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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俘虏


如果有谁真的想打仗,那他一定没上过战场。。无名氏

如果有谁要想当俘虏,那他一定没有当过曰军的俘虏。救世主七号

南京下关一处俘虏营中,早上看到曰本兵吓的尿了裤子的小喜子,正哆嗦的蹲在黑压压的一片掴军战俘中间。小喜子原名钟顺喜,名字很有些女孩味,但他是个真小子,1922年,小喜子出生于离南京七十几公里远镇江市,京口镇,钟家村,家里兄弟姊妹五个,小喜子是老幺。

上个月初,还不满15周岁的小喜子阴差阳错被保长抓壮丁,跟从部队徒步走到南京,刚开始走时每两个人的胳膊拴在一起,主要是怕他们这些新兵逃跑。走了好几十里地到了南京之后,小喜子被分到补充进了掴米党66军。当时别的士兵看小喜子个子矮,不到155,他不象别的新兵那样又黑又臭,却是长的眉清目秀的,刚到时很多战士都以为他是女孩,一些老兵痞子更是喜欢摸摸他脸,碜碜他胸。被烟袋老兵一阵痛骂后,才笑嘻嘻的离开。

烟袋老兵问小喜子多大,小喜子说16岁,因为他们村都是按虚岁算的,他又问小喜子为啥16岁就来当兵,小喜子说原本是抓小喜子哥的,小喜子哥跑了,保长就把小喜子抓来顶替了。烟袋老兵问他愿不愿意去当兵时,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哭着说自己不想去,但没办法,小喜子也就成了一个士兵。

由老兵带着天天训练。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洗脸之后就出操,两个老兵在前面做示范,新兵们跟着学,还要练枪法,虽然一天两顿饭都还管饱,不时还有肉,但出生在富农家里的小喜子却是叫苦连天。

训练期间,每个士兵每天都要对着蒋介石的画像低下头静默三分钟,“说是要表达尊重。”

枯燥的训练生活没过半个月,小喜子所在的部队就接到上级命令驻守南京外线,直到曰本人都冲到面前了,小喜子也没敢向曰本人开过一枪。

曰本人的坦克、飞机,也不知道打死多少冒头开枪的人,南京战役中,多半象他这样的新兵,都是傻傻吓呆的站在那里,没有见到一个曰本人,就被炮火炸飞,子弹打死了。小喜子觉得当时曰本人的坦克车履带有一人多高,飞机都是俯冲着飞下来,几乎贴着地面,经过的庄稼地,庄稼几乎全部歪倒在地上,飞机上的曰本人都往窗户外头看,瞅见人就打,渐渐地,南京外围被曰本人占完了。小喜子他们只能一路退到南京城内,到最后,每条街道里都有曰本人,连长张大嘴就带领他们趴在房顶上打,躲在水沟里打。如果不是连长每次都组织他们连英勇的打退曰本人,还有那烟袋老兵当成是他儿子一样的照顾,他早早就同那些同他一起训练的新兵蛋子们死了无数次了。

今天凌晨,连长带领他们到了下关,却见到无数的军人,难民挤在了一起,城门处连狗都钻不过去。后听说江面上也没有船,虽然江边长大的他水性很好,可是这么冷的天,下水无疑就是自杀。

他们不知道南京军民已陷入空前的无组织状态。通往下关码头的道路从12日起就挤满了争相逃命的军民。人们相互推挤、践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到处乱窜,而江边却看不到一只船。

原来战前唐生智为了表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自断退路,让交通部长俞鹏飞将下关原有的两艘大型渡轮撤走,并严令守卫浦口的第1军和守卫挹江门的第36师,制止从南京向长江北岸或由城内经挹江门撤往城外的部队和军人,如不听从可开枪射击。

撤退命令下达后,挹江门守军未能及时接到命令,仍在全力阻止前线部队的撤退,造成挹江门堵塞。从激战中撤退下来的部队混乱不堪,各自争先抢渡,就连谢承瑞少将也被自己人挤倒被踩身亡。留存在下关江边的,只是几艘小火轮和两三百只民船,要过江的人太多,船只却太少,各部队为抢船甚至发生枪战。

萧山令下令宪兵部队就地阻击曰军,以掩护其他军民渡江。曰军没有料到撤退的掴军会突然发起反击,猝不及防,慌忙中只能后退。但没过多久,在机枪掩护下,曰军卷土重来,冲锋猛烈。江边空阔无所遮挡,宪兵部队背水作战,艰苦异常,在激战5个小时后,伤亡殆尽。面对蜂拥而来的大批曰军,萧山令振臂高呼:“杀身成仁,今日是也!”说完,便率领剩余官兵挺着刺刀与曰军展开肉搏,直至全部壮烈牺牲。萧山令将军宁死不屈,举枪自尽,以身殉掴。

滚滚长江,竟成了无数南京军民的葬身之地。成千上万的逃难者蜂拥到下关码头,发现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只要有渡船一靠岸,立刻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夺命而上,毫不理会撤退士兵的鸣枪示警。一时间,喊声、哭声、叫骂声和落水者的呼救声响成一片。正在渡江的掴军官兵被尾追而至的曰军火力杀伤,还有不少人死在自己人的枪下。滔滔长江上漂满了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江水。据知情者后来说,下关一战,中掴军民被曰军打死3万多人,淹死2。8万多人。

