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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子弹


战争不会决定谁是正确的,只会决定谁是活下来的。——伯特兰-罗素

战争不会决定谁是正确的,但正确的决定才会让谁活下来。——救世主七号

苏泰刚刚才解决了他的心里问题,可现在关健是要解决生存问题,好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常识苏泰还是在训练中学习过的。

曰军枪手的报复来的非常快,密集的子弹把苏泰刚刚藏身的地方打的尘土飞扬,火花四溅。

苏泰很快就躲躲闪闪的打掉所有的子弹,然后拖着空枪爬到连长的身边,射击的效果他都来不及观察,坚决遵守着打一枪换个地的原则,这二十发子弹出膛,最少不只杀了一名鬼子吧。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配发子弹时,新兵只有发不到老兵五分之一。他们全排新兵出膛子弹最多只有一百发,这些新兵连送弹兵都不如,因为大多成炮灰了。

“刚才那个曹长是你干掉的吧?枪法不赖!”连长的夸奖苏泰算是默默的接受了,他伸手接过连长递过来的子弹,这是老兵在死了的老兵身上的搜到的,新兵蛋子的子弹基本不用找了,就算找到的也都夹杂着他们的血肉。苏泰压了一排子弹进枪里,又起身探头冲鬼子堆里面胡乱打了一发,然后猫着腰对连长说:“咱们这么打怕是挡不住鬼子的冲锋!火力配置太分散!鬼子的坦克只要开进阵地咱们就全完了!”他在训练中,有学习了几天战斗布属。

听见一个新兵蛋子也过来质疑他的指挥,连长并没有生气,或者也没有时间生气,他一边拉掉导火索把手榴弹用力的掷出去,一边大声的回答:

“这谁不知道,但你让我要怎么办?就剩这么些个脑袋,拼完拉倒!”苏泰看见堆在地上的手榴弹也捡起几颗,甩手就扔了出去。

然后继续大声喊着:“得呼叫炮火!不然我们完蛋事小,丢了阵地事情可就闹大了!”苏泰可知道,丢掉阵地,长官是要被枪毙的,相信连长也是知道的。

“电话线炸断了!联系不上!派出去五六个查线的没有一个回来的!”连长又拿起一颗手榴弹,拧开后盖拉出导火索,告诉苏泰:“你得拉索,别瞎扔!“

苏泰不觉的脸上一红,跟着照样画葫芦丢了一颗出去,丢的时候全力的吼着:“死光了那也的派!再没有增援,咱们就得崩溃!”

连长被他吼的不觉怔了怔,觉得苏泰说的也有道理,就说:“现在你来当你们排的排长,让你们排的士兵去吧!兄弟都在火线上,一个也撤不下来!”

于是也连升三级的苏泰找到自己排里的三个士兵,把士兵都派了出去,他自己则跳进了一旁的战壕里面把自己变回了一个普通士兵,整个排就只有这一个光杆了。

连长看着苏泰在战壕中翻滚离开的身影,对这位新兵蛋子的看法开始有了一丝改观。

全营的几个掷弹兵把自己的老命都填了进去,终于报销了一辆曰军的89式坦克,熊熊燃烧的战车像是一口着了火的巨大棺材,陆续有曰本坦克兵从里面爬出来,满身是火的在地上打滚。全营的士兵没有去射击这些活动的“烤鸭”。而是让他们慢慢的自己烧死,这些天他们吃这些铁王八的亏可吃大发了!

不远处曰本坦克兵凄厉的叫喊声在枪炮隆隆的战场上也显得十分刺耳,受过高等文明教育的苏泰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其余的三辆89式坦克很快也遇到了麻烦。

小曰本战车的越野能力实在不行,1929年研制的89式坦克是曰本的第一代坦克,技术上还有很多欠缺。居然拿几条不深的反坦克壕沟没有一点办法,于是不能继续前进的战车就变成了固定炮台。

但即使没有了曰本坦克的威胁,全营的损失也是大的惊人,几挺重机枪没有射击多久就陆续被曰军的炮火掀上了天,其余的人也由于被曰军坦克这样的大家伙吸引了太多注意力,阵地的一角已经被鬼子突了进来。

很快短兵相接的局面瞬间就在战壕的各个地方上演了。曰本人的武士道精神使曰军士兵的单兵肉搏能力显得十分出众,再加上三八式步枪在长度上比中掴军队的仿毛瑟步枪占了明显的天然优势。饶是88师这样的掴军精锐也在近距离的肉搏战当中吃了大亏,一眨眼就有几十个人倒在鬼子的刺刀之下!

