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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你不是看出来了?我在向你求婚(1)


  在李小棠踏入温家老宅的时候,位于南方的A镇太阳才刚刚升起。

  阳光照进屋内,拂过温远的脸颊,原本睡得沉沉的她皱了皱眉毛。

  这一觉,她觉得睡得太长了。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见了从未谋过面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们只给她一双背影。又好像梦见了温行之,他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让梦都有了挥之不去的真实感。

  慢慢的,温远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片刻的怔忪。梦境一下子戛然而止,她感到有些失落。可在渐渐的脱离梦境,回归现实的过程中,温远又感到有一点点的不对劲。

  她转动眼珠,四顾左右,而后嚯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这是在哪?

  温远再次环顾四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始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一身睡衣。拽拽睡衣的衣角,恐惧感渐渐地爬上她的心头。

  温远慌忙下床趿拉着棉拖走到门边,略有些迟疑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门外就是一个楼梯,再往右看便是一楼的客厅,温远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终于想起来这是在哪了。

  这是棠姨家。难道他们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送棠姨家了?温远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下了楼,站在楼梯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双腿禁不住发颤。终于听到有脚步声自身后的厨房传来,温远猛地一转身,看到的人却让她有种想要晕过去的感觉。

  是温行之。他正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出来,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赤裸着脚站在楼梯口的温远,眉峰稍感意外地一挑。

  “醒了?”他放下汤,慢慢地向她走近。温远没出声,他也没指望她会说话,“还难不难受?”

  温远依旧是呆呆地看着他,一只手往前伸了伸,似是要碰碰他。可伸到一半的时候唰地又缩回去了。她怕自己还在做梦。

  温行之站在她面前,相差两个台阶,他正好与她平视,看着她湿润泛红的大眼睛,却忽然笑了。他抬起手,在她的注视之下伸到她的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疼不疼?”

  “疼。”她愣愣地回答着。

  “所以我也是真的。”

  温远又傻傻地看了他好久,直到被他握住的手感觉到他存在的力度,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还以为——呜呜——我还以为——”

  逃过一劫的万幸让她有种虚脱之感,脑子也是空的,说出来的话便显得语无伦次。

  所幸温行之都明白。

  “嘘——”他轻声哄着她,抱住了她的腰,吻住了她干涸的嘴唇。在确定那温暖濡湿的感觉是来自于他之后温远又用力地挣扎,不依不饶。温行之全盘接收,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她被他吻的没有了力气,才松开钳制,轻吻她鬓边柔软的小碎发:“傻姑娘。”

  “我还以为是在梦”她抽噎着说,“还以为我被送走了,我——”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委屈又可怜。

  “不会。谁也不会送你走,所以这不是梦”他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温远,我在你身边。”

  饶是这样哄着,温远还是用了一个小时才接受了她此刻身处A镇,又在温行之身边的现实。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一边喝着温行之喂过来的汤一边问道:“我们怎么会在A镇?”

  “我带你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会有我找不到的人?”

  “那你带我过来爷爷知道吗?”

  “这会应该知道了。”

  “他同意了?”

  “没有。”

  “这么说,你是在爷爷不知情也不同意的情况下带我来A镇的?这算是——私奔?”

  她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这倒是个不错的总结。温行之瞧她一眼,敲了她脑袋一下,端起空碗转身去了厨房。

  温远有些气馁地跟在他身后:“我还以为爷爷同意了,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她要跟他道歉,因为她面对他时总是如临大敌,没有一点晚辈的样子。同时她还要告诉他,她会努力照顾好温行之的,就像那人照顾她那样。最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跟他分开。

  “会同意的。”不想见她内疚,他淡淡地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着,其他事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那你呢?”

  温行之看了看她,别有意味地说:“我自然会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私奔过来的,哪有留你一个人在这的道理?”

  温远红着脸,撇着嘴出去了。等到温行之收拾好厨房再出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他,忙问道:“棠姨和徐叔叔去哪了?”

  温行之不紧不慢地坐到她身边,“去了B市,过完年才会回来。”

  去B市?温远想起来他上次带她来这里的原因,不由得问:“是为我们的事去做说客了吗?”

  闻言,温行之哦一声,忽然将手从后面穿过握住了她的细腰:“你觉得我需要说客?”