小喜子跟着连长返回南京时,已是天亮,营长要求打到最后,他们没有子弹了,最后他们就剩下一个外壁有一米多厚的用水泥盖的堡垒,第二日早晨,全营剩下的人碰到曰军,大家发起了决死冲锋,可小喜子真的是害怕呀,烟袋老兵受伤了,他没有能再教小喜子怎么做,他只能抱着烟袋老兵,呆呆的看着曰本人到了面前,他吓的尿了裤子。

与小喜子关在一起的战俘有四五百个,他们抓进营房之后,一整天只让喝一次水,给一把蜀黍(高粱)米吃,后来逼的他们都是自己喝自己的尿,大多数人都想活下来,小喜子也一样,但他却把水与米都给了烟袋老兵。

曰本人动不动就开枪打死认为有异动的人,或者交头接耳,或敢盯着他们看的人。同他捆在一起的就有二三十个就那样豪无征兆被杀死。曰本人用一头奶牛拉尸体。他们用绳子绑住尸体的脚脖,头朝后,往外拉,也不记得拉了多少回。因为最初时关押他们的地方只有两三百人,后来越来越多了,里面被毫无理由杀死的人也越来越快。

但不知道为何,那头奶牛不见了,曰本人就点名让里面的老弱,来抬尸体,因为烟袋老兵的伤不再流血,而且吃了点东西,四十几岁的他看上去特别的苍老,所以到了傍晚,他与烟袋老兵就被点名让他们去抬尸体。他们在曰本人的刺刀下,抬了半里地,当把尸体抬到一个离江边不远的坡地后的土坑时,他当时就把胆汁都吐了出来了。

那些层层叠叠堆满了尸体,大部分是穿着平民衣服的百姓,光着身子的妇孺,断手,断脚,头颅堆满了整个几百米范围的坑,那里面足足有几千具尸体!

在旁边看着他们吐的两个曰本兵哈哈大笑,用枪托砸了几下他的小身板,然后又把他拉了起来,刺刀指着他们,要他们把尸体抬起抛下。当他们勉强抬起尸体扔下后,烟袋老兵的胸前长出一条血淋淋的刺刀。小喜子失声叫了起来,“老叔,啊!!你们这群畜生,我同你们拼啦!!”。看着烟袋老兵被曰本人踹下了尸堆,他明白了,为何去抬尸体的人,出去后就没有回来的。

小喜子圆睁着双目,咬紧着牙关,握紧了拳头,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他要杀了这曰本人,不是这群曰本的畜生!无论英勇的人,懦弱的人往往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会无比的恐惧。可是小喜子不是英勇的人,也不是懦弱的人,他只是个孩子呀。

奋怒的小孩扑过去的努力,在久经训练的曰本兵那里是完全无用的,一下子就被那两个曰本人一枪托打晕。然后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曰本兵,竟然脱起了晕倒在地上的小喜子的裤子。另一个曰本兵背着那络腮胡子递给他的枪,在死人坑旁边哈哈大笑的看着。

络腮胡子将小喜子裤腰带解下,又将他的身体翻个个,然后自己脱起了裤子,刚露出他那白花花的无比恶心的肥肉时,感觉他的队友已不笑了。回头一看,发现他正被一个满身血污的人死死扣住咽喉。这明明是刚才刺入他的心脏,被自己一脚踢下死人堆的烟袋老兵,怎么活过来了?对着无数活人练习一刺刀捅进心脏的他怎么可能会失手?

呆了数秒,络腮胡子才大叫一声,就要冲过去,可是被脱下的裤子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没等他爬起,一把刺刀从他的咽喉处穿了过去。

烟袋老兵奋力从死人堆里爬出,忽然从曰本人背后掐死了他,夺枪,再冲出几步刺死络腮胡子。他全身最后憋的一口气全消失了,虽然他长在与常人不一样的右边的心脏,此时还在微微跳动,但他的血已基本流干了。

他艰难的帮小喜子绑紧的腰带,用力晃醒了他,对着还在迷糊中的小喜子喊,“快跑,鬼子马上就要来了,不要回头,一直跳进江里,游到对面,去那有佛光的山头。”因为他知道,土坡下没有跟上来的鬼子一定会查觉不对马上上来的。

小喜子清醒了,他不知道倒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又一次被烟袋老兵救了,但看着烟袋老兵全身都流满鲜血,只有吸进的气,没有呼出的气了。小喜子哭着说要背着烟袋老兵一起走,烟袋老兵却用尽他最后的力气,狠狠摔了他一下耳光,“你要让我绝后呀,你不听我的话啦”。

然后又心疼的摸着小喜子的脸,迷糊的说道:“老大,老二都没了,叁儿,快咆。你要好好活下去,我的儿啊~~”烟袋老兵看着痛哭流泪的小喜子,仿佛看着他最小的儿子又回到他身边为他送终了,他流着混沌的泪水闭上了眼。

“爹爹!”小喜子喊了出来,对着烟袋老兵重重的扣了个头。然后绕过死人坑,拼命的往江边跑去。

没跑多久,曰本人枪声响了,身后子弹“唆唆”在他脑顶,身旁穿过,但却都没有打中他,小喜子在呼啸而过的弹雨中狂奔着,他的视野模糊,他的内心狂叫,神啊!救我!耳边没有传来神的回应,只有猛风似狂龙般掠过,他的心如同一片孤舟在巨浪中乱撞乱动。子弹发出的电光,似道道雷电在后面追着,划破小喜子眼前这个黑暗的世界,震裂前方,直到他发狂般的一头扎进冰冷的江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