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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琴声铮铮道英雄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起缘落皆是缘。原来一路上尽是欢声笑语,现在只能一个人静静的荡过冷飕飕的一街又一巷。虞勇心情不好也不坏,偌大的荆城给他带来几分好奇,总是东瞧瞧西望望。虞勇念叨着‘穿过五条大街再往左转,再过三条大街’应该是这里了。

天太黑了,看不清四周屋檐上面的招牌写着什么,偶尔传来微弱吆喝声。没错‘醉人酒坊’肯定就在附近。闻声找去,在一巷内有一大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下一晃一晃的,大灯笼就写着一个‘酒’字。灯笼下面站着一个穿得严严实实的人正在打瞌睡。虞勇牵着马过去问:“这位大哥,这里是醉人酒坊吧,怎么没见招牌啊?”那人睁开眼精神起来道:“这位爷,正是醉人酒坊,里边请,老板嫌招牌难看给拆了,还没有补上”这人一边帮虞勇牵着马一边说“爷,里边请,马儿我给你侍候着。”

醉人酒坊,进了门楼就是一个大院子,两旁圏着十几匹好马,应该是酒客们的。正面是一座大楼分两层,底层为喝酒用的,上面木楼为客房,醉了可以到上面大睡一觉房价很便宜。灯火透窗而出,吆喝声接连不断。虞勇推门而入,里面有二三十人,三三两两围台而坐,各个满脸红光,丑态百出。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曲伯伯他们的踪影,有点失望。既来之则安之,虞勇靠在一老者旁边盘腿坐下。这位老者头发花白,脸色深褐,皱纹满面,他前面没有小菜也没有酒水,就摆着一把被岁月抚摸得发亮的琴。老者面无表情,呆呆坐着,店小二在虞勇面前摆下了一壶酒,二个樽,一碟花生豆子。

虞勇把一酒樽斟满放到老者面前道:“老先生,我请你喝酒。”

老人不客气,拿起酒樽喝个精光道:“谢谢公子。”

虞勇缓缓道:“不客气,请老先生抚琴一曲。”

老人面无表情“一曲十钱,抚琴道古五十钱,不知公子听那种?”

旁边桌一个趴在台上昏昏欲睡的酒客搭来一句:“小子!被浪费钱了,那老头来来回回就那两首,都听上千次了,没点……”话没完人已昏睡过去。

虞勇将一碎银移到老人跟前说:“听故事,听当下英豪。”

老人双手抚琴,琴声激昂奋进然后又突然停顿:“五年前,有一位英俊挺拔,风流倜傥的年轻人,身穿蚕丝锦衣,不仅坐拥万贯家财,且文武双全,是戎城不可多得的才俊。”琴声再次响起,老人手抚横琴,嘴上缓缓而道:“这位年轻俊杰很喜欢欣赏美丽的女人,因为美丽的女人在他眼里,就像渺无生机的戈壁滩上,长出了一簇绽放的牡丹。他心里只能装下女人之美,其他都是黯然失色毫无趣味。他先后娶了三十多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做夫人陪伴其左右,感觉就像躺在百花绽放的花海中,沐浴着美丽,让他浮躁的心得到抚慰。”

虞勇静静地听着,老人拨弄着琴,继续说道:“有一天,他带着两位美艳绝伦的夫人来到碧柳湖游玩。一个随从仆人凑过来说:公子,有位号称轩辕氏国的第一美女正在明月楼,登台献艺,好多贵族公子都过去了。这年轻俊杰一听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往明月楼走去。明月楼四周挑梁都挂满彩绸和灯笼,喜庆洋溢,门前的人已经挤得动弹不得,想一睹芳容就要交十两银子做门票。钱是何物?有钱买得英雄风吹骨,他从来不悯惜钱财,仆从拿着一大袋银子在人群中买开一条路直进明月楼。他走到明月楼中央大厅临时搭建的舞台前,几位艳丽的舞女闻琴声起舞,轻盈的舞步,晃动着灵蛇般的细腰引起一阵阵属于男人才有的骚动。几位舞女的中间,坐着一位女子正专心弹着一把镶有宝石的琴,琴声伴着她那美妙动听的歌声,让在场的人如痴如醉。”

