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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胃疼”?


磨合的过程是痛苦的过程,婷整个人都变了……本就不会婆婆妈妈的,罗哩罗嗦的。现在更是沉默寡言!不会像一般年轻媳妇那样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讲究讲究婆婆、评论评论大姑子小姑子,或者张家长李家短的。

也不会说娘家的事,仿佛自己生在真空里……她真的惹不起婆家人,也不能第二次抱着孩子回娘家说“离婚”。因为妈妈不允许!家里也不收留……

俗语说:会当媳妇的两头瞒,不会当媳妇的两头传。婷,可是不敢两头传,有的时候瞒都瞒不过来,因为婆婆会满大街像说评书那样,说着婷……她说什么呢,婷真的没有把柄在她手,不外乎:把儿子管住了,女人管男人的本事不就是那点事吗!她还真能说出口……这样的话,能传到母亲耳朵里也能传到婷的耳朵里。

传到母亲的耳朵里,当然会找婆婆理论了……据说,婆婆还真回回被打败,那婷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婆婆会找儿子闹,于是母子大战!婆婆就会说婷挑唆的……

婆婆也会无事生非,儿子两周岁时的那个年三十,令婷终身难忘……

进了腊月,婷就开始购置年货,虽然孩子喂奶粉,生活拮据,但过年马虎不得……虽然结婚自己单过,但过年必须和婆婆过。和婆婆过年是天经地义的事,婷也没有反对过。但硬性的指标必须达到,那就是把过年的东西买全、买够,穷人家就愿意摆穷谱……这是婆婆的要求也是G愿意的,婷只有无条件服从。

过年吗?图的是喜庆,图的是乐呵……

过年,还要招待四个大姑子、小姑子。从结婚起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不就是过年吗?平时大姑子、小姑子婷也没少招待!她们来看婆婆,在婆婆那是讨不到饭的,都是来婷家吃着热乎的饭菜!这也成了今后若干年的规矩,她们心安理得的吃喝着挑剔着……也会讲究婆婆如何不给饭吃,如何让她们自己买菜!人家是一家人,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属于臭嘴不臭心的那个范畴,婷从来不搭话……(她们随心所欲的发泄着,令儿子厌恶……在很小的时候就迷惑妈妈为什么任由她们?)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婷和G在厨房忙活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摆在桌上,婷就发现婆婆不对劲,她阴沉着脸,筷子、碗摔的叮当响。儿子虽小,看见他奶奶的脸色也吓得直往婷的怀里钻……小孩子,以为母亲最厉害,母亲才是自己的避风港湾。其实他错了,在这个屋里母亲是最软弱无力的那个。

大家都不说话,低头吃着饭,婆婆的脸阴沉着,丈夫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此时邻居家传来了欢声笑语,还能听到酒杯相碰的玻璃声。

不知道菜的味道,不知道吃了多少。婷,放下筷子,抱着儿子离开了桌子,婆婆说话了:婷,你抱着孩子回娘家,我要“报庙”!

“报庙”?婷在心里琢磨着,脸上出现了迷茫……“报庙”是什么意思?心里说!

G也说,你抱孩子回娘家吧!让她“报庙”……

一头雾水,不得不回娘家,娘家也有令,嫁出的闺女不许看娘家三十晚上的灯,真是为难!

硬着头皮走进了娘家的大门,把婷的母亲吓得一跳,年三十怎么回来了?打架了?看着不像,只觉得婷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开口了:“大三十晚上怎么抱着孩子回来了,你婆婆让你随便走?”那时的老礼媳妇在三十晚上不许乱走的。

婷说:“婆婆让我回来的,她说要《报庙》!《报庙》什么意思?年三十还有这个规矩吗?”妈妈一听《报庙》气炸了肺,骂着婷的婆婆:“大过年的你嚎的哪门子丧?和你做亲家我前世缺了八辈子德了。”婷,恍然大悟,原来《报庙》就是嚎哭!

三十晚上打个碗都不吉利,何况是嚎哭?

婷的母亲不是很迷信,但最忌讳三十晚上打碎东西。虽说碎碎平安,但也感觉心中的美梦被打碎了,让来年的希望渺茫了……更何况三十晚上死个驴不好都得说好的那一代人,更坚信三十晚上的发生的事情了……

婷的母亲担心婷一年是否平安吉祥!

过了年,婷的身体正按着母亲的担心那样,胃时不时的疼,也许,孩子小累的,有的时候吃东西不对劲,就呕吐……年轻嘛吐过就没事了。

盛夏的一个晚上,婷刚刚出差从另外一个城市回来,她顾不得旅途劳累,忙着做饭……一锅米饭散发着清香,一盘猪肉炒青椒飘着诱人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还做了一个柿子汤……在喂孩子的年代这算奢侈了,因为今天发了奖金……

一家三口人,围着桌子在盛夏时节吃团圆饭很难得,因为一般这个时候G都会出门。饭吃到一半婷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有种大连食物中毒的症状,胃火烧火燎的疼!让婷支持不住了,接着呕吐,豆大的汗珠直冒……随后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冷作一团!

医院就不远,可这段路程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点滴不管用,还是一针强痛定让疼痛缓解。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胃就开始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折腾的翻滚……本就瘦弱更弱不禁风了。

去大医院看看吧,同事们督促着,母亲着急了,婆婆也和别人说,婷可能得了绝症……母亲此时顾不得许多了,找到了婷的婆婆,质问她《报庙》给婷带来了厄运……伶牙俐齿的婆婆也没词了,她此时也怕婷真有个好歹,他儿子去哪找媳妇?谁家姑娘会像婷这样傻,谁家姑娘会像婷这样“软”!

去了大医院,做了胃肠透视,当一杯白色液体有着酸溜溜的味道,被称之为是钡的东西流尽婷的胃里的时候,胃、和十二肠有着点点白痕……被确诊了十二指肠炎、胃粘膜脱落。一年的疼痛,好胃、好肠子也会被折腾得发炎!

所谓的病看出了,吃着医生给开的药却没有疗效,依然疼,依然吃不对了就吐……

可怜的婷啊!腰都直不起来还要背着胖大的儿子,就是吐的一塌糊涂儿子也拒绝从背上下来,人们说:婷肯定得的不是好病,儿子那么依恋母亲就不是个好兆头!

医生也可怜婷,她说你住院也不行啊,孩子怎么办?看这孩子,就知道了是你一手带大的。一手的孩子是不能离开母亲。

怎么办?她从兜里拿出一瓶自己托人在红十字医院弄来的胃粘膜素片,递给了婷,回家试试吧!如果再不行,你得住院了。

大医院开得药没疗效,小诊所的无名医生给的胃粘膜素竟然让婷的胃疼好了。

只是,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两回那样刻骨铭心的痛,打了点滴会就没事了。

病,做下了,妈妈说是婆婆《报庙》造成的。G感觉是婷受了委屈,婷心里感慨:磨合啊!真厉害,给人的菱角磨没了,也把胃肠给磨破了……

胃疼,一直是个误区,婷在这个误区走的好辛苦……

正是:采桑子胃疼?

百花凋零年来到,满地残红,迎春鞭炮,杨柳婀娜披银袍。

凭栏回首来时道,不忍观瞧,恁地心焦,生活磨砺没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