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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民之什(1)


  生民

  [原文]

  (一)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①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②,攸介攸止。载震③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

  (二)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灾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祀,居然生子!

  (三)诞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之平林会伐平林。诞之寒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厥声载路。

  (四)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实。之荏菽,荏菽旆旆,禾役。麻麦,瓜瓞唪唪

  (五)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

  (六)诞降嘉种,维维,维维芑。恒之,是获是亩。恒之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七)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八)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时④。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

  [注释]

  ①克:能,善于。②歆(xīn):喜欢。③震:通“娠”,怀孕。④胡:大。:实在。时:好。

  [译文]

  (一)最先生育周族的人,就是那位姜嫄。她如何生育周人?可以引火生烟可以进行祭祀,用来去掉无子的忧患。踏上了天帝大脚拇指的足迹欢欣有异感,于是接触于是停留不迁。有感应有横通,于是分娩生育,这正是后稷。

  (二)怀胎满了月数,顺利出生生产快。下体没有裂开母腹不用剖开,临产无灾无害。所以惊动神灵,上帝感动不安宁。没有白白地举行火祭,孩子平安地生下。

  (三)把他放置在狭小的胡同,牛羊对他举行保护。把他放置到平地的树林里,恰好有伐木的樵夫。把他放置在寒冰上,鸟用翅膀挡住。鸟飞走了,后稷呱呱啼哭。哭声深远洪亮,响遍整条道路。

  (四)当他可以趴伏,爬行时左右张望,靠近的是食物。他种植苏子和大豆,苏子大豆蓬勃生长。庄稼穗沉沉下垂,麻和麦茂盛茁壮,瓜蔓延伸很长。

  (五)后稷种植庄稼,有他挑选的办法。去掉茂密的杂草,把谷物良种播下。有的庄稼排列整齐,有的同根丛生,有的矮壮有的高大。茎秆长高,结穗扬花,有的坚实有的柔软。成熟的禾穗繁密沉重,就到邻地定居农耕。

  (六)撒下的是良种,有柜秠两种黑黍,有红苗和白苗的谷。遍地都是两种黑黍,收获后放在田垄高处。遍地都是红苗白苗的谷,载着它肩扛背负,是回家进行祭奠的供物。

  (七)他们的祭祀怎样?有的脱壳有的把它舀出臼,有的剥掉糠有的用手搓揉。用水淘米其声叟叟,烧水做饭其声浮浮。又商量又谋划,拿来取来香蒿和脂油,拿来公羊祭祀路神以利行走。扔进火里烧透,放在火上烤熟,以把下年的兴旺祈求。

  (八)高举祭品装入木豆,放入木豆放入瓦登。它的香气开始上升,上帝安逸高兴。浓烈的香味的确适时,这是后稷开始的祭奠。几乎没有什么过错,一直连续到今日。

  行苇

  [原文]

  (一)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①。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二)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醢以荐,或燔或炙。嘉肴脾,或歌或。

  (三)敦弓既坚,四既钧。舍矢既均,序宾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四如树,序宾不以侮。

  (四)曾孙维主,酒醴维。酌以大斗,以祈黄。黄台背,以引以翼②。寿考维祺③,以介景福。

  [注释]

  ①泥泥:茂盛润泽貌。②翼:辅助,保护。③祺:吉祥。

  [译文]

  (一)丛丛芦苇长道边,别让牛羊来踩伤。芦苇含苞茎儿长,叶子丰茂生得旺。亲亲热热众兄弟,关系皆近勿疏离。有的为他设筵席,有的为他设几案。

  (二)摆置筵席设上席,几旁侍者侍周密。主人敬酒客回敬,洗净酒爵放斝旁。肉汤肉酱全端上,烧肉烤肉多种类。牛肚牛舌有美味,有人击鼓有人唱。

  (三)雕弓全部好坚劲,四人都用相同箭。每人射箭数相同,贤才名次排在前。雕弓已经拉满弦,四人全部手持箭。四箭皆中树靶间,未得名次不轻视。

  (四)曾孙自己乃主人,甜酒醇香献席间。大斗舀酒添满杯,敬献老人寿命长。老人背黑是长者,引路扶助将他帮。长寿原本是吉祥,愿他大福毕生享。

  既醉

  [原文]

