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豫贝勒府（二）

起身，梳妆，请安，看书赏赐绣花抚琴，然后用膳，最后安寝。

终日的重复，我静静的站在潺潺的溪水边，聆听着叮咚悦耳的水声，他们悄无声息的流淌进我内心深处，磨平了我的棱棱角角，带走了我所有的希冀。还在流淌不停歇，他们还想在带走什么？光洁的额头，白嫩的肌肤，樱红的柔唇……轻叹一声，不在做他想，转身循着娟细潺流拾足而上。

清晨醒来就觉察着今个是个大好天，早早的便和夜娘梳妆一番往卿荷苑而去。过门已是半月，贝勒爷不常见，就连那深居简出的娇芩福晋也不多见，待我最为热乎的便是嫡福晋了，我并不是如何的依附权势之人，可也只能按照生存的本能亲近嫡福晋，毕竟这里是我将要倾尽一辈子的地方，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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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碧波长廊步步接近嫡福晋的住处，正面迎来一道紫绢暖黄纹纱梨蕊旗服宫装，眉峰上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桀然，她就这么趾高气扬的从长廊的另一段率着两列3行侍婢，翩跹袅娜出现在我的视线。我一身橘橙明艳，柔如晨曦中吐露的芳华一瓣，艳如霞辉下光耀的泉水鳞波，一抹妃嫱绯色唇畔宛若溪水细纱漂浮。我两姹紫嫣红对立在嫡福晋的‘卿荷苑’烫金匾额之下。虽然是未曾见过，但我本能的便能知晓她就是深居在如阑的娇芩福晋，从那些府邸里老资格的嬷嬷口中得知，她实为先奉国将军之女，德才兼备。其父死于征战，有大功于朝廷。而她又是当时皇上宠妃宜妃的远方亲戚，皇上才特恩赐婚其与皇四子完婚，当初还打算直接归置入正统，扶正为嫡福晋，不过懿贵妃硬生生的将宜妃的意思驳回，迅速从赫舍里小姐中挑拣了衾衾，扶正为嫡福晋，而过门比衾衾又早又久的她赐封号为娇芩福晋。然而服侍贝勒爷的数年中却总不为得宠，至今未有子嗣绕膝承欢。我压手腰际，轻盈浅笑，向她作福。

‘妾身察哈尔氏见过娇芩福晋，福晋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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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我高出那么半截，用着不可一世的态度打量着自己，冰冷的柔荑踮起我的下巴，捏攒在她的手心中稍作用力，就有痛楚袭来。她明明是不得宠，却有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桀骜，听说曾经嫡福晋未进府之前，只要是未经过她的许可，不管是如何出身的女人都不得入府做妾，也就是说在衾衾入府之前，整个贝勒府的女眷尽有她来掌握，如此不可一世的人儿又怎会允许其他女人来和自己共侍一夫，我也总所明白为何偌大的贝勒府中，福晋却寥寥几个而已。

‘察哈尔？哦，你就是那个新近的侧福晋吧。呵，生的倒是标致，真是可惜入错了门。’她一副我型我素的口吻，‘咱们的爷除了嫡福晋，其他的女人都不放在眼里。’她一边说着一边栖近我的身边，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捋起我鬓边的碎发顺于耳后，继续说道‘新贵入府就要开始守活寡，再大的本事，也就是一个侧福晋，真是要难为你了。’表面上明着关心我，字里行间的讽刺之意却让我感到难堪，因为她在用极其轻松的口气对我道出这么一个我已都知道，却要苦苦骗着自己的事实。‘好了，既然撞见了，就一块进去请安吧，别误了时辰，恼了嫡福晋的性子。’说罢，门边侍婢为其挑起竹帘，她先探身而入，我沉寂稍会子后也起身，跟着她‘噔噔’作响的踩踏声而入。待我们给嫡福晋照着礼数先行请安后，便被赐了座，开始陪着嫡福晋聊聊家常。

嫡福晋端坐主位，镶红软垫上缝绣春暖花开，大朵大朵的牡丹高贵妖娆。恰恰与嫡福晋一身柔白印月青草碧色走边衬浅嫩藕色宫装形成鲜明对比。由左至右，橙，明动如辉；白，清秀如水；紫，雍容如华。三道鲜亮的色彩冲撞在一室之内，令人目不暇接。

衾衾先是开口，柔柔的声线，徜徉‘今个真是好日子，瞧着那风向正好，将我两个姐妹都一块给吹送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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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芩冷哧‘就算没有那‘东风’，妹妹这正处也该常来的不是。姐姐其他不怕，就怕妹妹嫌弃姐姐愚钝，说不出好话讨妹妹欢心。‘她说的很正派林林，不难知道这是在讨巧，等着嫡福晋一句不碍的来赦免她接下来的话锋子。我不声不响，静静的凝望着他两，入府不久，人心隔肚皮，对谁都不能掏心窝子，不管如何，先看看各自的‘风势’才能定做打算。

衾衾虽然温厚但是并不傻，显然那女人这招已经用过很多次，衾衾不放在心上，轻轻一笑‘哪的话，我呀最爱听姐姐说道府中那些曾经的趣事呢。’娇芩福晋本就入府比嫡福晋早，既然嫡福晋想听的府中趣事那自然是在她之前娇芩福晋和贝勒爷之间的趣事，不过上上下下众所周知娇芩并不得宠，即使在衾衾未入府之前也是如此。我用眼角偷偷的从瓷花兰白茶盅盏中抬眼瞥向娇芩，她脸色果然大变，一阵绿一阵白好不逗趣。我勉强的憋着笑意，心里已是一副框架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