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面对小龙女并不畏惧,正待接招。只听得殿外一声长啸传来,神雕侠杨过如长虹贯日,如飞龙在天般自殿外飞来,怒喝声中,玄铁剑使出十二分功力砍向红衣人,红衣人举剑格挡,却连剑带人,被砍为两截。西域武士见来者如此凶猛都惊得呆了,但余下的黄衣人,青衣人却毫不畏惧,奋勇争先向杨、龙二人冲来,都用的同归于尽的招式,小龙女与杨过双剑合璧,力敌众人,小龙女出招尚有余地,杨过下手却毫不留情,玄铁剑所到之处,不是穿胸穿喉就是断臂断腿。半炷香时间,身边已经倒地二三十人。华山派道士们士气大振,开始反守为攻,一时间殿内惨嚎四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华山派渐占上风。见形势不妙,西域武士们开始转身逃命,但剩余十几名黄衣,青衣之人却毫不退缩,与华山派众人死战,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杨过玄铁剑飞舞,连砍三人,他怒喝道“贼子还不降,就通通纳命来吧”。忽听火药燃烧之声,杨过急拉小龙女后跃,垂死的青衣,黄衣人,纷纷拉响身内炸药,炸的殿内血肉横飞,腥臭遍地,小龙女大呼,“天儿”,不顾毒气危险,拼死冲进殿内寻找龙破天,却见曼青将龙破天压在身下,龙破天被毒气攻心,昏厥过去,茗烟皮肤溃烂,气息微弱,殿内一片残肢断臂。
这时,明月解决了纠缠之敌,也赶入大殿,帮忙将几人背出,杨过怒极,不顾毒气,拖着玄铁剑在殿内见敌人身体就砍,如疯如狂,小龙女死命才拖了他出来,二人杀光殿外的蒙人,杨过才突然天旋地转,狂吐鲜血,红中带黑。明月和殿外未死的道士,捂住口鼻,打开殿内侧门窗户,慢慢待毒气散去,将殿内蒙人悉数补刀砍死,将还有气息的道士拖出施救。
晚上盘点,华山派二百四十余名道士,经此一战,仅存九十人,十四名“志”字辈道人,仅存五人。原来,自十年前,全真拒绝了蒙古朝廷敕封后,蒙廷一直耿耿于怀,虽烧了重阳宫,全真教散落各地,掌门赵志敬等还是率领部分弟子,以全真教之名随郭靖黄蓉大败蒙军于襄阳。襄阳战后,忽必烈陷入与胞弟阿里不哥的内战,一直无暇攻宋。这年,忽必烈灭了阿里不哥后,重新剑指南宋,同时也四处招降敕封各武林门派。宋境内的武林门派,顾及影响,自然不会接受敕封,而蒙元境内的武林门派,大半已经接受敕封。抗拒者,都被蒙廷铲灭。以全真为例,全真七子仙逝后,各分派立场不一,嵛山派,南无派,清静派,龙门派先后接受敕封,也不再加入抗元之战,遇仙派,随山派,华山派,虽地处蒙元境内,却一直拖延敕封之事,蒙廷顾及江湖人言,并不轻易遣军队屠杀,多是派投诚的汉人武士前往劝说,顽固不化的再派武士压服。
范志曦师弟王志谨,按范死前遗训,占领掌门之职,杨过前来安慰,并问道“王兄可知这些青衣人的来历”
王志谨道“小弟也不甚清楚,不过去年南无派张掌门,龙门派薛掌门,皆是因不愿接受敕封,被青衣人暗算,其他门派中,也有许多忠义之士被同样暗算,连西域少林掌门苦慧禅师都在清修之际被一新进的俗家弟子暗算身死,想来,应该是蒙廷专门用来清除异己的下作机构”
杨过道“今日之事,也是为了敕封之故吗”
王志谨道“非也,今日之事颇为蹊跷,掌门师兄审时度势,其实已应允了敕封之事,”他顿了一下,见杨过眼中并无责备之色,继续说道“掌门师兄今年南游归来,还带回一名俗家弟子,面目不像中土之人,且身份极为神秘,与旁人不发一言,几个师兄弟问起来历,掌门师兄都摆手不语,且掌门回来后一直若有所思,经常与那名俗家弟子彻夜深谈,不久就决定禅位于小弟,并请了杨兄前来观礼,掌门师兄还修书一封,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予杨兄手上“言罢,领杨过进入掌门内室,撬开青砖,取出一封未拆信函。只听王志谨继续说道“今日禅位之礼未始,蒙古武士就攻上门来,似乎与那俗家弟子有关。掌门亲手杀了那俗家弟子,奉上头颅,表示愿意接受敕封,那为首的红衣武士依旧不依不饶,似乎要掌门师兄交出什么事物,掌门师兄说不知,那红衣人就一掌将掌门打的吐血,并用剑抵住掌门咽喉,继续喝问,我等自然冲上去想帮掌门解围,两下便混战起来,那些靑衣人武功怪异,下手阴狠,今日若不是杨兄伉俪至此,华山派成齑粉已。”杨过道“王掌门现下有什么打算,要么我们看了掌门之信再做定夺?”王志谨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掌门师兄万千叮嘱,此信只可给神雕侠一人查阅,我等若偷看即是欺师灭祖之罪。经此役,华山亦不可呆,小弟整顿片刻,便带弟子们投其他山头去了”
当晚,小龙女让两个孩子早早睡下,亲手做了一桌菜肴,与杨过对饮。两人闲话几句后,小龙女突然道“过儿,我要问你一事,你与我说实话,不许欺瞒“
杨过笑道“龙儿,为夫何时欺瞒过你”
小龙女道“好,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体怎么了?”
杨过楞了好久,才微笑道“为夫怕要先走了“然后把昔日百草仙之言说给了小龙女。
小龙女嗔道“你那时就知道,为何不按他所言去做?”
杨过道“国难当头,我一直不敢费去武功,但这七年,你我隐居在此,从未与人动手,也基本做到了他说的三点”
小龙女道:“那你现在废去武功,我们隐居小镇去过百姓生活,是否还来得及?”
杨过道“怕是难了,今日华山突变,激战惨烈,真气、情绪,都运作太甚,加上又吸了毒气,一直手脚发冷,内息狂乱,况且,我现在还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做,武功断不可弃”
小龙女道“是何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杨过道“还重要”
小龙女道“那比你我相伴还重要?”
杨过黯然良久道“龙儿,我做完此事,若能不死,便接了孩子,与你归隐异域,再不管江湖纷争,也不管什么大宋大元了”
小龙女道“好,你既然决定,我便依你,不过你要把此事告诉我,是日间范志曦遗书中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