也讲养颜术,什么丝瓜汁水洗脸啦,吃蛇肉也能使皮肤发嫩糙。

  李文宜吃过早饭,便上了路。她跑到河口,将里面的大红衣裳翻穿到外面,像个少妇。当走进摆宴垛庄子,匪官庄乡队副李其九见了两眼直盯住望,顿生淫念。李文宜发觉跟在后面走的是个恶人,便加快步伐出了庄,溜了起来。李其九抄直路将李文宜拦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小女匠,你是哪个庄上的?”李文宜说:“我是倪官庄的,我家男人当新四军。”

  “妈的,老子就是抓新四军的。你是新四军的女人,今天落到我手里,你就跑不掉。”李文宜乞求道:“到前边河口坡上,我陪你睡个觉,睡过后你放我走。”李其九哈哈笑道:“行,小女匠啊,我摸过你后,自然放你走。你别怕,遇到你这么个漂亮女匠,我绝然不会伤害你的,还给你一点钱。”

  跑到前面没人的地方,李文宜往地上一趟,说:“我有几个月不曾跟男人睡过觉,婆婆把我媳妇管得死死的,考究连跟男人说话都不肯,发现一次跟男人说话,就跪一夜,还用炸桢条子抽。这简直不是我们女人过的滋味。”

  李其九笑嘻嘻地说:“今日我摸你,包你快活。”李其九脱下上身衣裳,裤腰里的盒子枪露了出来。李文宜看准他正脱裤子,猛地跃起身子,抽出他身上的盒子枪,大喝一声:“不准动!说出你的名和姓,我小女子饶你不死。”匪徒说:“我不动,我不动。告诉你,我叫名李其九。”李文宜见他要扑上来,便连开两枪,打死了他。走上来,将匪徒的枪盒子连同裤带解下来,系到自己裤腰上。

  李文宜快步走到沟头,一连穿过了十几个草屋。她转过弯准备走上大路,忽听到有人说话。“哎呀,刚才在这木子沟走过的一个细女匠彤得凶的,穿的红衣裳。”“我望见了,眼下还有这么个漂亮的女人赶个人跑路。哼,咱们两个将那细女匠捞起来,头妈的,上网的鱼儿岂能让她跑掉?”“对,我们撑船上河东,一定把她拦截下来,……”

  李文宜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随即改跑小路,往北边卖命地跑去。到了河岸,发现前方有座小木桥。她径自跑了上去,捧起桥板掀下了河。跑不多远,来到大河边,望见小鸭船,下了河坡,毫不犹豫地上船就撑了过去。当她来到对岸,放鸭的人站在对岸焦急地喊话。李文宜只当听不见,上岸撒腿就跑了起来。

  她一口气跑到冯官庄,她透了口气,说道:“这庄子虽然不大,景色倒也不错。”装过弯便上了一条比较宽阔的大河岸,冷不丁地发现一个匪徒冒出来拦住她的去路,企图劫色。李文宜镇静地抹了抹上盖头发,笑着说道:“唉,这位大兄弟有什么事,就请说一说,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保你满意。”匪徒冷笑道:“杨大爷我什么事都不要你做,不但不要你做事,还好好地款待你。……大美人,跟我那边屋子里吧。”

  李文宜轻轻着摇着手,说:“实在对不起杨大爷,我要赶到东浒头做亲戚。”匪徒猛地张开双手就将李文宜拢到怀里不住地亲嘴,李文宜双手推他,匪徒死死地抱住她,就想把她摁倒下来。李文宜因为身上有枪,生怕露了底,一只手悄悄地拿出手枪抵住匪徒的腹部,“砰砰”的两声,匪徒张了张嘴,直挺挺地见阎王去了。李文宜从容地将匪徒放到地下,摘下他裤腰里的枪,站起身,大踏步地往东浒头阔步走去。

  这真是:女人俏丽岂是错,严惩色狼快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