  “那是干什么?”“不做什么。”透过睡衣,他的手指摩挲着她腰上的肌肤,温远敏感地打了个冷颤,而后就听见此人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提亲而已。”

  提亲而已。

  温远被这个词窘的半死,而远在B市“提亲”的李小棠也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拿出手帕擦了擦,一抬头见温恪向她看来,便笑着解释:“有些感冒,不好意思了。”

  “是不是着凉了?”他端着一杯茶放到她手边,“你一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小棠捏着提珠掀起茶盖,注视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说:“再珍惜也不过是这么一具残躯,更何况老天待我不薄,命中多病却也能活到现在。”

  “说的什么话?”

  触到他不赞同的眼神,李小棠也并不害怕。

  温恪生就一张严肃周正的脸,大半生的征战沙场让他周身有种肃杀的气势,再加上后来位居军中高位,很难有人不怕他。也因此,很多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太锐利,似乎只需一眼的对视他就能将你的想法全部看透。于是李小棠便觉得自己很奇怪。几乎从遇见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没怕过他,甚至有的时候对他说话都很不客气。大抵是无知即无畏,她那时,还不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物。也许,她知道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了?”

  这一声将李小棠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眼睛也渐渐清明,带着一股温润的笑意:“我说的是实话,人总要懂得感激老天才能多得眷顾不是?”

  温恪微哂地在她对面坐下,不再与她争辩。视线落在她的腿上,他说:“不久前我去A镇看过你一次,但那时你在住院——”

  “我听莫修提起过。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住不住院都无所谓,但是莫修他坚持——”

  “既然没什么要紧,那怎么就不肯见我一面?”

  他在那里等了三四日,始终也没有等来她的松口。

  李小棠一愣:“那是因为我生病的样子很难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从不见外人。”

  外人。

  温恪默默咂摸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喝进嘴里的茶越发的苦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某些字眼让他不舒服,李小棠缓缓地笑了:“我这次来可不是叙旧的,是有事情要跟你谈。”

  温恪嗯一声,“谈完了就要走?”

  “怎么会。”她说,“你瞧我已经打发莫修去收拾姐姐那套老房子了,所以这次过来我会多待些日子。”

  “你若是替老三来求情的,那我看你这辈子都回不了A镇了。”温恪打趣她,“我是不会同意的。”

  “当真如此的话,那事情反倒好办了。”

  “哦?怎么说?”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李小棠非常淡定地看着他,并不回避:“那我就趁早回去给温远准备嫁妆,婚礼就在A镇办了。”

  “胡闹!”他被气笑了。

  “我也不想胡闹,所以现在你可以跟我好好谈谈了?”

  温恪摩挲着椅子扶手,沉默了好久才又说:“丫头太小了,怎么当得好老三的家?”

  李小棠忍不住笑了:“行之那样的人,还用别人给他当家?而且你别看温远年纪小,但心细如发,未必不能照顾好行之。”

  “你也别夸他,他再精明个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不定这事就是他一时脑热的结果。”老爷子负气道。

  “你说这话才是犯糊涂。”李小棠失笑,“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行之一时脑热,温远也未必肯。”

  “这倒是奇了。丫头打小就没见过你几面,你怎么就如此她未必肯?”

  “两年前我就知道了。”

  “两年前?你见过她?”

  李小棠挑挑眉,笑容竟有些狡黠:“是行之带过来的,那时候应该就在一块了。”

  老爷子的脸彻底黑了,气恼不过地一巴掌拍到旁边的桌子上:“这混小子!”

  李小棠容他发了点脾气,才又说:“所以你说行之怎么会是一时脑热?你不妨直说得了,你是在意你温家的名声。”

  被戳破了,老爷子悠悠一叹:“我这个岁数,若是连面子都放不开,岂不是枉活了这么多年?是行之。”他说,“他才三十多岁,这样传出去别人得怎么看他?”

  “你是嫌温远配不上他?”李小棠犀利地反问,“那你说,行之要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别人‘满意’?”

