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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不是看出来了?我在向你求婚(2)


  老医生的诊所里病人还不算少,因为这两日华南忽然降温,一下子生病的人就多了起来。老医生的学徒在前院找了个安静屋子给温远输液,临走时被温行之叫住,要了个装满热水的药水瓶子。温远看着他回来,正纳闷他要这个干嘛,就见他拿起长长的输液软管,将它缠到了热水瓶上,这要药进了身体里就不那么凉了。

  一旁输液的老人瞧见了,忍不住笑道:“小姑娘有福喽。”

  温远红着脸,抿嘴笑了笑。然而往长椅上一坐,不小心压到了刚刚摔倒的地方,温远眉头又是一皱。

  温行之见状挑眉问道:“以后还滑么?”

  温远红着脸踢踢脚上的鞋:“都怪你让我穿这鞋。”

  温行之不置可否,弯腰将她抱起,落座时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温远初时还有些抗拒,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可他腿上和怀里实在是舒服,她犹豫了下,就淡定了,慢慢的竟睡着了。

  再醒来时周遭比之前还要安静,温远窝在他的怀里,被大衣包裹着暖和的不想动弹。耳边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温行之正单手拿着一本书在看,温远瞥了眼,发现是在讲玄学的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许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温行之合上书,低头看过来,见她睁着两只大眼睛,便说:“还有一小瓶,再睡一下罢。”

  “不困了。”蹭了蹭他大衣的衣领,温远把脑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温行之垂眼看了看她,伸手将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而温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抬头,看着他问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怎么?”

  “不久前我见了陈瑶一面。”

  “什么时候?”

  “就你在医院照顾爷爷那两天。”她一边拨弄着他的腕表一边说道,“她说,你跟她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眯起眼,温远仰头问他,“是不是真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不记得了。”

  温远听了,气得张口咬了他脖子一下。

  温行之眉峰一弹:“不许乱动,小心要走针了。”

  “那你说实话。”

  “是真不记得了。我工作本就费脑子,还要处理你的事,哪里有精力记得这些?还有——”他突然扣住她的两条腿,“不许再乱动了,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温远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待到想起她现在坐的位置,才恍然大悟过来,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她一向害羞,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只在心里暗骂他两个字:流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到温远差不多好起来的时候,春节就快到了。由于李小棠和徐莫修走的有些匆忙,家里没有置办多少年货,所以要想在这里过年,还得去趟市里买东西。

  这天一大早,温行之开着车带着温远去了w市市中心的一家商场。一路上温行之的表现都是从容淡定的,直到推着购物车进了购物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之前在A镇过年,他都是除夕夜头两天过来的,那个时候李小棠和徐莫修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连包大年夜的饺子都不需要他动手的,因此他甚少操这方面的心。但俗话说的好,不操心就得出问题。温行之瞧着一排排摆满商品的货架,思忖着到底应该准备些什么才算不辜负这个大年夜。

  温远就非常悠闲地跟着他溜达,时不时地顺手从货架上取下来一些东西放进购物车,温行之打量了下她放进来的东西,突然笑了下。他想起之前在家老太太说的话,说每年买年货都要带着温远去,怪不得现在这么有模有样。

  于是乎,温行之就放慢脚步,跟在了温远的身后。

  温远是又往购物车里丢了几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温行之走到她后面去了,她扭头,不解地看他:“你怎么在我后面?”

  “怎么?”

  温行之走过来将她往里面带了下,一辆购物车恰好此时在她身后经过。温远瞥了眼,回过头指着货架最顶层对他说:“我要牛奶,香蕉口味的!”

  温行之抬头看了下,发现这个顶层设置的很高,他伸直了手臂还要踮脚才能取下来。温远满意地把牛奶塞回到购物车里,又指了好几个东西要他拿,都是在最高层的。温行之扬了扬眉,看她一眼,把她要的东西一一都拿了下来。温远圆满了:“好了,可以去买别的了。”

  看着那张略微得意的脸,温行之很温和地笑了笑:“等一下,还有个东西忘了拿。”

  “什么?”

  温行之没说话,推着车子越过人群径直走到了倒数第二排的货架。温远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等到了一看他准备放进购物车里的东西,脸腾地红了。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他长臂一伸将她带到身边来,温远看着从旁经过的人,简直要羞死了。Durex是她的超市克星吗?为什么每回来都因为这个而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调戏?

  “那你快点。”温远红着脸催促道,“就这个了!”

  她随便往购物车里塞了一个,温行之拿起来一看,极为缓慢的反问:“小号的?”

