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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喑哑诡异的哭泣声


蓝似景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将那些枝桠生生折断,拿在手中轻击掌心,眼中渐渐浮现浅浅的笑意,笑意逐渐加深,他慢慢用两只手拿住那些枝桠,到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时候,他用力将手中的枝桠折断,“咔嚓”一声,所有的枝桠全部毁在他的手中。

随意地松了手,断掉的枝桠无力地从蓝似景手中滑落,死亡一般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蓝似景勾了勾唇,视线从枝桠上移开,举步向前走去,抬起的脚又刚好将那些枝桠再一次踩断。

彼时温室中的水烟和沐轩凉因着各自的思绪竟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水烟伤心的是伊绪的决绝,沐轩凉却想着如何从水烟口中套出伊绪提及的秘密,他几乎是百分之九十的肯定这个秘密与心绪有关,并且牵连到伊绪,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秘密让秦水烟如此看重?

正在两人心思迥异的时候,一阵喑哑诡异的哭泣声却让沉浸在各自的想法中的两人都清醒了过来,水烟眼见自己在沐轩凉怀里,顿时面露惊诧,不过她没有时间想的太多,因为这个来电铃声实在是太熟悉了,全天下只有他给她的来电是这个带着满满的诡异的哭声。

“是我。”水烟有些不自然地从沐轩凉怀里钻出来,直起身,她偷偷瞄了一眼沐轩凉,眼见对方脸上没有异色,才走到一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放在嘴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轻下去。

沐轩凉面上平静无波,视线似是放在周围的花草上,实际却是偷偷看着水烟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讲着电话,沐轩凉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方才在水烟掏出手机的时候曾经悄悄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的是:未知。

沐轩凉手上拨弄着花,心里却一直在想水烟那个神秘电话的事情。看水烟的情形分明知道打电话过来的是谁,那为什么不设置成备注姓名?而且为什么显示的也不是电话号码?未知?对方是谁?莫非跟水烟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沐轩凉暗自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有些多疑了,兴许真的是受到伊绪的影响吧,毕竟这段期间确实发生了太多事,苦笑一声,沐轩凉心知这还不过是开始罢了。

“你说什么?”水烟忽然大声叫了起来,瞬间将沐轩凉的思绪全部打散,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水烟,水烟亦是偷偷瞧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地转过头,声音再次低了下去。沐轩凉听得不分明,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水烟的电话似乎告了一段落,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沐轩凉换了个方向,悄悄地看着水烟,看着那个人说了最后一句话后便一脸决然地挂了电话,有种义士要慷慨赴死的感觉。

最后那句话沐轩凉虽然听不清楚,但因为他换了方向,大致能看见水烟嘴唇蠕动的形状,凭着好玩学过的唇语,沐轩凉顿时暗暗一惊,那句话似乎是:那么,请你帮我一个忙。

请一个神秘的人帮忙,谈到帮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有些奇怪,沐轩凉心底的疑惑越扩越大,只是还没有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水烟已经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朝着沐轩凉挥挥手迅速地跑了出去,只剩下沐轩凉对着满屋的花草回过神慢慢地风化。

十一的国庆长假还余下几天,伊绪照旧还是混在家中,和洛离寒倒是经常见面,只是再未问过水烟以及沐轩凉的事情,而沐轩凉和秦水烟却也没有想办法联系伊绪,尽管伊绪的手机早已坏了,并未新的,可连唯一能联系到伊绪的洛离寒,他们也并未联系。

伊绪得知这个情况之后除了心里有些难受外,还有些庆幸,至少这样他们便能够安全,而不用再被卷入奇怪的事情中。

伊绪所不知道的是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沐轩凉和水烟倒是走得比较近,许是因为那日的安慰,水烟对沐轩凉的看法也有不少改变,从他可能会伤害伊绪逐渐变成了他可能是真的会好好爱伊绪,好好护着她。

因此水烟对沐轩凉便少了几分敌意,两个人倒是经常谈论一些事情,这些互动看在柳沁雪眼中倒是让她有些后悔不迭。

长假的最后一天,伊绪正收拾着东西准备返校,旁边也有慕云瑶在帮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洛离寒的开导,伊绪虽不能完全接受慕云瑶,但好赖没有那么讨厌对方了。

夏槿天和慕云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慕云瑶更是加倍地对伊绪好,两人正安静地整理东西,洛离寒却忽然间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伊伊,沐轩凉说水烟忽然不见了,留下一封信说要帮你去找凶手。”

秦水烟的失踪即使是沐轩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当他静下心细细想想,却觉得也是正常的,只怪他没能早些发现。那些时日秦水烟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与其他任何人的都要长,他记得水烟失踪的前一天曾听到过水烟无意识地喃语,现在想来怕是对他说的吧,她说:“会好好护着伊绪的吧?”

