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韵贵人（七）

如一桶冷水浇灌而下，融羲被惊讶的两眼发直，连连倒吸几口冷气，脸色刷白的挤出难看的一笑：“胡说八道！”声音低沉却是有力，能听得出其中的愠怒。穆允德是个识趣的，忙谴走周围不相干的人。


我跟着迎上前：“荒唐！这可是灭九族的大事，韵贵人身为天子嫔妃怎么会不懂，难不成凭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娘娘！老奴也明白兹事体大！”徐佳氏的声音盖过了我，“如若老奴闭嘴不提及，大可凭此在韵贵人身边邀宠，等奴婢的只有荣华富贵，老奴又何苦冒着危险陷害自己的主子呢？老奴所作的也是灭族之事啊！”她说的真切，就是融羲听的也为之动容。


此时一旁的恩贵人很合时宜的突然发话：“对，对，这个韵贵人素日对徐佳氏是挺好的。这么说来臣妾倒是想起来了，前几天那原本此后韵贵人的太医说韵贵人的肚子看着圆圆的，该是个女孩子才对，韵贵人还当面吐糟了他一番，说他医术不精，铁定是个男胎，当场就罢了那太医，不要他在伺候了呢。现在想来的话……”恩贵人忙不迭的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落井下石。


“行了！”我喝住了恩贵人，靠近融羲小声了些，“这里总是不方便的，不如里内去问了韵贵人就明白了。”


融羲的眉头纠结成一起，重气的哼哧了一声大步摔下袍子就入内了，面阔3间带回廊的清薇阁里到处扬挂着朦胧茜色云纱垂帘，刚踏入便有奇异的幽香振振袭来，出出入入的宫女倩影打在那垂帘之上更是袅娜娇媚，果真能让男子为之倾慕的地方。


“微臣见过皇上，娘娘！”见我们匆匆入来，陈静楠立刻和一旁的众嬷嬷上前打千行礼。


“陈静楠！”融羲大步走到陈静楠跟前，握紧着拳心，一就而出的问题到了嘴边却又堵了回去，皆是难言之隐，“朕问你，方才你一直都在这里？那么韵贵人的接生是不是由你看顾。”


陈静楠点头，捧手：“回皇上，老臣一直守着这里为贵人看顾，只是，贵人生产之时不让微臣入内，所以微臣便只能在这里听候差遣。不过贵人身边有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所以圣上不必担心，再者，蒙圣上庇佑，贵人已经位皇上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母子？陈太医，你可确定躺在里头的婴孩真的是皇子？”我先声夺人，不让融羲有缓过劲的机会。

陈静楠迟疑了一会，深邃的眼眸不停的思付：“回皇上、娘娘，微臣并未亲眼看见是否皇子，但是里头接生嬷嬷传出话来是皇子，微臣想这该不会有错的。”一旁的其他看顾嬷嬷也点头附和着说是皇子，幻想着日后那鸡犬升天的好日子。


我与融羲疑虑的对视后，旋身甩开那帘幕直往里头去，韵贵人安定的躺在塌上，脸庞上密布着汗水，不过容颜安详，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才费力的睁开双眸，里面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她说：“四郎，臣妾总算将孩子生下来了。”


看到此情此景，一个女人用尽生命力气，经历莫大痛苦灾难将自己的血脉带来世上，不能不说融羲是有动容过的，他轻轻的走近生怕，驾轻就熟的抱起那孩子环在手臂里心爱的端详。


“四郎，我们的儿子……”韵贵人抬起手想要起身，韵贵人现在说话几近无力，不凑近是听不清晰的。


“儿子？”恩贵人审时度势的打量着融羲越发难看的面色，扭曲的不成样子，轻轻嗤笑，上前从融羲手里接过襁褓，弯腰就近了韵贵人：“姐姐，你到现在还没见过你的女儿吧。”


见到恩贵人一脸庆幸和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又听到那一声掷地有声的‘女儿’之时，韵贵人身子明显的抽动，不自然的勉强撑起身子打量着那襁褓中的婴孩，声音颤抖又极力的沙哑：“哼，你可仔细了，我生的明明是一个皇子！”


“儿子？姐姐，你可是糊涂了？这明明是个女娃啊！你仔细瞧瞧啊！”恩贵人穷追不舍，将孩子贴近了韵贵人的身边。


“不是的！”韵贵人脸色唰白，目瞪口呆，用力的抓过襁褓半边仔细检查，随后歇斯底里的推开，“不是的！这个不是我的孩子！刚才明明是个男孩子！这个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