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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军争篇(5)


  “以治待乱,以静待哗”之术,不仅用于战场上对付敌军,也能用于对付自己阵营中发生的哗变。汉景帝时,太尉周亚夫统帅军队讨伐七国叛乱。因当时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之军势力强盛,汉军中谣言流行,部分士兵内心惊恐。一天晚上,军中曾发生喧哗。但是,大将周亚夫稳稳地睡在床上,根本不起身。士兵们见了,也就镇定了下来。数百年后,三国时张辽也采用“以静待哗”术,平息了一场骚乱。张辽接受曹操的命令屯兵长社时,因军营中有不少士兵要远离家乡,临出发前,有人煽动闹事。夜里军营突然起火,引起全军惊乱。张辽对周围的人说:“不要乱动,这不是全体士兵谋反,只是一部分人在制造混乱,想以此扰乱军心。”于是,张辽对全军士兵下令道:“不愿意谋反的人都给我安静地坐下来。”士兵们听从了张辽的命令,乖乖地坐下。只有少数几个领头的不甘心,继续吵闹。张辽把他们抓起来杀了。

  上述两个例子说明,面对骚乱,将帅要沉着冷静,以静制动,方能乘隙制变。当然,这里的关键是能洞悉对手的心理。汉初刘邦也曾运用这一谋略,平息群臣因封功评赏不公引发的不满情绪。汉高祖统一天下后,开始大封功臣。第一批封了张良、萧何、曹参等二十多人。说是以功劳大小论功行赏,可为了打天下,许多将领都立下战功。将领们为了争功闹得不可开交,第二批分封名单总也定不下来。这时,群臣中已出现了不满情绪。一次刘邦和张良见一些将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刘邦问张良:“他们在说什么?”张良道:“陛下,您真的不知道吗?他们是在谋反。”刘邦十分吃惊,忙问:“天下已经安定,为什么要谋反呢?”张良说:“陛下起于布衣,依靠这些人夺得了天下。而您所封的功臣又都是萧何、曹参等您所亲近的人,杀的又是您平日最恨的人。这些人既害怕得不到封赏,又害怕被杀掉,所以聚在一起愤愤不平。”刘邦看出问题的严重,忧虑地讨教道:“你看怎么办好呢?”张良问:“群臣都知道您最憎恶的人是谁呢?”刘邦说:“雍齿。”原来这人与刘邦有宿怨,曾经多次公开羞辱刘邦。刘邦考虑到他立有战功,才没开杀戒。张良说:“现在,您应该先封雍齿给众人看看,他们见雍齿都得到官位就安心了。”于是刘邦封雍齿为什方侯。众臣见连雍齿都能得到奖赏封侯,也就不担心了。一场一触即发的怨怒与不满烟消云散了。

  先知迂直之计

  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沼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孙子兵法·军争篇》

  孙子说,事先不了解各诸侯国的政治动向和图谋的,就不能预定外交方针;不熟悉山林、险阻、水网、沼泽等地形的,就不能行军;不使用乡民向导的,就不能获得有利的地势。所以,出兵作战以欺诈取胜,以对自己是否有利来决定行止,要根据敌人兵力的分散和集中的状况,来变化自己不同的战略战术。所以,军队的行动迅速起来象疾风,慢起来象森林那样,风吹过时枝摇而干不动;攻击和侵掠时要如同烈火,坚守和驻扎时要象山岳一样不可动摇,难以窥测要象阴云蔽天那样,行动起来要象迅雷不及掩耳。占领和掠夺敌方的乡村城镇,要把资财及时分配补充给自己的军队;打下来的地盘要及时赏给有功者,要权衡利害关系,然后相机而动。先懂得迂直的计谋的就能取胜。这就是争夺主动制胜条件的原则。

  两军交战,只有知敌我之情势,才能调动军队,争取胜利。因此,为避免腹背受敌,就要先知道诸侯们的动向;为避免遭到埋伏,就要熟悉地形;为得地利,就要任用向导。要以是否对自己有利来决定行止,要把敌人的近直之路化为迂远曲折,使其利变成不利。而把我方的迂远曲折化为近直,使我之不利变为有利。在战争中要注意隐蔽自己的企图,避开敌人的阻碍,在敌人觉察不到或防守薄弱的地方绕道而走,出敌不意地达到自己的军事企图,以取得胜利。

  公元前623年,晋文公事晋、齐、秦军救宋,与围宋的楚军在城濮决战时,就是采取了以迂为直的战法,打败楚军的。战斗开始时,晋军为避免与楚军的中军主力决战,令军士把驾车的马蒙上虎皮,先向楚军的右军进攻。楚右军是由盟军组成,战斗力最强,遭打击后立刻溃退。晋军又故意佯退,诱歼战斗力较弱的楚左军。楚左军又被歼。这时,楚统帅子玉急下令撤回楚地。晋文公就这样利用以迂为直的计谋,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用众专一

