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半夜入港r
“妍，你要去哪里？”李强看着楚妍跳下了车，喊了一声楚妍也没有回答，这个事后她已经听不到有人喊她了。李强也跟着跳下了车，这本是可以救他们的车。李强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终于站了起来，他都不敢想象楚妍是怎么做到从一辆高速运行的车上跳下去都还没有事的。楚妍甚至没有看李强，一个劲儿地网上海财经大学跑去。r
撤离后上海的街道已经空荡荡的，昨天晚上刚下过雨，街道上都是些白色的纸片仅仅贴着地面，给人在心理上造成一种巨大的障碍。空挡的街道两边是没有言语的风景树，每一棵树都崭新如初，空气中也没有丝毫的杂质。r
楚妍来到财经大学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握着扫帚在清理着留下的废纸。老校长抬头看看满脸惊慌的楚妍，说：“你怎么回来了？”楚妍没有接他的话，问：“学校除了你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老校长沧桑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说：“这里是我一声的心血，没了她我的生活就不会再有什么希望，我宁可和她一起离开也不会离开上海离开财经大学。”楚妍心思没在这里，淡淡说声：“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执着？”老校长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是针对他，他说：“有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并不十分重要，就像财大一样，当毁灭性的灾难来临的时候大家都为了活命问离开。对于我，意义却不一样，她对于我来说就是我整个的生命，她既是我的生命，那我怎么能抛弃自己的生命？”r
楚妍恍然大悟，看见了追上来依旧还在气喘吁吁的李强，冲他说：“劝校长离开！”李强问了一句：“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楚妍推开李强，说：“去找那个把我当成生命的人。”楚妍再次冲向了空荡荡的街道，一如四年前在曲靖街上一样四处呼喊着叶重的名字。没有回音，如一粒石子扔进了浩淼的大海中，给予她的回答是这个城市的冷漠，没有人可以询问，没有人给她指向。r
楚妍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李强这个时候也追了上来，说：“校长不愿意离开，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找他，他曾经那样伤害过你，也许他早就已经离开了上海，你有何必找这个你说过没有良心的人呢？”楚妍看着李强，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李强眼睛的身材，忽然投到了他的怀里，在这个末日即将来临的上海，着街头上温馨浪漫的一幕却上演着。r
“换成是你，你会离开上海么？”楚妍这么一问，李强所有希望全部都在一瞬间化成了灰烬。“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离开上海了，你愿意陪我一起死么？”楚妍问。李强说：“愿意，可是我不愿意和我的情敌一起死！”楚妍得到了心目中的答案，继续说：“要想不让他和我们一起死那我们就该找到他，让他滚出属于我们的上海。”李强脊椎一阵寒冷，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生居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城府，他一点也不想就这样死在上海。r
两个人在上海市街头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停止运营的上海地铁，高耸地东方明珠塔下，上海火车站，遇到的不过就是写孤苦的老人喝一些环保主义分子，他们都不愿意离开上海，他们要和上海一起沉没。r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叶重躺在旅馆的床上对杨珊讲，他似乎从杨珊身上可能到了希望。“你说下午两点来送我的，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有来就去财大找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在那里。我看见你和她的时候其实就躲在财大的一个小角落里，你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看见你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财大，我就跟着你了，直到你想要从大坝上跳到大海里的时候我才出现。”叶重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刚才那个样子让你笑话了吧？”杨珊说：“没事，其实你一直很好，活着不是挺好的么？你帮助了很多人，人家在外面都说你是一个英雄呢！”叶重无奈德笑了笑，说：“英雄有像我这样的么？”杨珊说：“英雄不免会有悲惨的时刻，要不然他就不会是一个英雄了。”r
杨珊忽然走到叶重的面前，深情的说：“你没有了她，可是你还有我。”叶重有点难以接受，说：“不是吧？”杨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听着叶重看，说：“一切皆有可能哦。”r
两个人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然后整个大地在摇晃。叶重拉起杨珊的手冲出了这家小旅馆，神情严肃地说：“都怪我不好，让你留在了上海，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帮助我们。。”杨珊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说：“不，我什么亲人都没有，还不如和你死在一起呢！”r