  “你不要断章取义。”温恪略有些无奈,“不管配不配得上,传出去终归是个不好听。”

  “迂腐!”李小棠气愤地说。

  温恪气极反笑,摇摇头,没再说话。

  正巧此时有车子开入大院的声音,李小棠站了起身:“莫修回来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哦?房子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温恪不经意一问,就看见李小棠又瞪他一眼:“反正也是温远才住过的,有什么可收拾的。”话里话外一点面子也不给老爷子留。

  温恪失笑地看着她,“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李小棠拒绝他,起身就走。

  温恪也明白她不愿意别人拿她当残疾人看,就站在原地没有动。李小棠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侧过身看了温恪一眼,轻声说:“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孩子们再走我们的老路。这种苦,你我吃的还不够吗?”

  温恪怔了一下,良久,在她的注视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着春节的临近,年味是越来越浓了。

  小年将过,各家大门上已经挂起了灯笼。与B市的红灯笼不同,这里的灯笼是用双层的厚厚黄油纸裹住的,虽没红的喜庆,但却凭添了温馨之感。沿着一条条小路走到镇中心,那里有座拱起的桥,桥边各蹲了八个石狮子,石狮子外形奇特,嘴里叼着一个铁钩,每个铁钩上都挂了一个红灯笼,夜晚亮起的时候,桥两边的河面皆泛着粼粼的红光。

  李小棠其实不愿意在B市过年的,因为这里的年味要比那里足多了。虽是零下几度的夜晚,但大街小巷还是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闹,尤其是今天这种刚刚下过雪的天气,整个小镇是热闹异常。

  相比之下,温行之的家里面就显得有些冷清了。吃过晚饭,他闲坐在沙发里,将笔电摊到腿上处理一些公事。而温远则坐在离他有一米多远的另外一个小沙发上看电视。这样平安无事相处了有十几分钟之后,温行之抬头,揉了揉太阳穴,唤人:“温远。”

  温远瞥他一眼,没应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对于这种不友好的态度,温行之不在意地挑挑眉,拍拍身边的位子:“坐过来。”

  “不要!”

  很明显的,她在闹别扭。个中原因,还得从刚到A镇那天说起。

  那日他说完提亲,温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脸红:“谁说要结婚了?”

  温行之倒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也好,那你说说除了结婚之外我们还差哪一个环节,补回来就是了。”

  温远微窘,这还要她说?他自己那么高的IQ一想不就知道了?当然是求婚!

  温行之看她一脸纠结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怎么?抱也抱过了,吻也吻过了——”

  下面就是限制级的了,温远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她的脸爆红,“连求婚都没有,还想结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想起什么,温远立刻警惕起来,“等等——你说棠姨去B市提亲了,她、她是代表谁去的?”

  温行之略沉吟:“她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所以——”

  所以是代表她去的了?女方向男方提亲?这是哪家的习俗?表白,初夜她主动就算了,如今连结婚都是她?这是哪来的道理?有她这么倒贴的吗?

  于是温远一怒之下划了道三八线,开始单方面的冷战。

  温行之也反思到了这一点,他合上笔电,起身上了楼。温远斜眼看了眼他那挺拔的身影,略有些失落地瘪瘪嘴时,那人拿着衣服外套下楼了。

  温远急忙移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穿上衣服。”

  “干什么?”她鼓着腮帮子看他。

  “该输液了。”他说。

  原来温远刚到A镇的那天就感觉嗓子不舒服,咽东西非常难受,请医生一看,说是扁桃体发炎了,要输液才能好。这镇上倒是有个医术非常精湛的老医生,离他们的房子也就隔了两条街。

  出了门,按照冷战原则,温远走在前面,始终与温行之隔一段距离。温行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路油纸灯笼晒下来的柔和灯光照在脸上,显得眉眼分外的柔和。

  路的尽头有两个孩子在凝结的冰上玩打滑,温远看的心痒痒,也跟着过去玩了一下,却不想脚上穿的是手工纳的棉鞋,一上冰就特别滑,温远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到了地上。两个小朋友站在那一边捂嘴笑了,丢了人的温远要站起来,可是冰滑,她越着急越起不来。直到一只五指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起得来吗?”

  虽然他的表情是平静的,可温远还是听出了这话中的调笑意味。她仰头看他,正要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于是她眼珠子一转,“你背着我?”

  温行之眯眯眼,在她脑袋上敲了下,把她扶起来之后,就转过身弯了弯腰:“上来。”

  温远很得意地趴到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