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是谭铭凯的真心话,虽然嫉妒恼恨佟耀东抢走如意,但他们毕竟是多年的兄弟,看到佟耀东这生不如死的鬼样子,谭铭凯非常的难过,旁边的丝若和如意听着也感同身受。r
丝若走到谭铭凯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含泪对佟耀东道：“哥,今天我和铭凯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铭凯答应娶我了。”r
这番话丝若有一半也是说给如意听的,她不知道如意早就听到了他们和佟夫人的对话,谭铭凯回眸绝望地看着如意,这个眼神如意读的懂,她拼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想佟少爷听的见,他心里一定为你们开心……我也是,真替你们高兴,祝愿你们能永远幸福。”r
丝若紧紧地握着谭铭凯的手,回眸灿然笑道：“谢谢你,我想我们一定会幸福的。”r
如意有些不敢直视那样的幸福,她壮起胆子看向谭铭凯,四目相对,双方眼中的感情和泪水都满得要溢出来,却都苦苦地忍住。r
“谭少爷,”如意低低地道,“你别太难过,我相信佟少爷很快会醒过来的……。”r
谭铭凯缓慢地点了点头：“我也相信……有时候我很羡慕耀东,睡着了有时候真的比醒着好。”r
他话里的意思如意明白,她低下头行礼,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滴在地上。r
“时间不早了,二位请回吧,”如意蹲下身行礼,她怕他们再不走她就会崩溃,“我该给佟少爷喂药了。”r
两人的脚步声出去,渐渐走远,如意依然不敢抬头,滴在地面上的泪水却越来越急,越来越多……r
丝若拉着谭铭凯出来,假装没看到他悲伤欲绝的表情,淡淡地道：“铭凯,你也看见了,如意认命了。”r
谭铭凯痛苦得出不了声,心想：是……我也认命了。r
丝若终究不忍心看他痛苦,柔声道：“你心里还有她,我不在乎,我只想劝你别让你的心等着她了……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等待的滋味,那是一种煎熬,更何况是无望的等待……还是选择忘记吧。”r
谭铭凯只是点点头,丝若又道：“还有,我希望你往后你最好不要再见她了……你越是关心她,她在我们家的日子就越不好过。”r
谭铭凯知道丝若说的是真的,佟夫人本就不待见如意……他沉默地又点了点头,沙哑地道：“那就请你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上,善待如意,至少在这个深宅大院里还有一个人能温暖着她……”r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哽着什么硬东西,转身就走,丝若在后面带着哭腔叫道：“铭凯,你是真的会娶我,对吗？”r
谭铭凯没有回身,痛苦而坚定的回答：对。r
他别无选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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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铭凯可以认为自己被逼得别无选择,可是高秋朗不这么认为,听说谭铭凯决定娶佟思若,高秋朗大怒：“难道就因为如意没有来赴你的约？!你就能撒手把她扔在火坑里不管？!”r
“是的,”谭铭凯很平静,“这恐怕是我最好的选择了。”r
谭铭凯的绝望以及在绝望中做出的决定都出乎了高秋朗的预料,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道：“不!谭铭凯,以前你口口声声说要给如意幸福,你还说你从来不相信命运,为什么你现在完全变了？你不能就这么妥协!”r
“这不是妥协,”他戳中了谭铭凯的痛处,他不得不辩白,“是救赎……到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给她幸福,我只能用自己的婚姻来换取如意的自由。”r
高秋朗急了,一把抓住谭铭凯的衣领：“胡扯!这根本不是救赎,你心里揣着另外一个女人去和丝若结婚,结果就是让两个女人都成为你懦弱的陪葬!”r
不管他说什么,谭铭凯听进耳里,却再也不能过心,或许他已经没有心了……他垂着眼皮冷然道,“我心意已决,改变不了。”r
声音中死灰一般的寂静让高秋朗怔了怔,谭铭凯从他手中脱出来,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便走,高秋朗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计划一番终成空,狠狠地一拳捶在空中,懊恼不已。r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不是谭铭凯那没用的窝囊废,他一定能想出办法!r
“少爷!少东家!”r
老五寻找谭铭凯的叫声传入高秋朗耳中,他回过头,望见了满大街无头苍蝇一样乱蹿的老五,计上心来。r
对付老五那样的粗人简直是轻而易举,高秋朗把他支出去,自己找了个茶座安稳地等待,没多久,老五就领着佟家的车夫畏畏缩缩地站在他面前。r
高秋朗示意他落座,车夫摇头,高秋朗又点了点摆放在桌子上的银票,车夫瞪大了眼,更是拼命摇头,小声道：“高……高老板,无功不受禄啊,您这么多钱,我哪儿敢接啊……”r
高秋朗露出一个诚挚的微笑：“不,你能帮老五,以及是有功在先。如果,你能再帮如意一个忙,那就是功德无量了。”r
他在镇上的名声大好,佟家的车夫也听过高老板是个善财易舍的好人,这时心里犹豫不绝,不断地瞟着桌子上的钱。r
“您……您让我干什么？”r
高秋朗继续微笑,云淡风轻间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要带走如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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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如意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她刚干完佟夫人扔给她的一堆杂活,又服侍佟耀东吃了药,一双手上满是伤痕,却终于有时间可以自己一个人呆着,整理思绪,将她那颗撕裂的心缝缝补补。r
如意对自己的手并不在意,她只是怕手指不灵活,小心地、慢慢地打开谭铭凯写给她的药方。r
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如意,是我。”r
是丝若的声音,如意赶紧放下药方去开门。r
丝若走进来,脸上已没有了在外人面前强装的欣喜,疲惫地问：“我是想问你,我的红盖头绣好了吗？”r
那红盖头如意绣得针针皆血,这时想起来那些针就像扎在她心上,她喃喃道：“……快了……”r
丝若没有发现她的敷衍,叹了口气,继续道：“铭铠就要和我成亲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r
如意苦笑,她心头滴血,却只得安慰道：“丝若,你别胡思乱想,你跟谭少爷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r
丝若突然转回身,打断了她：“你知道,当我听到他说要娶我,我开心的就像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可我一回到家,踏进咱们家的大门,我就开始不安……他的突然求婚,他的坚定,还有他那种冰冷的语气都让我不安……我甚至觉得,他是为了你才跟我结婚的……”r
傻丝若,比自己更傻丝若……如意怜惜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会的,丝若,你千万别误会……今时今日,我全部的希望就是治好你大哥的病,其他的,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你相信我……”r
为了怕丝若再钻牛角尖,她强忍着心疼道：“对了,我想在你的红盖头上绣一对花前月下的鸳鸯,我去拿来给你看看图样喜不喜欢。”r
她转身到枕头那边去拿绣到一半的红盖头,丝若也走到床边坐下,一转头,却发现了如意随意搁在枕上的那张药方。r
那是谭铭凯的字!丝若化成灰也认识!r
如意转回身来,却看见丝若手里捏着那张药方愤怒地瞪视着她,质问道：“这是谭铭凯给你的,对吗？你叫我不要误会,可你们一直背着我偷偷见面!”r
“丝若你听我说,”如意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辩解,“这不是他给我的……”r
她不说还好,越说丝若越怒：“你还在骗我,我认识他写的每一个字!”r
“丝若!”如意急得伸手去拉她：“丝若你听我解释!”r
“我绝不会再相信你!”r
丝若冷冷地打断她,一把将药方扔在如意脸上!她转身跑走,衣角将如意手中的红盖头带落到地上,红艳艳地摊开来,像揉烂成一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