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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因祸得福


  她生来就拥有太多东西,傲人的家室,绝世的武功,无上的名望,绝美的容颜,渊博的才学,聪颖的心智,她本可以拥有这个世界上她想要拥有的一切。她本可以在无数少年才俊的追求中感受那夏阳春雨,风花雪月,感受那内心的小风情,小细腻。

  但是,这一切都被毁灭,这一切都被掠夺,她一生要隐姓埋名,一生要刀光剑影。从她记事起,她最频繁的记忆不是春天的蝴蝶,夏天的彩虹,秋日的落英,冬日的柔雪,而是断肢残臂,而是肚破肠流,是一个个亲人的战死,是一个个坟头的新立,是垂死挣扎的惨呼,是孤儿寡母的哭号。

  这个十八岁的美貌少女,对世间没有爱,只有恨,对她而言,人生的目标,就是复仇,每杀掉一个仇人,她的人生就完满一分,因此,她的剑法虽然来自落英神剑和打狗棒法,却剑走偏锋,求快求狠,她的内力虽来自九阴真经,却化繁从简,阴冷凌厉。

  现在,这死亡之剑正向她的杀母仇人刺去。

  红衣人没有格挡,因为他已手无寸铁,没有回击,因为他不想同归于尽,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作出了最佳的选择,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体一扭。

  原本向心脏刺去的利剑穿腹而过,耶律木灵也被一掌拍落树下。

  负伤的杨若冰支撑着,与涌来的元兵厮杀,耶律木灵几番挣扎,却一时无法起身。

  红衣人就这样,带着一把穿腹而过的利剑,蹒跚到阳顶天面前。二名女子尚如此难缠,这高大青年若是苏醒定然更难对付。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刻解决此人。现在,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一掌击杀眼前之人。他看着眼前这个苦苦挣扎的青年,心中突然有点莫名迷乱,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杀,不能杀”。但理智很快战胜了这莫名的迷乱,他发出一阵狼啸,将全身功力运于掌心,倾力一掌向阳顶天胸口拍去。

  在众人的惊呼中,红衣人使足了十成力,一掌拍在阳顶天的‘膻中穴’上。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红衣人手臂弯曲,身子向后直飞出去,像一枚失重的风筝,直挺挺落在地上。阳顶天应声坐起,双目茫然,全身不住的颤动,接着张口喷出紫血。

  红衣人在地下,挣扎半天,艰难起身,用蒙语喊了几句,元兵一齐朝大树跑来,杨若冰等虽尽力阻挡,还是不少元兵爬上了大树,手持利刃,向目光迷茫的阳顶天杀去。

  阳顶天似乎没有看到这些高举砍刀,面目狰狞的元兵,低头思索着什么。杨若冰等急的在底下高声呼喊,阳顶天却依然一副物我两忘的样子。耶律木灵不顾一切的返身爬树,被元兵一刀砍在后背,幸亏杨若冰一索打歪那元兵手腕,刀口才不算太深。

  六七个元兵已经围在阳顶天身边,一齐举起长刀,用力砍下。

  阳顶天若有所思的双臂一展,像撑了一个懒腰。六七个元兵像被射出的弓箭,直挺挺的飞出大树,掉落在数丈以外的地面,摔的七荤八素,在地下一动不动。

  地下的人群都张大嘴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变化,尤其是杨若冰,不顾身上伤痛,欢喜的大叫起来。一个元兵趁她分神之际,又是一刀砍来,阳顶天飞身而下,隔空一掌拍把那元兵拍的飞出一丈远。

  落地的阳顶天,顺手抢过一个元兵的大刀,冲进疲惫伤痛的元兵群中,就像睡醒的雄狮冲进羊群,左抡右砍,上劈下扫,如砍瓜切菜,如风扫落叶。身披铠甲的元兵,在阳顶天的刀下,像一张张陈年的纸片,或断成几截,或飞出几丈,杨若冰,陆无双等几人也乘胜追击,狂杀乱砍,一泄方才被围攻时的憋屈之气。

  那元兵军官见势不好,转身要逃,被陆无双飞身而上,一剑劈开半个脑袋。

  红衣人挣扎起身,迎面碰见阳顶天举着大刀冲来,吓得双腿一软,闭目等死。阳顶天却莫名其妙心中一慌,竟然没有一刀砍下。红衣人见有机可乘,赶紧爬起,一路狂奔而走。其余元兵也跟随着逃命,众人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毕竟个个都有伤在身,只有耶律木灵披头散发,手持利刃和陆无双忍着伤痛追杀红衣人十里,终究被他逃脱,耶律木灵逐一拷问受伤在地的元军,有一汉人元军告诉耶律木灵,此红衣人是鹫巢十大红衣人之首,唤作“烟青子”。耶律木灵反复默念这个名字,悻悻而归。

  回到古墓中,见程英也在里面养伤,众人来不及问缘由,简单寒暄两句后,众人相互治伤运功,接骨搽药,紫雾受伤稍轻来来回回给众人打水清理,到了茗烟那里,发现其身上一处创口极深,正入心窝,眼见得是不治了。紫雾扶着她大哭,众人皆来看望,各自垂泪,倒是茗烟面带微笑,安慰众人,杨若冰小时一贯和茗烟亲密,抱着她哭泣不已,茗烟握其手,忍不住也流下泪来,她柔声道“小主,你就要是本派掌门了,茗烟福薄,不能再侍奉小主,但求小主能将古墓派发扬光大,不负师父和师公之望”,言罢,双目慢慢闭上,含泪而死。

  杨若冰哭的几乎昏厥过去,程英道“逝者已去,生者如斯,大家继续治伤,休整一日,明天我和紫雾妹妹还有话与你们说。”

  原来,自三小侠不告而别后,程英和陆无双焦急万分,命傻姑暂管桃花岛,二人出岛寻觅,先后去了崖山、古墓、华山、常州丐帮总舵、大都,奈何茫茫人海,屡屡插肩而过,二人商议一番,决定到古墓等候三小侠。在古墓居住半月后,一日二人外出散心,路过终南山下小镇,见一行官兵押着几个男子要去闹市处斩,人群聚集,议论纷纷,二人细问路人。得知一人间惨剧:

  一中户人家的女子,在路上被当地斥候看中,唤其前来问话,那女子情知不妙,百般告饶,女子的夫君,公公闻讯赶来,奉上金帛,央求带女子回去。当地军官收了斥候金帛,反过来斥责其夫婿扰乱治安,将几人打伤关押。斥候将女子强行奸***子不堪受辱,次日暗藏剪刀刺死斥候,被投入死牢,与关押的几位亲人,皆以叛乱罪名要斩首。

  陆无双听得怒火中烧,不顾程英阻拦,出手刺死押送官兵,那军官闻讯,率兵前来围杀二女,那烟青子恰巧在附近办事,受军官相邀,也前来相助官兵。二女寡不敌众,边战边退,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刚回到古墓,便听墓外马蹄声声,想来是那红衣人故意让二女逃脱,自己却一路尾随而来,发现古墓后,传令军官率兵来剿。二女和紫雾茗烟出墓力战,却难敌对方人多,程英被那红衣人一掌拍伤,三人架她回墓后,用玉峰和暗器御敌,官兵倒一时无计可施。攻了两日,官军无法进入,开始向古墓倾倒火油,欲将四人烧死,正逢阳顶天一行到来。

  次日凌晨,程英喊众人起床聚集,有要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