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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秘的刻字


2012年6月30日中国大理苍山灵悟寺晴温暖青豆(此为30日续写29日及30日的事情)

我的心脏咯噔一跳,霎时间想到了传说中深山古寺那些所谓的灵异现象。于是全身发麻,发热,禁不住震颤了一下。我屏着呼吸,鼓起眼球,静静地愣在原地。我确信我没有听错,“哒...哒....哒...”在近乎寂静无声的夜,那不紧不慢的节奏,在不大的阁院环绕下显得清脆而绵长。

我下意识地按熄了充电电筒,挪了挪身子,钻出帐篷,朝着北厢房的门扉蹲行而去,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近旁的雕花木门扇开一道眼。

一只闲适的蜻蜓透过月光,呆然俏立在古松枝上。皎洁,清冷的月亮静止于中庭上空,向整个庭院泼洒着凉而真挚的华光。周遭一片蛐虫儿,开始欢唱。中庭的翠绿,也披上了银白。寂静的庭院深处,古风阵阵,伴着紫竹林偶来的婆娑声,让大殿的木鱼显得越发突兀,只见主殿高高的门槛上,门扉虚掩着,里边明火忽闪忽闪,透过了缝隙与窗棂,好似有人点亮了灯烛,夜来礼佛。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近些看看,却不知从何处迎来一阵温暖而干爽的夜风,直叫人心神荡漾,睡意渐浓,不多会儿,望着大殿火光的眼帘,再也撑不下去,不知不觉就倒下了。

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伙子......小伙子.......”我似乎听见一位老人在唤我,睁了睁眼,摇曳的烛火里,有三个模糊的身形站在我视野的上方,直觉判断,是三位老和尚,继而又闭上眼睛,昏睡了去,又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清远,儒雅,健朗的嗓音抬高了一个幅度,近似已凑近耳垂,“小伙子......小伙子......”这回我听得一清二楚了,准确的说,我已经清醒了,可奇怪的是,我的身子僵住了,根本无法张开双眼,腿脚亦不能动荡,嘴唇可以蠕动,却发不出丁点嗓音......而我并不恐惧,反是觉得周身清净无比,溢满了幸福的感觉。

“小伙子,我是此方娑婆禅师,另两位分别是净琉璃禅师与极乐禅师。吾等来此,只为送与你三件宝贝,当你日后面临大艰大险之时,可助你一助。这第一件宝贝是一句话,你须铭记在心,丢不得,丢不得:

离合悲欢众生相,无往亦无回。天道师,信也;地伦亲,器也;人间道,爱也。

万万记住。”这是当中一位话音清远的师傅告诉我的。

“小伙子,我来自东方,唤净琉璃禅师,另两位分别是娑婆禅师与极乐禅师。我送与你的宝贝,也是一句话,你且细细听来:

欲毁人,须疯其身,欲疯其身,须失其心,欲失其心,须执其念,欲执其念,须见其苦。

万万记住。”这是当中一位话音儒雅的师傅告诉我的。

“小伙子,我来自西方,唤极乐禅师,另两位分别是娑婆禅师与净琉璃禅师。我送与你的宝贝,也是一句话,你且细细听来:

弃此相取彼相,可知真相。

万万记住。”这是当中一位话音健朗的师傅告诉我的。

之后,就是长久的静寂。脑里浮现着三位老和尚清远,儒雅,健朗的嗓音,渐渐沉淀在心,直到再次睡了过去。

当鸟儿与甘露共同歌唱在早晨和煦的阳光下,我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直躺倒在睡袋里,砖石地板依旧冰冷潮湿,右手心一直攥着被汗水润湿的黑色圆珠笔,左手指散开的下方,铺散着一本16开牛皮纸日记本。我收拾了一下,将它们重新置放到背包里。原来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

我伸了个懒腰,站直身子,抖了抖衣裤推门而出。空气清香而润泽。

大殿的门依旧虚掩着。东方的日光正好对准着照了进去。我再次推开大殿吱呀呀的雕花木门。

精湛的佛像,布满灰尘的佛台和青砖石地板,旧却不开裂的主梁和柱子,黑糊糊的墙壁,一切如昨日。

阳光在里头打转,聚焦在一个偶然的角落。隐约间,我瞟见墙壁上有些什么,走过去细看,原来是一些年久的刻字,笔锋桀骜,折射着孤高。然而,当我发现字里行间的内容时,不禁怔在当场......那是......

《失心记》

段思誉

夏觞,颜去楼空,红涧碧云非烂漫

所及处,枯鸦瘦蝉夜吹衣。

有时只道迷情苦,不问仓颉

失却懿筐万古空,见收寒衣,佛本佛

心字已成灰,乾坤治世已惘然,岂无望妻云?

之子何方,坐观畯夫羡鱼情,坂田盛茂,假推时日,何草不黄?

人心本已去,闹石该休矣,余观千寻土,恰如一方金。

段思誉......失心记......我试图把这两者结合起来,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失心记》的作者可能正是这个段思誉。那么,段思誉又是谁?

而且,这一首《失心记》的基调明显比上一首显得沉重,隐隐间还透着一丝悲凉,甚至绝望,那么,两首《失心记》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吗?也罢,还是回去请教老猪和抽象吧。当下,我连忙打开闪光灯,摄下了整面墙壁,并用手头的日记本与圆珠笔记下了这一首《失心记》的内容。

说到古文体,再次让我想起了什么。中国传统的寺院除了照壁与墙壁的题词外,兴许还有大殿的匾联,然这一方丛林的主殿确实没有任何题词。但有一个地方定然少不了,是哪里呢,当然只会是山门!昨天进来的时候,只顾着兴奋与好奇,并没有对寺院的大门做过观察。我连忙疾步走到了寺院山门。

这就对了,果然有楹联与横幅。多年的风雨早已带去了字眼昔日的华彩,却都带不走它们苍劲的傲骨。

上联是:苍山雪最喜艳阳三月天

下联是:洱海月只愁冷华千寻朗

横幅是:风雨同宿

呆呆地伫立了很久,我在思量,一座佛教寺院,何以得见如此世故的红尘恋辞。我随手又把楹联拍了下来,连同方才的《失心记》和照壁上青谷子的诗文,一同发彩信给了老猪。

双子石......双子石........哪里有双子石?我轻轻叹了口气,在门前的大树下徘徊着。我想起了昨晚梦中的三位老和尚及他们各自所说的话语,虽说只是南柯一梦,记忆却如此真实。他们说的话.......有什么寓意呢.......

突然,我的手机急切地振动着,我立马接了起来。对面传来了老猪那富有磁性的语音,因激动而走了调:“切豆......青豆啊,你,你真的找到双子石啦?”

我莫名其妙,不禁莞尔,“我也想呢,这不还在找吗?毫无头绪啊。”

“哎哟,我还以为你找着了呢。那你不都看见诗文了吗?”老猪似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