  (一)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二)既醉以酒,尔既将①。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三)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公尸嘉告。

  (四)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五)威仪孔时②,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六)其类维何?室家之壶。君子万年,永锡祚③胤。

  (七)其胤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八)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

  [注释]

  ①将:通“臧”,美善。②孔时:甚善。③祚:福。

  [译文]

  (一)痛饮美酒已经醉,受你恩惠似吃饱。周王长寿万万年,赐你大福真是好。

  (二)痛饮美酒已喝醉,你的菜肴甚美味。周王长寿亿万年,赐你光明才智高。

  (三)光明智慧远无限,嘉美名望好结果。好的结果有善始,神主好话对你讲。

  (四)神主好话是何物?祭祀祭品要清洁。同来群臣都助祭,助祭必定有礼节。

  (五)礼节严格很美好,周王又是大孝子。孝子之心永不枯,神将准则永赐你。

  (六)孝子法则是什么?先要治家后治国。周王长寿亿万年,子孙幸福长绵延。

  (七)子孙相继怎么样?上天给你降大福。周王长寿万年长,天命你得众奴婢。

  (八)天赐奴婢什么样?赐你男仆和女仆。赐你女仆和男仆,子孙想从代代传。

  凫鹥

  [原文]

  (一)凫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①。

  (二)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

  (三)凫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尔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

  (四)凫鹥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②。

  (五)凫鹥在,公尸来止熏熏。旨③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注释]

  ①成:成全,实现。②崇:崇高,示意丰厚。③旨:好吃的。

  [译文]

  (一)野鸭水鸥泾水游,神主宴享好安谧。主人美酒多爽口,你的菜肴味道香。神主过来赴宴会,大福大禄双双降。

  (二)野鸭水鸥于沙滩,神主享宴舒且安。主人美酒多多献,你的菜肴全鲜美。神主高兴来赴宴,福禄双降数目添。

  (三)野鸭水鸥在沙滩,神主宴饮意欢喜。主人美酒真清爽,你的菜肴有肉干。神主降临来赴宴,福禄双降你身旁。

  (四)野鸭水鸥在河岸,神主宴饮心里欢。宗庙之中来饮宴,福禄双降在此中。神主前来享酒宴,福禄积聚在眼前。

  (五)野鸭水鸥在水边,神主休憩心意舒。主人美酒很醇香,烧肉烤肉味道香。神主前来享饮宴,主人因此没后患。

  假乐

  [原文]

  (一)假乐君子,显显令德①。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

  (二)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三)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群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

  (四)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

  [注释]

  ①显显:盛明貌。令德:美德。

  [译文]

  (一)心中欢喜周君王,美誉赫赫真辉煌。安民任贤皆适合,从天受福来享用。上天下命保周君,多次赐福兴周邦。

  (二)祈求福禄千百种,子孙千亿传久远。恭恭敬敬心明亮,适宜做君宜做王。不犯过错不遗忘,遵从旧法治国忙。

  (三)仪表举止气度美,聪明多智有声望。全国上下无怨恨,遵依群臣好主见。接纳福禄大无疆,你是八方好模范。

  (四)你是天下好模范,使那群臣享安乐。诸侯百官众群臣,都爱天子敬酒忙。你对国政不松懈,人们真爱你周王。

  公刘

  [原文]

  (一)笃公刘,匪居匪康。埸疆,积乃仓。裹粮,于橐于囊,思辑①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方启行

  (二)笃公刘,于胥②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容刀。

  (三)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陟南冈,乃觏③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四)笃公刘,于京斯依④。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

  (五)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遒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⑤,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居允⑥荒。

  (六)笃公刘,于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

  [注释]

  ①辑:和,和睦团结。②胥(xū):相察,视察。③觏(ɡòu):看见。④依:安居。⑤单:通“禅”,更替。⑥允:实在。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