叶重走回来保住了杨珊，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你不是还有我么？”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来，说：“这是我家的地址，也许我来上海的目的不是为了救她，是来这里遇见你。我们快走，敢在上海沉没之前找到他！”杨珊这才乖乖地跟着叶重网程盈教授的住处跑去。r
程盈还在想怎样一个人打开上海港的时候，门不合时宜地想了起来，他打开了门，两个年轻的男女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
“她就是你要找的人？”程盈看着杨珊问叶重，叶重摇了摇头，说：“不是。”程盈有点纳闷，也不再想要问，说：“你们怎么还没有离开，距离风暴来临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了，你们得赶紧离开，我叫直升机来，他们应该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程盈回头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叶重和杨珊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要去打开上海港，外面有一艘船需要帮助。”程盈要走，叶重和杨珊两个人一起走上来说：“让我们也帮你吧！”程盈回头笑了笑说：“你们想当英雄？那好，正好我一个人也不能吧上海港打开，你们就一起来帮忙吧。”r
上海港大坝外的波浪荡漾着，像是许多不安的精灵在骚动着，上海港口处事一艘巨大的军舰，在深夜港口的灯光下，能看清楚几个岁月沧桑的字眼：远洋号。如同一个早上还精力充沛的孩子，这时候已然没有那种神气，似是受到了什么欺负一样无精打采。远洋舰上的陈洁看到了大坝上的三个人之后激动得紧紧抱着刘洋。“我到控制台控制大坝，你们两个观察大闸边上的水位表，越过红线你就用对讲机告诉我。”程盈扔给叶重一个对讲机，孤身一人进入大坝腹地指挥着大闸的起降，远洋舰在深夜平安入港，新闻上报道的风暴还没有到达上海港。r
楚妍和李强在上海的街头上寻找着，头顶上有一阵直升机声音划过，当他们抬头看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向着大坝的方向飞过去了。李强马上对楚妍说：“再不走我们就真的会死了，找到他又能怎样？”李强不顾楚妍的想法，拉着楚妍就朝着直升机的方向追了去。一个人落到水里，就算是抓到一根稻草都不会放手，何况这是一架可以救他们性命的直升机。“我不走！”楚妍有些茫然，如果也成真的离开了，那么她和他之间的斗气也就结束了。r
还记得几年前叶重决意要离开她的时候对她的侵犯，她让朋友打电话刺激了叶重，也让身边的朋友孤立叶重。也许叶重并不明白为什么高三一整年都没有同学和他说话，不明白高中毕业那天为什么毕业找里面没有自己，甚至连毕业照都不曾有过一张。r
“我在三年前就该死去的，既然我迟早都要为他死，那我还逃什么呢？”李强终于按捺不住，冲楚妍吼一声：“疯女人，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吼完以后一个人匆匆忙忙赶着去大坝那里去了。楚妍还站在原地，大声喊：“我真贱！”嘶嚎的声音中已经布满了哭腔。r
五个人已经站在舰船上，直升机降低到舰船周围，那个驾驶员焦急地说：“快上来！风暴马上就来了！”舰身在长江入海口处居然摇晃了起来。程盈把叶重和杨珊送到了直升机上，正准备把刘洋和陈洁送上直升机的时候，一道沉重的巨浪拍了上来，冲击在直升机的螺旋桨上，顿时溅出一层水雾，强风把直升机吹离了舰船，那原本站有三个人的甲板上这时候空空如也。r
直升机猛降了下去，好在驾驶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直升机又稳稳地升了起来。驾驶员试图接近舰船，可是还是没有发现三个人的踪影，就那样，直升机离开了舰船，月飞行了数百米，一个宽阔的广场上几百号人围在一起，燃烧着什么，祈祷着什么。直升机降落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也没有搅乱他们，叶重叹了口冷气，说：“他们看来从未想过要离开上海，我们走吧。”刚要走的时候，人群中跑出了一个男子，冲着直升机大声喊：“等等我！”叶重看到是李强，明白了楚妍很可能也没有离开上海，赶紧跑上去想要问李强楚妍有没有离开。李强没说什么冲上来就对叶重大声喊：“都是因为你这个出生楚妍才不愿意离开上海，我打死你！”叶重更加生气，一手格开了李强的拳头，狠狠一拳打在李强的脸上，说：“你怎们能丢下她一个人，你根本就不配和她在一起！她现在在哪儿？”李强眼冒金星，勉强愤青方向后一指，然后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向直升机。叶重冲驾驶员摆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先走自己去找楚妍。杨珊想要跳下来，被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拦住了，直升机就这样离开了。r
叶重看着飞机上的杨珊，大声喊着：“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r
叶重心里百般滋味，下直升机去找楚妍，负的是杨珊，一声不吭地离开上海，负的是楚妍。他以为楚妍根本不会为了他再回上海，就如那一夜叶重喝醉了酒以后肚子一个人在街边呕吐，身后没有一双楚楚的眼神看着他，而是跟着她的妈妈从他身边离开了一样。r
对她，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历史，就她他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自己还爱着她还是因为欠着她什么债。抑或仅仅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叶重奔跑到那条街上，看见了蹲在街角哭泣的楚妍，他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来救她是因为还那样深深地爱着她。他一只手搭在了楚妍的身上，说：“赶快跟我走！”粗盐看清楚是叶重，多年郁积在心里的情感瞬间迸发了出来，她紧紧抱着叶重，嘴唇贴了上去，她在叶重耳边轻轻说：“永远牵挂的人，我好想念你。”叶重紧紧抱着楚妍，说：“如果我们能逃出去，你愿意嫁给我么？”楚妍没有说话，代替言语的是她满脸的泪水，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