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玫根本没将秦玥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听入耳，她盯着电脑屏幕怔怔地想，网上的爆料者难道就是欧阳波？但她又很难将网上这些粗鄙不堪的语言与欧阳波联系起来。若然真是他，那动机无疑就是为了顺利当选医学会肝胆外科分会主任委员了！区区虚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甚至对竞争对手“赶尽杀绝，除之而后快”？叶小玫不太确定，虽然自己与这个男人共赴巫山云雨，实质上的了解却不算多。r
“叶教授，叶教授。”秦玥突然局促不安的轻声叫了两声，又用手轻推了叶小玫两下。叶小玫这才留意到李劲扬一脸铁青地站在身后，牙关紧咬，眼中如藏着两团跳跃的火焰，看起来怒不可遏，濒临爆发的边缘。r
“呃……那个……李主任，我……要去看看30床的病人……你们慢慢……”秦玥吓得脸色苍白，几乎是夺门而逃，话音消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叶小玫此时尴尬异常，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李劲扬粗鲁地一把从电脑前推开。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三五秒，愤怒终于像橙色炙热的岩浆一般喷溅出来。r
砰！李劲扬紧攥的拳头击在电脑桌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键盘推至桌角。他低着头，但叶小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表情扭曲狰狞的脸，震惊、愤怒、无助、羞愧……彼此冲撞，以暴虐的强力相互撕扯。其实叶小玫完全可以趁机走开，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开步子，她感到自己被某种罪恶感攫住，似乎在自虐地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李劲扬抬起头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小玫。叶小玫吞了口唾沫，觉得那对眼睛正撒开铁网将自己整个儿网罗起来，并逐步收紧网口，她甚至感到无数网眼将皮肤勒出一个个菱形印迹。r
“叶教授，叶教授。”秦玥突然局促不安的轻声叫了两声，又用手轻推了叶小玫两下。叶小玫这才留意到李劲扬一脸铁青地站在身后，牙关紧咬，眼中如藏着两团跳跃的火焰，看起来怒不可遏，濒临爆发的边缘。r
“呃……那个……李主任，我……要去看看30床的病人……你们慢慢……”秦玥吓得脸色苍白，几乎是夺门而逃，话音消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叶小玫此时尴尬异常，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李劲扬粗鲁地一把从电脑前推开。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三五秒，愤怒终于像橙色炙热的岩浆一般喷溅出来。砰！紧攥的拳头击在电脑桌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键盘推至桌角。李劲扬低着头，但叶小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表情扭曲狰狞的脸，震惊、愤怒、无助、羞愧……在彼此冲撞，以暴虐的强力相互撕扯。其实叶小玫完全可以趁机走开，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开步子，只觉自己被某种罪恶感攫住，似乎在自虐地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李劲扬抬起头来，情绪在一瞬间似乎已完全得到控制，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小玫。叶小玫吞了口唾沫，觉得那对眼睛正撒开铁网将自己整个儿网罗起来，收紧网口，无数网眼将皮肤勒出一个个菱形印迹。r
“什么时候开始传的？”李劲扬的声音阴沉而嘶哑，字音模糊不清。叶小玫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眼神无意瞟了一眼电脑，沉默地摇了摇头。r
“我外出开会一个星期，全体病人都治愈出院了是吧？”砰！李劲扬的拳头又一次锤向桌子，这一次擦到键盘的一角让它整个跳了起来，发出一声闷响，“病人躺在床上呻吟受苦，你们躲在休息室乱嚼舌根、散布谣言，闲得发慌是吗？枉病人对你们性命相托！我实在怀疑你们这帮人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儿生为医护人员的专业精神和素养？网上胡诌一篇狗屁不通的举报信，几张合成照片就把科里搅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好好用你们高级知识分子的脑子想想，什么叫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告诉你们！我李劲扬从医数十载对得起天地良心，清者自清，自问没什么见不得光的！这屎盆子扣我头上，我还没追究责任，告它恶意诽谤、诋毁名誉，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发什么疯？简直是不知所谓！”r
叶小玫有些愕然，完全没料到李劲扬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极力控制着激动愤怒的情绪，但颈部仍然明显充血，字音尖锐并有些破音，话语更是像开了闸的水，争先恐后往前涌，“而且你，叶医生！我一直当你为人清高正直，不会背地里搬是弄非、说长道短，可真看走了眼！说起来你是教授，又是我们科的骨干，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排起资论起辈来我怎么也是你的前辈，又不得不说！你不要以为当医生的穿着白大褂在病房走两圈，每天上班下班就行了，当医生讲的是爱心、责任、精益求精、学无止境！你有功夫在这嚼舌头，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这个医生到底称不称职！不要又有病人强烈要求换了你，转一个到我这来是可以，如果连二接三，那对不起了！我很忙，没功夫帮你收拾烂摊子！”r
叶小玫一听就知道李劲扬说的是38床的病人陈香梅，一时气结，明明是他为谋一己私利，耍些手段让病人转了去，现在居然变了套说辞来教训自己！李劲扬啊李劲扬，说起道貌岸然和寡廉鲜耻，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啊！我就睁大眼睛看看你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能挺多久！叶小玫冷笑一声，心中仅存的那点罪恶感也已消散殆尽了，狠狠地剜了李劲扬一眼，一句话未说扭头就走。她的步子很快，怒火像哔哔剥剥燃烧的火焰，每走一步跳跃的火舌都在挑拨刺激着她的神经。李劲扬方才的话语已在她脑中逐渐变得模糊，只有几个字音如射灯般闪着刺眼的白光，取而代之的是遮蔽一切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