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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实存在的行尸走肉——海地“还魂尸”


  在海地,存在一种活死人,被称为“还魂尸”。他们曾经死过,后被巫师施以“魔法”而得以复活,从此成为巫师的傀儡。难道世上真的有还魂尸吗?科学家最终还是揭开了其中的谜底……

  “还魂尸”纳西塞

  克莱维斯?纳西塞从未想到他的命运竟是如此悲惨。纳西塞本过着幸福的生活,他出生在海地的一个富裕家庭,不用像其他人那样为了生存辛苦奔波,但他的幸福生活却随着父亲的去世戛然而止。父亲死后,纳西塞突然得了一种神秘的病,并在1962年5月2日死在了医院里。医生确认了纳西塞的死亡,纳西塞也被人埋入了坟墓。谁也没有想到,纳西塞的恐怖经历才刚刚开始。坟墓并不能让纳西塞安眠,一个恐怖的巫师不知向他施加了什么魔法,将他生生从坟墓里带走,并将他变成了一具“还魂尸”。纳西塞就好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只对自己的行为有隐约的感觉。他懵懵懂懂地随着巫师来到医院,又被辗转带到一个陌生的糖料种植园。那里有100多个手脚冰冷,骨瘦如柴,只知道一声不吭地干活的还魂尸。纳西塞在种植园待了两年,随后又去了其他地方劳作,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偶然遇到自己的姐姐,才被接回了家。纳西塞被家人送往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好容易才恢复了健康。他回忆起一些往事,并将身为还魂尸的经历告诉家人。据纳西塞说,在那个糖料种植园里,他和其他还魂尸每天都被命令服用一种古怪的药水。

  所有人在喝下药水后,都会变得像傀儡一样听话,不管监工要他们干什么,他们都会认真地执行命令。不过,有一天由于疏忽,监工竟忘记了给纳西塞喝药,纳西塞的意识才得以逐渐清醒。纳西塞回想起自己当年病重不起的事,突然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然后,他趁监工不注意,冒险逃出了种植园。之后,他靠给别人打短工为生,一过就是10多年。纳西塞无法解释这可怕的经历,不过,在病床上他终于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1962年他并非真的病死,他那贪婪的哥哥为争夺遗产,买通巫师为纳西塞灌下了假死药。却没想巫师并不想简单地把纳西塞送入地狱,而是将纳西塞变成了还魂尸,卖到种植园里干活。听完这些,纳西塞不由冒出一身冷汗,他无法想象若是他那天照旧喝下监工的药水,他的一生会变得多么可悲。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试图谋害他的哥哥早就去世了。纳西塞的故事被媒体报道,引起了广泛关注,美国好莱坞还特地根据他的经历拍出了电影《海地还魂尸》。

  巫毒魔法

  人一旦被变成了还魂尸,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我意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具浑浑噩噩的躯壳。值得一提的是,还魂尸之所以令人害怕,并不是因为他们会对谁造成伤害,事实上,还魂尸就是宛如行尸走肉的人,其本身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关键是还魂尸显示出的那种麻木、呆滞,令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可怖的死亡。成为还魂尸,就是一种死亡。1930年,一个法国人类学者德鲁基向人们描述了他所见到的还魂尸。他在海地的一片田地里,看到四个还魂尸在无精打采地干活。这些还魂尸看来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个个瘦得皮包骨头。他们穿着用破麻袋裹成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在他们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将人变成还魂尸的目的并不难猜,对那些种植园主来说,用奴隶干活远不如用还魂尸这样方便。奴隶会对奴隶主进行反抗,远没有还魂尸那样听话。

