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羲和鞭急指朱雀

洪泽二十四年十月，杨鸢暗地使劲，融郅明里配合的天衣无缝，如融羲所料，为了融焕的大好前途，纳兰颂铖递上辞呈告老还乡，融焕和融凌之间虽然表面上仍旧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其实暗地中的矛盾却更加深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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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会在我们福晋中传有一些风言风语无非是关于纳兰嬛敏为何长久不曾露面的原因，似乎也是与此有关，有人说是因为纳兰颂铖的失势，而失去了太子的宠爱，抛掷一边不顾；又或者说是厌弃诚贝勒府的叶禄氏庶福晋与太子爷之间理不清剪不断的暧昧，心存怨怒之气；又或者有种说法是纳兰嬛敏早已香消玉殒，也许是病死，也许是……总之即便是当年与纳兰嬛敏走的十分近乎的诚贝勒嫡福晋乌雅温雩也对此守口如瓶，谁也休想从她嘴里套出点蛛丝马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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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纳兰颂铖的败北，融羲总算能从中博得一丝喘息，不用再活的如从前一样的压抑被动，没过多久，还记得那是一个阴冷的天气里，未到霜雪漫天，却也已经过了枯黄翩落的时节，在那阴沉沉的苍白下，贝勒府外来了一个难遇之客，他没有带许多侍卫，一身简装，本该清秀颀长的身姿笼罩在一层厚厚实实的暖袍麾衣下，暗灰的祥云纹将他堆积的如同山林中的一尊石像，脱去了当年潇洒风流的朝气，融焕就这般带着沧桑萧条站在了豫贝勒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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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焕和融羲两人在府中的载福轩中欢畅谈天，酒水小菜等纷纷不断的供入，门外即使穆允德和融焕的贴身内侍小路子守着，两人也要离着门十步以外，我坐在府中高处洗秋亭间偶尔眺望那紧闭的轩们，不时逗弄着手边笼中的百灵鸟儿。不知过了多久，我盹靠在亭间小憩，幸好暖筒中有个手炉御这还未到七分的寒意，终于融羲和融焕从轩中同时步出，两人带着亲和的笑靥，似乎详谈甚欢的样子，立于青石台阶上相看无语，将要临冬的松柏杉树苍翠挺拔，都已经成为了这二人的衬托。

这时融焕锤了融羲胸膛一拳，融羲一笑也锤了回去，还没等融羲缩回来就被融焕给一把扣住，两拳丨交错悬在他们之间，形成一种交结，然后顺其自然的同时手握手，肩撞肩，一个男人之间不用任何语言就能明白一切的肢体动作，而在我看来这是一个用男人引以为傲的尊严做赌注，牢不可破的生死缔约，押注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在那刻被他们那份暗暗流动的，难得的兄弟真挚所感触，如果他们不是生在帝王家，不过是平民百姓家的一双同胞弟兄，是不是会活的更轻松，更快乐一些。然而‘爱新觉罗’四个字锁定了他们都不平凡的一生，他们明白大清的山河必须由他们之中最出色的男儿承担，而一山不容二虎，这是亘古不变的。

洪泽二十四年十一月，就在这寒风刺骨的年月里，皇三子，当朝太子爱新觉罗融焕突然暴毙毓庆宫中，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就好如这月里的疾风，冷不丁的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又消纵即逝的席卷而去。洪泽帝病重期听闻此事，更是病入膏肓一病不起，谁都知道融焕最大的树敌就是皇四子融羲，于是满朝文武都纷纷将矛头指向融羲，流言蜚语漫天飞舞，各种污言秽语一盆一盆的脏水迎头送来，大抵不过说融羲就是那杀人犯，为夺权，弑杀骨肉连亲的兄弟。

那时每每融羲下朝回到府中，便是郁气难抒的样子，谁也不敢上去惹这份晦气，本就好似寒风中凋零的一片残叶的豫贝勒府现在更是雪上加霜的摇摇欲坠。一些曾经融焕的亲臣在朝野上公然指骂融羲将此流言推向白热化，纵然融羲有千百张嘴，有再多最是确切的证据也无可抵挡众人的悠悠之口。而融郅此时也变得深沉，偶尔无言的安慰着融羲，可是在我看来，融郅的那份眼神仿佛也，那种不确切的因素总是在审度着融羲。

而我呢，融羲下朝下的晚，从洋洋洒洒的雪花中踏雪而归，那是一份苦楚的消极，他疲累到极限，我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该上去问问清楚，可是转念一想，我是融羲的妾室，一来没有资格知道此事，二来，不管融羲做的是对是错，我又有什么身份来决定自己对他的顺从呢？三来，我是不是应该相信融羲？如果，如果假设那是如此，我完全相信，融羲是一个能做得出那些事的一个人。

穆允德打了一盆滚烫的热水端了进来示意要为融羲洗脚冲淡一天的劳累，被我拦下，我决定自己亲自给他洗，穆允德起初不依，万般争执下，我瞧见他眼里泛着的泪光。

“这是怎么了？”我以为是不是我的态度过重了，让他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