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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地恒的牛刀初试——7


上帝真是公平的,煎熬的坏日子,让人卧薪尝胆,让人事隔多年还能恋恋不忘。好日子,却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如果那时能为未来做点准备,哪怕读个在职本科,今后的人生也会少点坎坷。日子就在嬉笑怒骂中飞逝。

父母对我安定的生活很满意,不过希望我能找到我生命中的另外一半。曾经将我拒之门外的那个大学学妹王花萍几经周折,多方打听才联系到我。她如今毕业一年,电话那头她讲述了自己在上海和武汉的如何不得志,这些我深有体会,自然能理解。除了这些简单的寒暄之外,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话语。学校里,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结束,更谈不上如何重新开始。对于这份感情我也再没有学校那份天真和幻想了。

弹指之间,三个月匆忙流逝。时间到了2000年的国庆节。天地恒业务壮大,我们技术部搬到南山区松坪山附近,公司租的住处位于松坪山小区最好的一栋52栋楼的502室。三房一厅,1600元的租金。当时20万元人民币可以买小区的三房,2013年8月,我再去打听这里的房价,差不多300万了。深圳真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在房价涨幅上面也领跑全国。单位租的是新园林公司的厂房,老板准备在这里开创今天神州大地人尽皆知的“仙人”电脑品牌了。我们是公司的第一代“工程兵”,不过和80年代响应国家号召开拓深圳的孺子牛的那批人是没法比拟的。

公司创办工厂,一下子招募了许多工人,基本都是男工。他们最多也就是中专和高中学历,大部分人是初中毕业就来深建设了。他们都会有意无意赞美我是个大学生,加上之前,公司的唯一修显示器的名额给了我,我有些沾沾自喜,飘飘欲仙了。也就是这些得意忘形,让我在后面的工作中,吃尽了苦头。

新来的同事邓明来深圳多年,四川人。他有很多同学、老乡都在松坪村附近上班。下班后,大家一起玩耍,我认识了第一位女朋友,小田。她是四川广元人,在长城海量公司上班。我是他眼中的黑马王子,在家里的一再催促之下,我打算和她结婚。她年纪比我小几岁,但出社会有几年,她比我有理智多了,她觉得我们的收入无力撑起一个家。

技术部的周经理被老板调走了,新来的蒋副经理也是老板的老乡,跟老板比较早。蒋经理学历不高,是高中生。他的联姻端小兵是公司的高级主管,初中生。我听说他们早年都为老板流过血,出过汗,所以也成为公司中层管理干部。因为一次沟通误会,我得罪了端主管,如果我能及时事后解释,也不会出现后面的危机,但是我没有。之后,有同事星夜造访,给我通风报信,告诉我端主管对我很不满意,我却不以为然,反而针锋相对的继续在别的场合公开伤害端总。这下子,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公司每年销售到北方地区的显示器成千上万台,考虑到售后成本,需要在北方地区建售后维修工作站。北京地处北方各省中心,交通遍历,公司选址北京办事处作为售后平台的窗口是再适合不过了。NEC显示器北方地区的维修基地尚无一人,我就是这个被遣送的对象。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深圳的女友,踏上了北上的火车,开始了我第二次北京之旅。在我还在列车上,蒋经理就给负责北京公司的徐海海经理说,我这人如何桀骜不驯,让他小心。不谙世事的我哪里想的到呢?总部希望我一个人能将整个黄河以北地区的维修任务承担起来,我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公司的认可,将来平台扩大,我应该就是负责人了。但是徐经理不是这么想的,公司考核他和他领导的办事处的业绩是销售和利润,不是维修这个赔钱的买卖。我到北京下火车,天色已黑,1月的深圳还是阳光明媚,秋衣批身,而北京则天寒地冻。徐经理并不派一人到火车站接我。等我在黑灯瞎火中找到北京办事处,徐海海让我即刻放下行李,去冰天雪地的户外押送货物。之后工作中,他完全将我当送货员用,我基本没有时间待在办公室搞维修工作。在公司技术部看来,我整天不务正业。迫使蒋经理和徐经理竟然为了我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问题,在电话里争得面红耳赤。

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饭,长期在一个憋屈的生活和工作的环境下生活,有过体会的人,一定能感受到那是怎样的岁月。那段日子,我异常苦闷,周末,我都会独自一人踩着单车去天安门瞻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画像,心中暗暗祈祷,求他老人家能保佑我早日脱离苦海。也会独自去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看学生和游客在结冰的湖面上滑冰。融入首都北京,我从来没有奢望,这里不属于我。深圳的女朋友也总是半开玩笑,“我再不回来,她就不能等我了。”我知道她内心是爱我的,希望我早点回去。这次,我再给家中的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想辞职不干,私自返回深圳。父母不再听我任性,毕竟毕业两年多了,找份工作也不容易,何况毕业证还在深圳公司扣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