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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手机


习惯养成想改是很难的。这种习惯好也罢,不好也罢,总之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小木整整七、八个年头。用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来形容他和她的关系并不过分。她的获宠不能不说与小木有个好习惯有关,小木不吸烟。不吸烟不代表没有吸烟的历史。据了解,其七、八岁时就曾吸烟。不敢偷大人的,只得依葫芦画瓢学着大人卷烟。纸是一样的纸,烟丝不敢偷,自己造。随便找些锯完木料剩下的木屑当烟丝,味道可想而知。除此之外,现代人的浮躁和空虚给人一种莫名的彷徨感,迷惘感。闲得无聊或是心事重重,点上一支烟,望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可以一个人享受云游天外的快感。这大概是全世界大多数人的选择。小木不是,只得另觅他途。

高中时代的小木拥有了姐姐淘汰下来的手机,只不过未发展到现在的亲密程度。那部手机除打电话,发短信没有其它功能。在外地上大学,环境变了,手机也换了。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单纯,多了心眼儿,比如一项电子书。一时,电子书风靡开来(范围仅限三剑客)。别人上网通宵玩游戏,他们三个与众不同。不是看几部电影就是下载电子书,下载音乐。真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三朵奇葩。木子高已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电子书里有了金庸的武侠小说。他与林春子相当痴狂。只要有空,定要抱着手机看武侠。林春子看得快,一部《书剑恩仇录》,一部《倚天屠龙记》两天三夜全部拿下。什么“火手判官张召重”,“武当派轻功梯云纵”成了二人睡前讨论的不二话题。自此,习惯养成。倘若哪天晚上手机没电,躺在被窝,俩眼痴痴的注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睡不着。确实大有“一晚不看,如隔三秋”的势头。

大学毕业,学生时代结束。木子高进入教师队伍,身边没有了同学,有的只是学生和同事。身边无论如何变化,但木子高与手机的关系依旧良好。那部砖也似的手机光荣的完成了上帝赋予它的使命,退出历史舞台。接下来进入小木视眼的是一部小巧玲珑,黑不溜秋的半智能手机,功能更多了,脸也越来越大了。倒不是小木喜欢脸大的,鄙视脸小的,主要是脸大便于看电子书。

与其说木子高被手机征服,倒不如说是被现代社会人们独有的空虚感所同化。既然,空虚、浮躁是社会通病,容易染上此病的就不止小木一人。大显小学的情况就足以让人惊叹。全校上下男女老少不管是名牌的还是古董的,人人一部手机已是不争的事实。毕竟是信息时代吗!一次,老张的手机居然传出“伤不起,真的伤不起……”的铃声。大跌眼镜之余,小木问道,张老师不简单呀,还挺时尚的。教导主任老刘对电子书的痴狂毫不亚于木子高。吸烟、打反恐的间隙忍不住蹲下身子,掏出手机浏览上几行电子书。柳常青这样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中年男子也是无她不成眠。女老师们更不用说了。不过他们迷恋的不是电子书,而是QQ。小木相信,他们迷恋的不只是上QQ,而是与他们聊的人儿。

年轻老师们聊着天,急促的“嗒嗒”声总能把个别女老师召唤去。亦或是聊到没有话题时,不论男女低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上QQ空间。浏览下是否有自己关心的动态,找找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人上线。看得入迷或是聊得起劲时,脸上挂上一丝诡异的微笑。更有甚者订上三、四十万兆流量,整日整夜不下线。小木不禁一怔,这样下去,主人熬得住,手机是否经受得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因此他们的手机也是各式各样。小柳的最差,跟古董式的老人机差不多。小辛的是薄方块智能机,小吕的智能超大版的。每次,小柳见了不免露出羡慕夹杂着讥嘲的神情,“小吕,弄个那么大的,不是要故意证明我的手机又古板又小么?”小吕不及分辨,小柳再加一句,“不过玩起游戏来给力,打起人来也不含糊!”引得众人呵呵大笑。小师妹的似乎比小木的还要小巧。特立独行的是郡主的翻盖机。他们的手机造型、价格有差异,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与手机的关系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手机最大的功能是打电话,仅仅启用这一功能的恐怕是那些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小木经常启用的也不过三项:电子书、打电话和QQ。

初来大显小学,闲来无事,QQ空间查看动态,聊QQ是小木的第一选择。浏览动态无非是看看好友是否有新鲜内容,关注的人有何心情。小木人缘不广,加的QQ好友却也不少,不上三百也总有二百三四。多半是同学校友。好友刚加上,还有的聊,问这问那。聊着聊着,时间一长找不到话题。有些话题如“吃了没?”“在”“呵呵”连自己都觉得狼吃了西瓜淡出水。于是,聊友越来越少,大学本来很熟悉的同学逐渐走出小木的视野。该工作的工作了,该结婚的结婚了,共同话题愈发的少了。以致出现一些无聊的行为。打开QQ,点出QQ在线好友,拉下来,推上去再也找不到可以跟自己聊上十分钟甚至五分钟的好友。是小木不健谈,还是他与他们太熟悉了?

无怪乎小木的一大学同学曾在一篇日志中写到,“手机是她既爱又恨的东西。”这种观点不是没有道理。明知如此,依旧有那么多人整夜整夜的挂QQ。小木知道,那是在等待,等某个他关心的人或者爱的人。没有谁的流量是不花钱的,没有谁的钱是西北风刮来的。

对小木来说,电子书取代QQ的趋势是必然的。金庸笔下的那些栩栩如生,血肉饱满的人物又一次充斥着木子高的大脑。在武侠的世界里,小木或可找到一丝慰藉,找到一些为人处事的真理。这个“机不释手看电子书”的习惯直接传染给同宿舍的小柳。一次,小木说,如果不看上几眼电子书睡不着觉。小柳深有同感。两人携手走进金庸武侠。小柳的步伐要快,小木则是细水长流。要知道,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部小说看的所剩无几了。每看完一部,小木总觉得没完,下文呢?下文的确是没有了。

晚上,钻进被窝,面迎天,高擎着手机打开武侠小说,看不了几行,眼皮间你来我往,展开激斗,最后两败俱伤。合上眼,手掌像被闭了穴一般,松开手指,她自然而然掉将下来。跌到床上还好,若是摔在地下必是鼻青脸肿,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