“他并没有看到舞者炫丽的舞姿,没有听出琴声和歌声相融无间的天籁之音。只是出神地看着弹琴的女子,是百合?牡丹?玫瑰?难道是百花之王?不,不,那绝对超出了花所能形容的。闭花羞月,沉鱼落雁?那只能形容女人之美。这种美显然已经超凡脱俗,这种美是他内心深处的美,是他灵魂栖息的圣域。别人不能理解他那种灵魂被带走的感觉。”

“他那灵魂出窍的眼神不知道盯着那女人多久,被一阵刺耳敲锣声惊醒,琴声落下,歌声不再,舞女退去。一个中年大汉走出来道:‘承蒙各位赏脸关照,感谢各位。我家小姐喜桐有家仇未报,几年来游历神州诸国登台献艺,为的就是那位英雄好汉能够有揭榜义举,我家小姐定当带上家财以身相许。’中年大汉说完拿出榜文放在舞台中间。以喜桐的美艳和她那常年积攒下来万贯家财,哪个不垂涎三尺呢?但是一看到仇家是谭一笑和范佩西,莫不摸摸脑袋,打个寒颤就走。谭一笑为西北一带的头号高手,号称地狱屠刀,刀下冤魂不计其数,但是从来不杀不会武功之人;几年前几位揭榜的高手均未过三招就命丧屠刀。范佩西是白雾庄的庄主,为人光明磊落,流云仙剑名震神州,却不知道何时与喜家结上了仇。”

“就算前面是无底悬崖或者是阿鼻地狱,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否死在这份美丽消失之前,他不喜欢等到希望和理想彻底破灭之后痛苦地等死。他已经走到舞台中央毫不犹豫地撕下榜文说:‘我探郎花!揭榜。’喜桐一听,眼眶湿润缓缓说道:‘难得探公子为小女子伸冤,请受小女子一拜。’喜桐鞠躬施礼,探郎花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看着她一阵,便转身大步向大门。喜桐:‘探公子,若有难处我喜家定倾囊相助。’探郎花没有回头,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慢脚步。”

“虽然自己的剑法在戎城小有名气,但是在谭一笑面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戎城的人都断定探郎花现在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因为只要有人揭榜,谭一笑就会在三个月后主动约战,目前为止没有人见过他出第三招。转眼已过两个多月,探郎花一直没有练剑,也没有派人去打探谭一笑的情况,只是面对着挂满长剑的墙壁呆呆地看着。还有三天就满三个月的晚上,探郎花还是盯着墙壁上的长剑发呆,突然有一个笨手笨脚的乞丐从梁上放下一根绳子,再缓缓地爬下。探郎花:‘你这么笨也敢来我府上偷东西?’乞丐:‘哎,探公子,反正你也命不过三天,你就让我发一次财呗。’探郎花:‘你倒也算老实直接,我床头矮柜里有几十两黄金,拿了快走,别烦我!’说完继续发呆看着墙壁挂着的长剑。”

“乞丐毫无手软,大袋小袋的收获不少,准备回到绳子那里爬上屋顶逃跑。无奈金子银子太重了,看了看旁边发呆的探郎花说道:‘探公子,你这么喜欢盯着剑看,我这里有一把剑送给你,不过你要帮忙把我拉上屋顶’乞丐把一柄色彩浑浊的长剑递给探郎花。探郎花接过长剑便拔出剑来,仔细盯着此剑:看不到剑锋却锐气逼人,剑上刻着‘贪狼’字样,周围布满了花的图案,通身深紫,稍微晃动,就发现花图案的颜色在改变,泛出彩光;看着看着慢慢感觉自己这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就是这把剑。探郎花:‘你在哪里得到这把剑的?’乞丐:‘前几天饿得发慌,没办法,把祖上的一口祖坟挖了,没想到里面除了这把宝剑什么都没有;在街上找买家,都说是晦气的东西不要。公子这么大方我就送你了。’探郎花:‘贪狼、探郎哈哈,原来我就是一把贪狼剑!我也送一样东西。’探郎花抽起旁边的笔墨写出一张契约并按上手印递给乞丐道:‘你不用逃走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乞丐拿着契约眼睛在看着,手脚一直在发抖。探郎花拿着贪狼剑冲破屋顶一路狂奔来到百花岗,在那里拿出贪狼剑一看便是三天。”