  他瞧她一眼,温远顿感脖子凉飕飕的,只好尴尬无比地放回去。温行之勾一勾唇,自己选了一些。温远看着,特别想给自己挖个坑好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见人了。

  “行了,温远。”他拍拍她的脑袋,“我不会怪你。”

  “我才没有内疚!”她狠狠地踩他脚一下,抬头,触到他眼中极浅的笑意,忍不住低声抗议,“我们买的可是年货,你、你这个算什么?”

  温行之将她的抗议照单全收,面不改色地揽着她去结账:“这也是年货,而且——”他顿了下,说出让温远想就地杀人灭口的话,“是必需品。”

  买了必需品的当晚温行之倒没把她怎么样,这让温远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略微感觉有点奇怪。殊不知温行之是担心她的身体,发烧又加发炎,调养起来真是费尽心神。

  所幸她身体渐渐好了起来,除夕当天一大早起来就一个人准备饺子,虽然跟成奶奶做的味道还差一些,但总归是能吃的。温行之可是一点手都没沾,她弄好了乐滋滋地让他来看,那人只瞧了一眼,就把外套给她套上要带她出去。

  温远有些纳闷他这又是大年夜又是大雪天的要带她去哪里?可一看他的车子是往A镇东开的,就瞬间明白了过来。是去葬有李若秋的东山陵墓。

  A镇东的山势略高,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墓园的积雪要比山麓厚个一俩厘米。

  温远气喘吁吁地在墓园门口站定,看着里面一个一个被积雪覆盖住的坟茔,发现真有大年三十还来的人,因为那墓碑前摆放的鲜花分明是新鲜的,尚未被雪盖透的。

  温行之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左手牵着温远走到李若秋的墓前。他弯腰,用手拨净了她墓碑落的雪花,将那张年轻的,带着些许忧愁的脸露了出来。而后直起身,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取出一瓶酒,和三个酒杯。

  温远睁圆眼睛看着他:“这是——”

  “我一个人在这边过年的时候是从不在这一天来看老太太的。”他说着,将酒杯依次倒满,“这一次过来,是因为昨天晚上忽然做了个梦。”

  “什么梦?”缩在厚厚的大衣里,温远好奇地问道。

  “是老太太的托梦。”递给她个酒杯,他继续说道,“梦里老太太一头白发,对着我抱怨说我没良心,让她孤孤单单过了二十多个年。”

  “老太太要是活着今天也不过六十岁,都一头白头发了?”

  抓不住重点的温远天真地问道,自然被温行之无视掉。

  “我看老太太的表情实在可怜,就说您老别生气,我明天就去看你。没成想老太太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

  这回温行之倒是答了:“因为老太太嫌我一个人去不够热闹,她说你要来也可以,可只有你一个人那就算了,怎么说,也得让我瞧一回儿媳妇。”

  温远听到最后忽然就恍然大悟了:“你,你打住——”

  温行之不受干扰,嘴角凝着极浅的笑,继续说道:“所以我带你过来了。”

  温远红着脸,羞赧地瞪他:“你少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所以——”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她酒杯里的酒差点洒了出来,“可以答应了?”

  “答应什么?”温远开始装傻。

  “你不是都知道了?”他说,“我在求婚。”

  听到这两字,温远险些从这山上骨碌下去。她不指望这人能在求婚的时候浪漫一把,可能不能别搞成这样?在这里,未来婆婆面前,早已作古的未来婆婆面前,她拒绝他任何一个小要求都会心虚的好不好?更别提还是求婚!

  温远想哭了,埋头在他怀里顶了顶他:“你故意的吧。”

  亲妈面前,她哪还敢“欺负”他。一个老男人耍起赖来最可恨了。

  “当然不会。老太太若是在,定是会向着你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要是答应,就喝了这杯酒。”

  温远瞪他。这还能不是故意的吗?那杯倒给未来婆婆的酒是一定会被撒在她坟前的,这未来婆婆都喝了,她还敢不喝吗?

  “喝酒可以!”温远看着他说道,“但关于你能不能按期转正这个问题,我还得考虑考虑。”说完,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似是挑衅。

  出乎意料地他只是笑了下,端起手中的酒杯跟她碰了碰,随即,一饮而尽。

  下山的时候,对温行之的考察就正式开始了。温远让他背着自己下山,因为趴在这人背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她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步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就算我答应你求婚,爷爷那边怎么办?”

  “我要娶的不是老爷子。”

  温远窘了下:“棠姨真的可以搞定吗?爷爷会听她的?”