苏泰对于自己短兵相接的功夫可实在没有什么自信!仅仅半个月的训练,叫他拿枪远远的射击一下还可以,一看见明晃晃的刺刀,苏泰马上就蔫了!刚刚在和鬼子对射中建立的心理防线再次面临崩溃!

苏泰慢慢的向阵地的后面挪动脚步,他想让自己尽量不太显眼,能够躲到暗处去打冷枪,正当他冷枪打的起劲时,有个戴着眼镜的鬼子怪叫着杀向了苏泰,苏泰顿时被眼镜鬼子的刺刀逼得手忙脚乱,打光最后一颗子弹也没有击中那鬼子。

眼镜鬼子拼刺手法是曰军最常见一种,他蓄势代发,然后突然暴起,如射出的箭一般冲向目标,人及是刀,刀就是人。

苏泰已来不及装填子弹,而他手里面的仿毛瑟1898上面也没有刺刀,现在苏泰只有拿它当棍子使!好巧不巧的,苏泰避过了这一刀,但一个照面,对面的鬼子马上发现自己捡到了一颗软柿子,而且这颗软柿子还是个该死的支那偷袭者。

于是眼镜鬼子开始了拼刺第二招,他开始不紧不慢的举着刺刀围着苏泰绕圈,并且利用刺刀刀刃上面的反光去刺激苏泰的眼睛,苏泰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这个鬼子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的被带到了面朝残阳的方向。

当对面的鬼子看见苏泰的眼睛被刺刀上的反光刺激的眨了一下,说来迟那时快,一把明晃晃的刺刀捅了过来!

命运之神一开始就照顾着这个主角,苏泰在刺刀即将沾到他身体之前的最后一刻用手中的步枪猛地砸开了对方的刀刃,对面的鬼子没刹住脚步,从苏泰的身边高速冲了过去。

等眼镜鬼子回过头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举着左轮手枪的苏泰,苏泰的眼神里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但眼镜鬼子对苏泰这不要脸的行为由愤怒变成了恐惧。

当人的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要么崩溃,要么就会突破自己,战胜恐惧!显然苏泰的情况属于后者!他在闪过鬼子刺刀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他挂在腰上面的那个装饰品!

“砰”单手握枪的苏泰打中眼镜鬼子,但强大的手枪后座力差点让他把枪甩飞。见那眼镜鬼子手捂着胸口,还没有死透,要挣扎的扑来,苏泰扔掉了左手握着的仿毛瑟1898。双手托着手枪,又朝眼镜鬼子的眼镜射了一枪。

他家是开眼镜店的,但从小就对带眼镜的人很是反感。他战胜了自己,也救了自己的命!

苏泰用手枪干掉了眼镜鬼子的结果是给自己引来了更多的鬼子-----那支银白色的左轮手枪实在是太扎眼了!现在鬼子都以为苏泰是个大官!

苏泰迅速半蹲下,双手托着枪,“砰砰砰砰”的连开了四枪,击倒了两个鬼子,可是面前还剩下两个没有被子弹击中,其中一个是鬼子军曹,正张牙舞爪的用军刀冲着一名受伤的掴军比划。而另一名,正向着自己恶狠狠的扑来。

苏泰有点埋怨自己怎么不捡上一支“盒子炮”,虽然那枪难看,可是有整整20发子弹,就算他的手枪枪法只有五环,也不会遇到现在这样的危局!

苏泰不得不捡起脚旁的刺刀迎战了!这是眼镜鬼子的配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现在至少在枪支的长度上苏泰不再吃亏,鬼子拼刺的第三招,三三联手出击已被苏泰破解,剩下要比的就是彼此的脚步还有力气了。

很可惜这两样比苏泰手枪枪法还要不堪入目!

与鬼子对刺了两个来回,苏泰马上变得气喘如牛,他忽然觉得自己举着刺刀玩命的动作很像是在学校舞会上跳探戈舞,不过现在他跳的是和死亡的贴面舞,踩错舞步的后果会很严重!

鬼子军曹长劈死一名受伤的掴军后,也渐渐的绕到了苏泰的侧面,苏泰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叫糟!可是正面的鬼子兵逼得他实在腾不出手去护住自己的侧翼,整个右半边身体都暴露了出来。

苏泰斜着眼瞄到鬼子军曹将手中的军刀高高的举过头顶,他在蓄积力量,明显是打算以全力冲来,一刀劈了他面前的这个支那偷袭者!