“第三天,清晨,百花岗的花被露水洗得一尘不染,争鲜斗艳,美不可言。谭一笑从来不会让仇家难找,总是会自动送上门,这次也不例外。他已经站到探郎花前面一丈处背对着,一身黑衣,腰间的地狱屠刀没有刀鞘,几处崩牙的刀刃闪着摄人魂魄的异光。谭一笑:‘你要替喜桐报仇?’探郎花:‘是的,你杀了她的家人,除了她,我已经一无所有。’谭一笑:‘那好,你就做我的祭刀鬼吧!’谭大笑一声,一副巨大而俊俏的笑脸向探郎花砸来,那副笑脸虽然美妙但是不知摄取了多少人魂魄。探郎花的灵魂早已经栖息到喜桐的身上,任何勾引恐吓对他都已经不起作用,他的躯体就是一把贪狼剑没有感觉没有痛楚。一阵色彩斑斓光芒闪过飘落几片切断的花瓣,谭一笑不知几时站在探郎花的身后道:‘你这是什么剑?’探郎花答道:‘昙花一现君莫贪,心有桐栖泯人间。探郎是我,我是贪狼——贪狼剑!’说完荡过开满鲜花的山岗,走向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他显然义无反顾!谭一笑站在原地好久,直到被一放牛童一碰才倒下。”

老人将琴声压下道:“公子,你一个碎银还能听两个故事。”

虞勇回过神道:“就这样就算完了?探郎花五年来没有杀了范佩西娶喜桐做妻子?这哪算英雄啊,顶多算个多情剑客。”

老人:“非也,表面看来探郎花就是见异思迁的花花公子,其实他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抛弃家财上刀山下火海。试问天底下有谁有他那种勇气和执着呢?所以当下英豪他第一个当之无愧!只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白雾庄主范佩西,只能守护着喜桐四处游弋”

虞勇:“那当下还有那些英豪?”

老人:“芒刃游侠王刃、陷城将军吴常、白雾庄主范佩西、一把廉铁荡神山的宋明书,不知道公子想听那个?”

虞勇沉思一下道:“想问下老先生,游侠王刃为什么除了妖道外不分好坏都出手相救呢?”

老人:“这个我只知道他是受师傅嘱咐,因此也造就他芒刃游侠的称号!”

虞勇:“如果将这些英豪聚在一起能敌四大煞神么?”

老人:“四大煞神有巫法神力护体,武夫再高深,剑法再精湛也枉然,不过得到传说中真阳灵气护体和那陨炼而成兵器,那就另当别论。不知公子要听那两个英豪的故事呢?”

虞勇:“那就请老先生先芒刃人游侠王刃,然后再讲白雾庄主范佩西吧。”

老人双手抚琴,琴声激昂奋进然后又突然停顿:“十年前,陀神带领三万魔兵猛兽进攻东夷氏国,激战一天一夜,最终被陀神破城而入,陀神搜刮完所有财物之后就是惨无人道的屠城。年仅二十的王刃和师傅…………”

荆城北门紧锁,小雪伴着微风缓缓下着,高耸的城墙上几个值班士兵正卷缩在一起取暖。王刃在靠城门的一栋高楼屋顶上眺望着四周,一道人影飞身落到王刃旁边。

王刃:“令坊主不是说北门午时才来么?这么现在就到了呢?”

令生:“跟我来,出了城再说。”说完快步如箭,掠过几处屋顶,飞身跨过城墙来到城外一里处的小湖边,王刃紧跟其后。

令生:“我知道你按耐不住,十年都等了,何必在意这一时半刻呢?”

