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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科顺的初出茅庐——3


北京方面,宋经理安排付大伟同事在京西客运站接我。也许是出于怕麻烦同事,更是出于要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下了火车,我准备自己去找公司在北京中关村黄庄小区的宿舍。

京西客运站外就有通往中关村的320路三门开的巴士,上车之后,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感。唯一觉得不愉快的事情,是售票员不耐烦的吆喝声。真是奇怪,在我们老家,都是乘客呵斥售票员的,这里的售票员咋的这么牛气?其实我大包小包的行李,早就暴露了自己外地人的身份。

也不知怎么弄的,下车之后,误打误撞找到了公司的宿舍,开门又是位美女,郝敏敏。我误将她当成了那位传说中凶神恶煞般的主管,满脸赔笑,介绍自己。郝敏敏早听说我要来,见到我很是热情,请我吃了她刚做的早餐,一顿扬州炒饭,那味道甭提有多香了。主管这时也起床了,初见她时,心中更是诧异,很友善的一名女孩啊,完全不是传言中河东狮吼的悍妇啊!她叫金鑫石,是宋总经理的表妹。之后的交往中,金主管对我也照顾有加,还特意送了一本,我至今还保留的电脑装机入门书籍。如今遥想当年的是是非非,我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说她不好的缘故了,两个字“利益”,她一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为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这让资历比她老,功劳比她大,收入比她少的员工情何以堪,不嫉妒才叫怪事。而我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又没有宋总经理这样的亲戚做靠山,对谁都不构成威胁,经常充当别人的棋子,我这样的人,各方势力都不会讨厌的。

1999年的中关村方兴未艾,百废待兴,现代化的建筑和古典的四合院犬牙交错。可别小看那些破旧四合院的房子,更别小看电脑城中巴掌方寸的小柜台,当初那里面就藏龙卧虎,哪个老板手上没有百、八十万的,即使当时不是财大气粗,能坚持做下来的老板,如今也身价千万、亿万了。

总经理宋德刚对我顾全大局很是赞赏,他依然好奇问我:“为啥昨天电话中,我开始表现出不肯来北京?”武汉的同事早就帮我准备一套说辞啦,“担心到北京干不好,惹宋经理您生气,连工资都拿不到。”宋经理听完神秘的对我笑笑,当即让财务郝敏敏发了我500元的工资,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拿到的工资,心里跟吃了蜂蜜似得,别提多开心啦。按规定,公司要压一个月的工资,这个钱本来要到下月中旬才能拿到手的。宋经理亲自带我去印名片。中关村胡同的民房基本都改变了它原来的用途,不是作为某公司的仓库,就是挂牌营业的小公司。宋经理对这些胡同弯弯道道了如指掌,很快我们就来到一家貌不惊人的名片店,虽然店其貌不扬,但是一盒普通的名片的价格却让人瞠目结舌,居然要40元,(江城武汉同等质量的名片收费才8元),并且还要等几天才能印好,因为名片店老板生意多的实在忙不过来,排在我前面的订单已经排成了长龙,我对洛阳纸贵这句成语要重新理解了。怪不得京都客商云集,原来这里遍地是黄金啊!

宋经理让我从送货和配货学起,给我一辆崭新的蓝色小三轮车,让我练习。我就好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对什么都是充满了好奇,对于有骑自行车基础我来说,学蹬三轮完全不是个问题,半个小时之后我就驾轻就熟了。开着心爱的宝马良驹,跑在社会主义京都康庄大道上,那种自豪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

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人民大学,这些我从小就神往已久的象牙塔,现在就近在咫尺了。她们都在海淀区,还是中关村附近。很多时候,我都特意拉着货从清华大学的正门进去,然后从“清华园”门出来,去感受下文化的氛围。我此刻唯一梦想是到清华大学教室里面接受国内最高文化的熏陶,哪怕是短短一节课的洗礼,就不枉此生了。

同事郝敏敏、付大伟都长我两岁,也是家乡鄂州人,我们一起无话不谈。宋总经理还时不时送我些他穿过的高档服装,另外张万晖(北京人)和主管金鑫石他们每天都忙的见不到人。公司对我也没有绩效考核,无非让我或到物流中心提货,或给外地客户发货,又或给本地客户送货,再或到人家柜台收款,这些工作一学就会,我也喜欢做。

在北京干了一段时间,我也听了些传闻,虽然道听途说,但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调我来京都,是因为北京分公司人事上出了重大问题。首现、老板不再信任宋总经理,传闻他和京城许多客户交往过密,甚至拿公司的资源忙自己的业务。再次、金主管既不是老板任命的主管,也不是宋经理的表妹,她和宋经理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个迷。第三、北京的业务员张万晖和金主管联手倒卖公司的利益,并且他们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被人当场看见。第四、郝敏敏作为公司的财务,查到宋经理账上有点问题。上述几点都是当老板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我能到公司,是宋经理的知遇之恩;我知道,我能在北京衣食无忧,都是郝敏敏在为我背后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觉得郝敏敏对我的帮助是无私的,她就是我的姐姐,我几次都将她气哭了,哭过之后,她还为我做饭,洗衣服。我听说,宋经理要炒郝敏敏,我心里很难过,但是我无能为力,宋经理也多次当着郝敏敏的面要求我不要总和郝敏敏在一起。我表面答应,背地里总和这位姐姐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