胜败存亡好象已没有什么悬念了。可苏泰偏不死心,想应该试一试手里面的这只“三八”枪里面是否有子弹,于是扣动了扳机。“叭沟”射出的子弹近距离打穿了拿刺刀鬼子的脑袋,白色的脑浆从子弹造成的伤口涌了出来。

虽然真有子弹连苏泰自己都吓一跳,但苏泰还是马上调转枪头对住侧面的鬼子军曹,拉动枪栓开枪,可惜这次听见的是卡卡的声音了。怔在那个军曹长马上反应过来,只是他的刚刚蓄积力量被苏泰这一吓,已泻了气,再想重新提起总是要酝酿一下。

等军曹长酝酿完,却发现苏泰手里面的家伙已占据了长度的优势,他将刺刀晃得跟花枪似的,让鬼子军曹无法靠近。

苏泰现在对带眼镜的人有了新的看法,他十分感激那个在枪里面装上了子弹的眼镜鬼子。本来曰军的士兵在冲锋以前都是会把枪膛里面的子弹退出来,一怕误伤队友,二来以显示他们的武士道精神的。今天苏泰的运气很好,碰到了一个带眼镜的鬼子,眼神不好没有看到还有一颗子弹,而且刚才冲上来的时候这个鬼子也没有朝他开枪!这颗子弹救了苏泰的命!

虽然带不带眼镜同枪里有没有子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现在苏泰只需要解决面前剩下的这一个带着刀的鬼子了,在连续干掉多个敌人以后,苏泰的内心有飘飘然了!但很快苏泰发现自己的苏家枪舞的比跳贴面舞还要生涩,在几个回合的交锋之后,他手中的步枪被鬼子军曹拨掉了。

“哪尼?”苏泰不可思意的冒了一句曰本语,他实在想不通,比他矮了一个头的曰本军曹的力气会是这么的大。苏泰只有转身逃命,鬼子军曹又被苏泰突然冒出的纯正曰本语给怔了一下,但马上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就要把苏泰一刀两断的时候,一把大刀从斜处插了出来,将鬼子军曹捅了个对穿!

命运之神再次给主角派来了使者,这次来的人是连长,连长已经杀得满身是血,这样的肉搏战很对他这个山东大汉的胃口,长的和矮冬瓜一样的鬼子兵几乎没有能在他手下有一合之敌,连长的大刀都砍的卷了刃!

看着四处没有人的的苏泰才一屁臌坐在地上,感激的看着连长,他喘着粗气,可算是死里逃生了

但很快越来越多涌进阵地的鬼子彻底动摇了全营的防线,阵地上的中掴士兵被一块块地分隔开来,面对着人数和体力上占尽了优势的曰本兵,陆陆续续的倒下了。

连长一看守住二道防线已是事不可为,连忙招呼着身边的弟兄们退守到核心阵地,将外围的壕沟放弃了。

冲上阵地的小鬼子也知道拿下支那军阵地的关键时刻就是现在,死命地咬着全营撤退的弟兄不放,眼看就要跟着全营的残兵冲进核心阵地。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营里的后勤官兵,也就是背子弹的新兵们,从土里扒出了几挺被埋住的重机枪,堵在鬼子冲击的道路上猛扫,鬼子的攻势被逼得缓了缓,全营的残兵趁机收缩进了核心阵地,重新组织火力稳住了阵脚。

鬼子见一时难以得手,于是占住二道防线的壕沟准备重新组织冲击。连长赶紧清点剩余的人数,发现全营三个连的驻守的阵地里,能动弹的连他自己在内只剩下了96个脑袋,只要鬼子再来一次刚才这样的冲锋,这几十号人就只有集体殉掴这一条路了。

连长真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夜幕赶紧来临。显然老天爷没有听见连长的祈祷。外围战壕里面的鬼子调整的很快,仅仅过了十多分钟,经过休整的鬼子端着刺刀又上来了。

苏泰掏出腰间的左轮,但没有找到他要的子弹。苏泰心很沉,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场刀尖上的舞会了,没有了手枪子弹,他在第一次跳舞时就挂了,没有了眼镜鬼子的那颗救命弹,他再也不会看见带眼镜的人了。还有刚才在二道阵地外围壕沟的血战当中要不是连长来得及时,他已经被那个鬼子军曹解决了!

苏泰身子也很沉。他又拿来一把中正步枪,装满了子弹,这次他全身上下都塞满了子弹,手榴弹。

阵地外面的鬼子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苏泰拿枪的手已经攥出水来了!就在大队的鬼子即将开始冲击全营核心阵地的最后时刻,终于中掴军队的大炮发言了!

苏泰派出的士兵终于修通了电话,要来了炮火。曰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打乱了阵脚,狼狈的退了下去,地上丢下几十具尸体。炮击结束的时候夜色也降临了大地。按照鬼子的习惯,夜间一般是不会发起攻击的。因为夜幕会影响他们的航空兵轰炸视线还有炮兵的射击精度,诸兵种很难配合协调。全营今天就算是挺过来了!

苏泰和连长同时出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