  《军政》曰:“言不相闻,故为金鼓;视不相见,故为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故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孙子兵法·军争篇》

  孙子说,古代一部叫《军政》的书中说:“因为相互之间听不到讲话,所以使用锣鼓来指挥;因为相互之间看不到动作,所以使用旌旗来指挥。”锣鼓、旌旗是用来统一军人耳目的,军队的行动既然统一了,那么,勇敢的就不能单独前进,怯懦的也不能独自退却了,这就是指挥人数众多的大部队作战的方法。因此,夜间作战的通常使用火光和鼓声,白天作战的通常是使用旌旗,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适应人们视听的变动而使用的。

  大型的战争用兵多,占地亦广,切忌缺乏统一指挥,陷于混乱。而耳听金鼓,目视旌旗,则可号令众人,而不纷乱。只有整齐统一,统一行动,上下一致,令行禁止,军队才能发挥其战斗力。而加强组织纪律性,也是各项工作能够顺利进行和取得成绩的保证。

  北宋时,宋军与西夏军的好水川之战中,西夏军利用哨鸽报警,并用鲍老旗指挥伏兵,得以大败宋军。

  庆历元年(1041年)二月,西夏军攻打北宋渭州(今甘肃平凉),并且兵逼怀远(今宁夏银川)城。当时,正值北宋陕西安抚使韩琦巡行西北边境。韩琦闻讯后,疾趋高平(今宁夏固原),调发那里的所有镇守士卒,又招募了万多勇敢之士,命行营总管任福率领前往迎击。宋军以都监桑怿为前锋,以钤辖朱观、都监武英为后继。

  任福率军出发,命众将行动要持重,切勿轻躁,并于当天夜里在三川宿营,而这时西夏军已经越过怀远朝东南去了。

  第二天,宋军紧随其后追击。宋军西路巡检常鼎、留肃,与西夏军相持于张家堡,桑怿率轻骑兵前往增援。任福兵分两路:自率一路,在天黑之前与桑怿合兵一处,驻扎于好水川;朱观与武英率领一路,屯扎于笼洛川——他们约定,于次日会师,不让西夏军一人一马逃遁。然而,这时的宋军,其实早已经陷入西夏人的伏兵包围之中了。

  好水川与能家川都被隔在陇山之外,与笼洛川相距五里。西夏主李元昊亲自率精兵十万,驻扎在好水川川口。侦察兵回来报告说,附近有西夏人的营寨,但为数不多,因而任福命令宋军继续前进。

  次日早晨,任福与桑怿沿好水川西进,在距羊牧隆城(今宁夏隆德西北)五里的地方与西夏军遭遇。前锋桑怿发现道边有几个银泥盒,包封得十分严密,只听得里面有跃动之声。桑怿虽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也不敢轻易打开,便停在那里等待任福。任福上来之后,未加思索,就命令手下人将其打开。银泥盒一经打开,只见几百只哨鸽冲天而起,在宋军上空盘旋飞翔,一时间哨声响彻山谷——原来,那些银泥盒里装的是西夏军用作信号的几百只哨鸽。

  西夏军见到了信号,立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任福见已经陷入西夏军重围,只好指挥宋军与敌人接战。前锋桑怿,一马当先,首先与两夏军战在一起,任福率中军继进,双方从辰时酣战到午时,一直难分胜负。这时,西夏军阵中突然树起一杆鲍老旗,高达二丈有余,桑怿等不明就里,都觉得神秘莫测。

  一会儿,只见鲍老旗向右侧挥动则右边的伏兵跃出,向左侧挥动则左边的伏兵跃出,两支伏兵分成左右翼,对宋军形成包围之势,从两侧发起攻击。宋军本来已经战斗了半天,个个筋疲力尽,这时突遭一支生力军攻击,不禁大败。桑怿、刘肃以及任福的儿子刘怀亮全部战死。小校刘进劝任福自己突围逃走,任福不听,挥刀力战而死。

  宋军刚出发之时,渭州都监赵津率领瓦亭要塞的骑兵三千多人作为众将的后续部队。这一天,朱观、武英的部队在能家川遭到西夏军的包围。西夏军的阵势合拢之后,王从羊牧隆城率四千五百人前来救援,但西夏军阵势坚固,王等人竟然攻不进去。朱观与武英率宋军拼死力战,武英身受重伤,以至于无法上阵再战。

  双方从午时大战到申时,而西夏人越来越多。宋军东侧阵地的步兵首先大败溃散,其他各部遂相继溃败。王、武英、赵津以及参军耿傅、队将李简等全部战死。朱观率一千多人依托附近的民宅,向四面放箭,西夏人一时难以靠近。天黑之后,西夏军见已获大胜,方才撤兵退走。

  这一仗,宋军损失惨重,将校士卒战死的达一万零三百多人,辎重甲仗损失无数,整个西北边境大为震动,宋仁宗忧心仲忡,竟然连饭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