  那么究竟是谁用什么魔法将活生生的人变成死气沉沉的还魂尸?在海地,有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宗教──巫毒教。该教又名伏都教,写作Voodoo或vudu,原意是精灵、灵魂。正是伏都教的巫师将人变成了还魂尸。伏都教起源非洲,传说西非的贝宁是伏都教的原始发源地。贝宁有浓厚的祖先崇拜传统,几乎每家都供奉着祭坛。每天人们都会在祭坛前祭拜祖灵。但在古时候,一些大户人家却有拿活人作为祭祀献礼的传统。作为祭祀献礼的人不是战俘就是奴隶,他们被放在祭坛上杀死,他们的血被用来祭拜祖灵。16世纪,随着西方奴隶贸易的展开,很多非洲黑人被卖到中南美洲。而他们的宗教信仰也被传入南美大陆。伏都教就是在这时进入了海地,其教义中强调的对灵魂的崇拜自然而然地和海地人的原始宗教糅合在一起。海地人信仰伏都教,相信万物都有灵魂,而根据伏都教的说法,统治世界所有灵魂的是大神力巴格。力巴格法力无边,无所不能,他会分派其他神祇任务,而人间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力巴格也需要在人间安插一些助手,需要一些人帮忙传播他的威名。

  于是他赋予了伏都教巫师感应神祇存在的能力,让巫师们可以借助神的力量命令、驱使别人,甚至是尸体。起初,人们真的认为所谓的还魂尸就是从坟墓里起死回生的尸体,还魂尸们僵硬的行动,呆滞的目光,都和死人别无二致。人们从心底对这些还魂尸感到畏惧。为了避免自己的亲朋好友在死后变成还魂尸被人利用。海地人曾想出了很多办法。有的人在埋葬死人前,在死人的心脏部位插入一根大钉子,有的人则将死人的喉管拉开。但出于对伏都教的敬畏和对巫师们的恐惧,他们不敢在还魂尸问题上直接和巫师作对。而当人们意识到,还魂尸不是起死回生的人,而是被剥夺了自我意识的活人后,人们对伏都教巫师的恐惧感更强了。巫师们掌握着将活人变成还魂尸的秘密,他们知道如何操纵人的灵魂,他们可以将任何一个他们看中的人变成行尸走肉。因此,一旦得罪了巫师,后果将不堪设想。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在海地发生过很多类似事件。

  海地各地的还魂尸案

  海地各地都曾有还魂尸案发生,那些通过操纵别人来满足自己欲望的巫师,又邪恶又强大。

  在海地,很多人都知道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伏都教男巫看中了一位少女,而就在他要对少女展开攻势前,他得知少女已与别人订立婚约。男巫向少女求婚,不想遭到了少女的拒绝。怀恨在心的男巫便对少女施加了咒语,使原本非常健康的少女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埋入坟墓,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魂归地府。然而几个月后,突然有人在街上看到了少女,并惊讶地发现少女正和那个男巫住在一起。人们慌慌张张地将这一消息告诉少女的家人。少女的家人起初拒绝相信,也不敢贸然去男巫家一探究竟,但在众人的建议下,他们最终决定打开棺材看看少女是否还在。

  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棺材里根本没有少女的尸体。少女的家人迟迟不敢到男巫那里寻找少女,时间一晃就过去几年。就在大家努力要将这不幸的事情忘记时,少女竟奇迹般地回家了。原来,男巫对少女施加了咒语,先让少女假装死去,然后又唤醒少女。只不过由于咒语的关系,被重新唤醒的少女变成了行尸走肉。男巫和少女生活了几年,发现自己无法从神情木然的少女那里得到向往中的爱情,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在良心的驱使下,最终决定为少女解除咒语,并将少女送回了她父母的身边。从这个故事中,人们多少可以窥见伏都教巫师那强大的法力,他既可以让人变成行尸走肉,又可以让人恢复意识。而相比其他那些被变成还魂尸的人,故事中的少女还算幸运。很多巫师都靠还魂尸赚钱,若非万不得已,不会让还魂尸恢复原状。1959年,一个农人劳作回家,突然发现自己家里有一个陌生男子。农人起初非常害怕,但他很快发现,那个陌生男子就像丢掉了魂魄一样,只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农人猜测该男子很有可能是走失的还魂尸,便将其五花大绑送到了警察局里。警察们对还魂尸早有耳闻,他们请来医生将一些药水灌入了还魂尸的嘴里,过了好一会儿还魂尸才清醒过来。

