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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嫡福晋之死(八)


随后的日子里我过的胆战心惊,害怕云菱所说的家人会上门拿着那证据来指正我,不过所幸的是连过了六日都没有这种意向;紧接着便是嫡福晋那项的事,奇怪的是同样连等了数日,并没有太医上门诊治的迹象,衾衾的病依旧需要仰仗陈靖楠,我正觉得纳闷的时候,一场‘暴风雨’的突来让人不知所措,在我还刚刚缓悟过来之时,殊不知那场暴风雨正是揭开另一段篇章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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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泽二十四年,洪泽帝病倒如山,龙体抱恙,社稷堪忧。为保国祚延绵,民心安定,诏立储君。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国之法度,安国之社稷,举国之康泰,朕即位数年,众臣之议议,储位不可空,今四海升平,民业居乐,朕之皇三子祁郡王爱新觉罗融焕仁孝泽被,文治武功,举事明敏,深肖朕躬,可立为嗣,于洪泽二十四年,授融焕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著封为皇太子,入主毓庆宫,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大典告成。臣之道,亲之宜,勿负圣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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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岁月里,融羲一心想要入主的毓庆宫还是落于旁人之手,洪泽帝病重缠绵于塌,诸多国事都让皇太子融焕奉行监国之任,而其他皇子除了协助以外也要多尽一份为臣之道,毕竟天地悬殊,已经分的很是清晰。除了国事,太医院众太医无不聚集在养心殿外,时时侍疾,就连几位皇子也要依照惯例轮流入宫侍疾尽孝,也怪不得没有太医可来这里为衾衾诊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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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过的很是压抑,人人总活在惶恐中,似乎天将要在瞬刻间就要变天,每人都开始揣测太子是不是就要继位了。融羲也如此,每每宫中回来,朝中散朝,看过了衾衾后便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也不让人进去伺候,不得志的苦衷,他选择独自一人吞下。那是男人的隐忍,如同一头雄狮,即便受伤也宁愿会选择在夜深无人之时自己舔食伤口而不是让人看尽他的软弱。只不过咫尺之遥,却仿佛隔了一重山,我定定的立在融羲的墨耘斋前,我不是那对的人,果真还是进不去他的世界。

我深深的呼吁了一气,波谲云诡的云朵将聚成一团,如满座的顽云总是拨不开,倒影在脚边留下颀长的阴郁和丝丝缕缕黯淡之色,遮蔽了难得的点点金黄,我从这中感觉到了这一股如暗流般涌动着无形的压力,有一种凉凉的东西在心里静静蔓延向我直逼而来。

今天融羲依旧入宫,朝事繁重,估摸着他回家定然要很晚,我去看过了倾城,她依旧只躲在佳人阁中不肯出来一步,那面色越发苍白了如一张上好的宣纸,无暇到不真实。然后又去了卿荷苑给衾衾请安,当值的是芙蕖和菡萏两丫头,说笑着就将我领进卿荷苑,他们说今天衾衾的状态很不错,吃了比平时多多了的膳食。

卿荷苑中一切还如往常,菡萏为我撩起曳地丁香藕荷流云浮生寝帐,刻意的褶皱将落进居室内的阳光分成柔媚的万柳丝绦,忽明忽暗。衾衾靠躺于床边,笑着看着我走进她,敛裙坐定。

“倾城那去过了?还是那般?”她询问。

我仔细打量过她的神色,果真是微微透着粉红,气色也跟着爽朗了许多,我心里一疑,难不成陈靖楠真的有妙手回春,想将衾衾治好了邀功?这番空想这番逢迎:“姐姐,你怎么起来了,陈大夫许你了?”

衾衾抚了抚脸庞,笑的不自禁:“怪不得妹妹信任陈大夫如斯,他的医术如此好,真难不信的。”

我:“既然如此,大病初愈,姐姐更要懂得保养的,怎么可以就这么起来也不多穿几件呢。”我取过一个靠枕让衾衾靠着,彼此用心的呵护着彼此,她不慌不忙的问了我许多府里的琐事,我亦是颔首回答,向她一一道来府里上下的一切周转安置,她细细的用心听着。

正与此时,菡萏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我随即接过一勺一勺的喂着衾衾。内居里非常安静,静的几乎连衾衾喝汤的抿唇声都如此细腻。

“融羲还好么?”她一勺一勺木然的喝着我喂到嘴的汤药,突发一言。

这是她头一回在我面前提到‘融羲’两个字,仿佛是不过最普通的一双姊妹在那聊着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家事,不顾及争斗,不顾及权势,如此突然而至的坦诚反而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那样,贝勒爷的心思姐姐你也知道的,一下朝除了这儿便是墨耘斋,其他时间见一面都难上登天。”我深深一叹,“姐姐该要好好规劝规劝,毕竟、贝勒爷也只听你的。”


“晓儿,也很爱融羲的吧。”她又如此突然的一问。

我的神色僵持在那一瞬,心中某一块柔软处被谁触及,抬首之际已经被映入她清澈的眼瞳之中,仿佛是两股清泉簌簌能将世间万种污秽都能净化:“姐姐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贝勒爷文韬武略,谁能不喜欢,别说我了,就是庶福晋和以前的苏福晋也是喜欢贝勒爷的啊。难不成姐姐吃我们的醋了?”我特地将语调显得很俏皮,似若在打趣一样。

她并没有要与我周旋的意思,更是直截了当的:“所以暮晓很恨我吧,每每你来瞧我,在你的眼底我总是瞧见那复杂的让人看不真切的东西。你一定活的很痛苦吧。”

我痛苦不痛苦,从来没有人来问过我,在家中我便是长姊倨傲的,只有我去想着别人如何,从来没有人来设身处地的想想我是如何,如此的一言我曾经是多么畅想心中的那个他会在一番红烛融冬,暖情香韵中给予我莫大的感动,想不到却是我视若为仇恨根源的衾衾问来,不免鼻尖酸楚,略显微凉。

我楚楚一动,表情已经显得古怪僵硬,不过依旧搅着手中的汤勺,将汤药凑近衾衾嘴边:“姐姐今天好生奇怪,怎么说起这个没头没脑的了,定是躺了昏头了的。该出去多走走才好。”然而我手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断不断不断的往衾衾嘴里送汤水,“我怎么会恨你呢?你那么好,什么都好,我羡慕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你呢,姐姐那么出色,贝勒爷不管姐姐变成如何都心心念念,我只恨自己不能做到姐姐的千分之一来给贝勒爷解乏。。”衾衾已经来不及喝,我却继续麻木的机械的继续,“到底要怎么做,晓儿才能像姐姐一样呢,到底要怎么做呢,姐姐你教我,你教我,你教我啊!”我手一个不稳,心一个着急,便将汤水翻在被褥上,幸好大部分衾衾已经喝了,只倾洒了小部分。

一边的菡萏微微不悦之色,上前与我一同给衾衾擦拭,小声嘀咕:“这些事原是我们下人该做的,犯不着劳着侧福晋动手。”

衾衾摆手责备的看了眼菡萏,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予我说道:“没关系的,许是妹妹说的对,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