王刃:“你无法理解的,我十岁陀神杀光了我家人和族人,被师傅救下后又是一个十年,师傅为了救我惨死在陀神的陀轮之下,现在一晃又是十年,不能再等!你不是说学到白雾庄的流云诀就可以诛杀四大煞神吗?”

令生:“你先听我讲吧,其实你该叫我师叔,我和你师父是师兄弟,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二十年前我厌倦了深山孤寂的生活出山谋个仕途,不料被派到这里做潜伏,更没有料到没过多久国破家亡只好将就在这里。听说师兄将芒刃弓传给了你,临终前嘱咐你要用这把芒刃弓救一万个人,你知道为什么要你去救一万个人吗?”

王刃:“难道师傅不是怕我去找陀神报仇送死,所以才叫我只救人不寻仇?

令生:“你师父当然怕你去送死!因为你芒刃弓的传人,万一有个意外,我们散落在神州各方的族人将没有任何复仇兴族的希望,你芒刃游侠就是我族的神,你不能倒下。你师父叫你救一万个人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六煞中的第一煞就是擎羊,擎羊代表着肃杀、刚烈、残忍,化气降于人间缘合在一块陨石里面,能人将陨石雕琢成一把弓取名‘芒刃弓’,此弓威力巨大能破仙身魔体,但是杀气太重能使使用之人变成嗜杀成性的狂魔。想倚用芒刃弓为正义而战,使用之人必须有仁者之心才能通过那芒刃弓那股魔性考验,再通过救一万个不同的人来唤醒芒刃弓的神力。芒刃弓的神力唤醒之后,以凡人之力无法拉开,所以又要得到白雾庄的流云决才能驾驭。不知道贤侄现在救过几个人?”

王刃:“令坊主..”

令生打断王刃的话:“叫师叔!还有你现在名气太大,有什么事情找人传话就行,别跟我漏脸太多。”

王刃:“师叔,晚辈知道。我这十年来我救过的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该是差不多了,我还以为只要学到流云诀就可以返回大阳城杀了陀神。”

令生:“显然现在你还能拉动芒刃弓,说明你救的人还不够,现在也不止我们在找白雾庄主范佩西,探郎花那个花痴也在找他寻仇。”

王刃:“所以我们必须在探郎花之前找到范佩西,以防万一,现在虽然芒刃弓没有唤醒神力,但是此事宜早不宜迟。”

令生:“贤侄所说有理,据我们的人查探,往东北方向走一百八十里有座大山群峰交汇之处便是白雾庄。那里长年不见人影,不过庭院干净利落,不见半点尘埃,怪异的很啊,你不妨先去看看。至于庄主范佩西没有几人见过他,听说是一个年逾百岁的老人。”

王刃:“师叔,今天吃完饭时,有没有注意到虞勇这个人?”

令生:“这年轻人,长相俊朗伶俐,我那女儿都围着他团团转。”

王刃:“师叔有所不知,他是神女氏王族后裔,背上用布裹着的武器就是擎天刺!师傅给我的古卷上记录有‘擎天一出露芒刃,共诛恶煞大义燃。’他不但得此神兵而且得到曲云前辈相传的禅心术。他虽然没出过什么远门武艺也平平,但此人非常机巧聪明。”

令生惊叹摇头:“擎天刺现世,恐怕世间还要面临更大的灾劫!”

王刃:“擎天刺和芒刃弓不都是诛杀煞神的利器?”

令生:“不一样,擎天刺身系大义,但是有劫后余生之象,不吉利啊,恐怕四大煞神的阴谋野心远不止当下。擎天刺是择人而出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先看紧他。好了,你现在就出发去白雾庄,你已经引起四大煞神的注意,荆城不是你呆的地方。给你些盘缠,接着。”令生把一小袋金子丢过去。

王刃接过金子道:“谢过师叔,虞勇那小子买了大胡子一千件兽皮,还欠二十两金子,师叔方便的话……”

令生:“行了,那大胡子还抢了我几百斤药材,我过两天自会找他算账去。我先回去了。”

王刃正想说句道别的话,可转眼功夫就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