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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在谁边 今夜玉清眠不眠 (二)


他记得那是一个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午后,他午睡醒来,发现爸爸妈妈躺在自己的身边,紧闭着眼睛。他玩性大起,一下子跳到爸爸的肚皮上,想吓唬爸爸。可是爸爸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身体僵硬而冰冷,周身的皮肤透着泛黄的苍白。妈妈也是一样。他们就这样在一个温暖而多情的午后,毫无征兆地离开了这个世界。r

牧天星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惧,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连滚带爬跳下床,往院子里跑。在院子里,六岁的姐姐牧天仙正趴在井边喝水。听到牧天星的哭声,转过身来,看到这个胖乎乎的小弟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边跑边哭,于是倚在井边笑着张开双臂,温柔地说:“星儿,怎么了?到姐姐这来。”r

牧天星一头撞进姐姐的怀里,或许是因为化悲痛为力量了,他小小的身子竟然产生出巨大的撞击力,将姐姐撞进了井里,伴随着一声惊呼和水花溅落的声音,少女如花的生命就消失在了幽深幽深的黑暗之中。r

村里人帮忙给他父母和姐姐办了后事,但此后谁也不敢再接近牧天星了,因为人们又想起了南宫莫问的话——他是天煞孤星。r

牧天星从此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整天流浪在外,捡野果或者别人丢弃的食物吃,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臭气,小娃娃们见到他,都捏着鼻子跑开,嘴里还喊着“臭死了臭死了”。可是牧天星却不生气,他也不憎恨这些嘲笑他的小孩,他有着一颗水晶一般晶莹纯洁的心,他感谢那些孩子的父母,帮他办了他父母和姐姐的后事,虽然他们不敢接近他,可是这情有可原,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死掉。只是,偶尔,他也会感觉到孤独。r

流浪的一年,风吹雨淋,让牧天星拥有了比同龄孩子更强健的体魄和意志,也让他学会了不少社会上才能学到的东西,比如如何与野狗抢食。即便是在今天,这仍然是职场中的你我需要学习的本事。r

又是一个春天,积雪融化,桃树又发了新芽。牧天星倚坐在一棵桃树下,嘴里咬着一棵小草,幻想着夏天满山遍野鲜桃成熟的景象——等到那时他就不用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