  他告诉警察,他只是想回家看看,他隐约记得有个姑妈住在村里。警察马上找来他的姑妈,经过确认,那人说的的确是实话。只不过,按照其姑妈的说法,那人早在1955年就已经死了,有很多人参加了他的葬礼。警察马上意识到这其中定有巫师作祟。考虑到还魂尸不会在没有主人命令的情况下走得太远,警察迅速在发现该男子的村子及其附近展开调查,果真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巫师。在这个巫师家里,警察看到若干还魂尸正被当做奴隶驱使着,没日没夜地劳作。警察试图解救这些还魂尸,却对巫师心存畏惧——谁也不敢保证巫师不会出于报复而将警察也变成还魂尸。因此,这一追查行动不了了之,不仅如此,警察还将那名“逃跑”的还魂尸交还给了巫师。几天之后,有人发现那逃跑的还魂尸成了真正的尸体,而凶手当然是那名巫师。警察终于下定决心以杀人罪将巫师逮捕,但他们却没能救走巫师家里的还魂尸。巫师的妻子知道警察要来,便带着这些还魂尸逃走了。

  揭秘还魂尸

  从16世纪到现在,在海地,还魂尸案一直时有发生。这极大地刺激了各路学者的好奇心,人类学家、人种学家、宗教学家、精神病学家……都纷纷前往神秘的海地,试图揭开还魂尸的秘密。一开始,学者们对还魂尸的了解还仅限于对他们外貌的观察,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还魂尸的认识越来越深。20世纪80年代,植物学家维德?戴维斯亲赴海地,认真研究了关于还魂尸的每个传说,并尝试着分析了巫师让人变成还魂尸所用的法术。他发现,巫师总是需要喂还魂尸药水或药粉,而这些药恰恰拥有控制人神志的能力。戴维斯几经周折搞到了一些药粉,并将它们带回实验室研究,发现这些药粉竟然都含有河豚毒素的萃取物。河豚毒素是最致命的毒药之一,它的英文缩写为TTX。拿它和氰化物对比,1克的氰化物足以在瞬间致人死亡,而1克河豚毒素的毒性却是氰化物的10000倍。

  如此可怕的毒物,只要身体稍微触碰一下,就会当即毒发身亡。那么,这毒性巨大的河豚毒素又如何能让人变成还魂尸呢?首先,伏都教巫师们会将这些药粉趁人不备涂抹在目标人物的日常器具上,只需要一点点,这些药粉就足以令他的接触者神经崩溃、心跳缓慢,很快进入如冬眠动物一般的假死状态。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检查,这种假死很容易被当成真死。在伏都教盛行的海地,人们极少会想到人会出现假死,大多情况下,都会将假死者埋葬。伏都教的巫师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他们会记下假死者的埋葬地,在假死者被憋死在坟墓里之前,将他们挖出来。然后再用土豆和曼陀罗混合而成的特殊粉末将假死者救醒。土豆可以消耗掉一些微量的毒素,曼陀罗则是常见的致幻剂。

  这两种物质混合而成的药粉能让人既丧失意识,又保留活动能力,听任他人摆布。但是,实际上并非所有巫师都依靠粉末制造还魂尸。有些巫师只是远远地对着人念一些咒语,就让人进入了假死状态。因此,戴维斯对还魂尸的研究还说不上尽善尽美。也许哈佛大学生理学家坎佛博士的《死于巫毒教法术》会给人一些新的启发。在这本书里,坎佛博士认为,有些还魂尸受害者并非因为毒物陷入假死状态,在海地,关于还魂尸的传说有悠久的历史,对巫毒教巫师的惧怕深深渗透至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海地人坚信如果不参加巫毒教的祭礼,就会遭遇厄运。

  恐惧带来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人们。一些人仅仅是得知自己被施加了巫毒咒语,就认定自己必死无疑。从而“使内心的惊恐,对精神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身体也出现危险的变化,极度的惊恐促使人血液循环停止,血液循环的停滞又让人体器官因缺氧而功能丧失,造成人的“死亡”。简单地说,一些还魂尸的受害者是被毒死的,另一些则是被吓死的。知道了还魂尸的来龙去脉,人们就不会对那些被变成还魂尸的人感到恐惧了,相反,面对他们只有深深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