  “不管老爷子听不听,小姨都搞得定。”

  “这么厉害?”温远感叹,“难道是爷爷非常爱奶奶,所以连带着棠姨也很看重?”

  “……”

  “这两年爷爷每年过年前都要来A镇看棠姨呢。对了,为什么不叫徐叔姨夫?难道两人没结婚?怎么不结婚?”

  疑问越来越多,却不见温行之吭声,温远好奇地摇摇他的肩膀,却只得到四个字:“不许乱动。”

  温远:“……”

  过了好久,久到通往山麓的路渐渐明晰,温行之才开口说:“小姨对老爷子是个很特别的人。”

  “怎么个特别法?”

  “特别到——”在温远看不到的地方,温行之的眼睛眯了眯,神色也凝重起来,“老爷子对她的爱,或许比对老太太还要多。”

  闻言,温远冷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还想再问个清楚,却感觉到了背着她的人骤然绷紧的全身。想必这不是一个适合在这样欢乐的日子提起的话题。

  温远想了想,安静地趴回了他的肩头。

  入夜。A镇逐渐热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笑语声和鞭炮声从窗外传来。

  吃过饺子后,温远窝在沙发里和温行之一起看春晚。看了有半个小时候忽然有一朵礼花一闪而过。温远精准地捕捉到了,贴着玻璃窗向外看去,发现原来是从镇中心的石拱桥那里升起来的。她一直喜欢这个,顿时就有些心痒痒,想要出去看。只是还没走出去,就被温行之一手拎着后衣领子给牵了回来。

  “你干什么?”

  “很无聊?”

  “有点。”温远撇撇嘴,小声提议,“出去看烟花吧?”

  温行之稍一思忖,站起身,丢下一句你等我会儿就上了楼。再下来时,手里多了长长的一挂鞭炮。温远看着,忍不住笑道:“这个跟烟花没法比的,而且鞭炮不是要到凌晨十二点才放的吗?”

  “十二点我会没空。”

  撂下这么一句话,温行之走到院子里。他挽了挽袖子,取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嘴中。而后将鞭炮悬空挂在了院子中心。温远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却一直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会没空?他要做什么?温远想了一会儿,耳边忽然想起了噼啪的鞭炮声,她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大着胆子冲他喊了一声:“流氓,昏君!”

  很不幸,那人听到了。侧过头看她一眼,慢悠悠地将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然后用干脆利落的动作将烟掐灭,向她走来。看着他的眼睛,温远忽然有了一种足以让她浑身颤栗的预感。她捂着耳朵,往后躲了躲,直到抵住门,无路可退。

  温行之垂眼注视了她红彤彤的脸蛋,而后忽然勒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震耳的鞭炮声遮住了彼此加速的心跳声,他抱着她,快步踏上楼梯。

  “你要干什么?”她红着脸挣扎。

  温行之笑了笑,不为所动地说:“还记不记得我们买的必需品?”

  温远:“……”

  “现在,是时候用到它了。”

  温远羞赧地扎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慢慢笑了出来。也罢,这是个寒冷的冬天,就让他们以这种方式来相互慰藉和温暖彼此吧。

  春节过后差不多有一个星期左右,温行之和温远才启程回B市。大雪初霁,一路走过去气温都算不得太高。

  温远的情绪略微有些复杂,按理说回B市是好的,事情确实不应该再拖下去了。但一想到走之前将老爷子得罪了,如今回去又不知是个什么光景,温远就觉得惆怅。想了想,她问开车的温行之:“等到了B市,我们是回东郊还是回老宅?”

  “先回老宅。”

  温远哦一声,又忍不住问:“棠姨应该还在吧?”

  一听她这踌躇担心的语气,温行之就觉得好笑:“怎么?难不成以后见老爷子都得小姨来保驾护航?”

  温远小声说道:“这是特殊情况。”

  “放心,不会有事。”

  红灯亮起,他及时地停稳车子。侧过头看见她微嘟的嘴巴,细瓷一般的皮肤阳光下格外打眼,他伸手摩挲着掐了掐她嫩嫩的脸颊,将耳边的碎发全部拢到了后面。而温远也忽然扭过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怎么了?”他禁不住问。

  “给我讲讲爷爷和棠姨的故事吧。”

  他反应了一下,松开手撇过头继续开车。温远也不气馁,转过身继续问:“讲讲吧,稍微透露一点,就当打发时间?”

  “要打发时间自己找点事干。”他说,“我在开车,不适合给你讲故事。”

  “……”温远撇嘴,“你就是不想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