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若惮忽若疑

“贝勒爷，其实，我一直有一些疑问怕您生气，就不知该不该问。”我怯懦的问道。

融羲笑的沉着，脸上仿佛都写着，知道不该问还问的样子：“说。”

我略略思付：“方才听贝勒爷所说，我总是上下不安，那杨鸢许是能耐是有几分的，但是，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刚入职的知事小官何足挂齿，现在太子爷权势在手，纵使是贝勒爷您也要礼让的，他一个小小的汉官，贝勒爷就这么相信他有能耐绊倒纳兰颂铖？”

融羲并不如我想的会嘎吱我的话题，却慢慢道来：“杨鸢是小人物，所以我才更能放心，你瞧那厮样，十足未脱的痞子气，不按常理出牌，纳兰颂铖为人谨慎小心，对付这号人就不能按着明着来，就得杀他个措手不及才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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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羲信心满满的样子不容我反驳，但是还是十分忧心忡忡：“贝勒爷就真这么有把握，这个杨鸢会不为京城的花花世界所迷，违背了上京的初衷？我的意思是，若此时有人对其大行笼络，若他临阵倒戈，岂不危险？”话落，我为融羲斟了一盏醒酒茶奉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鸢我信得过！”融羲喝了一口，甚为笃定。

如此甚好，记得当年曹孟德便是疑心过重，错杀良将，终成赤壁失利，既然融羲与杨鸢之间情谊如此之重，便是无人能挑唆离间的，可是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其他一事，我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要问个明白：“可是文字狱当年不管是如何，终究还是当今圣上下的裁定，如果以此为筹码要挟纳兰颂铖，不就是指着皇上的面叫皇上的板么？此事是百害无一利的。”

融羲：“你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我又怎么能不知晓，所以我说咱们只能走暗招，若纳兰颂铖聪明的便知道进退，若蠢到无药可救，那真闹腾起来了，老爷子碍着面也不能让纳兰颂铖好过，毕竟此事由纳兰老头掀起，老爷子不过是做了个给他擦屁股的意思，你觉着老爷子咽得下这口气？到时候真要追究了深的，不过是杨鸢的一条命搭进去，我又有什么损失？”

听罢后心中一紧，如同谁在霜露的岁月里将风门大启，冻的人嘴唇皮都不听的得瑟。我眼底划过一丝惊异，方才还听的清晰的兄弟情义终究还是化成一缕青烟，追逐着拿犀利的风声环绕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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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融羲说的对，要做大事就必须要狠得下心，不择手段，情义只能搁置一边。在这场游戏中，谁都是一颗棋子，只有融羲，才是那总揽全局之人，生死尽有他掌握。

“可是现在太子和诚贝勒都在追查此案，如果被他们抢先一步，将案子给抹了怎么办？那到时候贝勒爷也不是菜篮子打水一场空？”

融羲摇摇头继续对我说：“老三老五可能真是如此之想，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不代表不会有人将此事传入老爷子的耳朵里，若老三真想大刀阔斧的将此事抹去，那岂不是坐管吏部徇私舞弊，老爷子岂会容忍。若他们抹杀不了，也就能叫杨鸢捡一个大便宜。”

我这才明白我的所有担心都是毋庸的，融羲步步为营，心中已有一副蓝图，就如同猎人正挖好了陷阱鸿沟等着猎物送上门来：“那索尔和会不会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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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羲笑着又饮下一杯：“老九可不是放着看的，现在老爷子谁都不信，就信老九，老九无心问政，出身也不高，重文轻武，只有这样才能叫现在这种情形下的老爷子放一百二十个心。前不久就连老九的母妃贞嫔都奉诏前去伺驾，如此眼中不能容沙的索尔和怎能容得下出身低等的老九凌驾于他。”

我定定的注释眼前的男人，他是一头醒狮，在用他睿智的眼神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乾坤如何翻滚都无妨，尽在他翻覆掌心之际，一切尘埃就能落定。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壮阔。

我靠近融羲坐在他的膝头上，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酒醉的芬芳，迷离的眼神叫人陶醉，我和融羲是属同一种人，他心中所想，我又何尝不懂，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晓得守着他一人，守着我和他的莞颦，守着我和他的誓言，守着我们的杜若，守着这份只有他和我的幸福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