沐轩凉虽然没有回答,可第二天他按照往常在图书馆等着秦水烟,却迟迟未能等到水烟,直到有一个人将一封信交给他,说是有一个女生拜托他的。

信封上的字迹沐轩凉就算以前不熟悉,这些时日也已经够熟悉了,不是秦水烟的又会是谁的?信上写着是沐轩凉收,打开来一看却是以伊绪的名字为开头,长长的一封信中却只有寥寥几句话。

“伊绪,我的错误已不能挽回,可我想帮你,这是我至始自终的心愿。伊绪,我帮你去找到你想要的凶手,只希望你能够继续快乐下去。”只不过几句话却已将自己的行踪交代清楚,既清楚又模糊,凶手?伊绪找了那么就都找不到的真凶,水烟又该去哪里找?

如果不是一个人找不到水烟,沐轩凉是绝对不会想到让洛离寒知道这件事情,至于伊绪,若是水烟想让伊绪知道是绝对不会将收件人写成自己的名字的。他想遂了水烟的心愿,却又不想让水烟如此不明不白的陷入危险之中,更何况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水烟还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不过联系伊绪就意味着要找上洛离寒,这个认知让沐轩凉很是嫉恨,尤其是当他看着夕阳下匆匆跑来的两人的时候。

柔和的光线下,微微的温暖,两个人的身影相携着跑来,即使是焦急地神情也掩盖不住这幕场景的美好,看着既养眼迷醉又让人想要嫉妒的美好。

“水烟不见了,对不对?沐轩凉,哥,我们分头去找,一个小时后不管有没有找到都在喷泉那里见面,我有直觉水烟一定还在校内。”跑到沐轩凉面前时,伊绪几乎来不及喘气和自责,一口气说完,连招呼都不打就往另一边跑去,沐轩凉和洛离寒相视一眼,同时勾了勾唇,往另两边跑去。

兵分三路,只希望能将秦水烟找出来。这是伊绪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可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她沿着自己所朝的方向每一个角落都找过去,无论是教室还是草丛,没有一个角落放过,可却始终没有看到水烟的身影。

身子有些发软,伊绪忍不住停下来靠着树喘气,但还不忘记往旁边看看有没有水烟的踪迹,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竟然在第九楼前,而是因为第九楼的门大开着!

若是无人进去第九楼,第九楼的门又怎么会打开?可进去的人究竟是谁?伊绪缓缓移动自己的步子,一步步靠近第九楼,却是越靠近心里越恐慌,第九楼在她的心中早已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带着诡异和恐惧的气息,令她从心底开始生出畏惧感。

站在第九楼的门口,伊绪却迟迟下不定决心进去,可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微弱地告诉她:不得不进,因为水烟也许就在里面!

随着心底的声音开始渐渐加强,伊绪脑中恍然浮现一幕幕曾经的场景,说它是曾经,是因为那样子的水烟是她不曾见过的,一个人缩在教室的一角,就连最开始的自我介绍都只是弱弱地在黑板上写了个名字就逃也似的地再度缩回一个人的角落,仿佛那里就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子的人很容易被淹没在人海中,尤其是她本人也不愿意和他人交谈。水烟就这么在本该绚烂的青春中一点点沉入湖底,像是心甘情愿,可伊绪却知道她不是不愿意融入欢闹的世界中,而是不敢,习惯了只有一个人,习惯了被遗弃。

渴望着身边有人陪伴,却又害怕着他们的离去,一次希望越是深带来的便是越深的绝望。归根结底不过是心底的害怕和卑微,那是长期以来的经历造成的,怨不得旁人,怪只怪命运对于水烟确实有太多的不公。

当水烟将要彻底沉入水底的时候,却有一个人硬生生将她从那里拉了出来,她问她:“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丢下我。”

她仰着头看着细碎的阳光,面上的笑容温暖,她说:“你存在的意义此刻便是为了和我相遇,烟儿,我保证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们是一生的挚友。”

女生的笑容轻轻浅浅却如一阵春风拂进水烟的心里,吹散了她心底的阴霾,展颜欢笑的那一刹那,她想能遇上她真好,从此以后她便是她最为看重的人。

“对不起啊,烟儿,我丢下了你。”伊绪扬起嘴角,低声喃语,下意识地抚上心口,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便走进了第九楼,为了防止后面也有人跟她一样进来,伊绪所幸关上了门。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伊绪摸索着打开灯,微弱的灯光下,第九楼的情况在她面前缓缓展开,颇有一种请君观赏的意味,如果能忽略到它底下隐藏的危险。

不敢大声叫水烟的名字,伊绪只能靠着墙壁缓缓走着,边走边看周围有没有水烟。可越往里走,却觉得有一股香味更加浓郁,她不由得顺着香味的方向寻去,却没想到会走到楼梯口,而且显然这个味道是从底下传来的。

伊绪迟疑片刻,终究还是顺着楼梯往下走,但底下显然没有一丝光线,伊绪看不清楚方向,不多时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狠狠地摔到地上。她下意识地去摸绊倒自己的东西,入手之处却是一片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