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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回家后的永久思念


阮爱妮送走了,李向东也要求返回卫生科。院里说先不要走,后勤部近期要召开立功受奖表彰大会,在表彰大会上,让他代表手术室在大会上发言,等开完表彰大会后,再返回卫生科。他只好听从组织安排,暂时留下来。杨军辉的“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终于批下来了,手术室的同志们高兴的互相传诉着。金班长告诉李向东说:“你在大会上发言时,要把杨军辉的事迹很好的说一说。”李向东说:“放心吧,班长!稿子我都写好了,他的公而忘私、舍己救人的精神,连外国人都在学习,我们中国人更应该学习。他不仅仅是我们手术室的先进代表,也是我们全医院的先进代表,更是这一代青年军人的先进代表。他的先进思想,我们现在要学、将来要学,就连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要学。所以,必须大力宣扬,永远提倡。”金班长说:“对!就这么说,也让写匿名信打小报告的两面派好好听一听。

野战医院派到战斗连队的同志们都陆续返回,参加返回祖国的准备工作。大家在院党委的统一安排下,开始把目前还不能出院的重伤员往国内转送;对装备、车辆进行检修保养;对作战物资和个人行装进行检查清理;同时,仍然以临战姿态,做好随时接应伤员的准备工作。

徐书贺早已丢掉双拐、能单独走路了,但还不能吃重。医院要把他转回国内,他说啥也不同意,坚决要求回连队,院领导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把他送回到连队。杨德顺也是一样,早就下地行走了,就等李向东了,他什么时间回去,他就跟班长一起走。这两个战斗英雄,都荣立了一等功。

8月下旬,新的接应部队“170支队”,开始分批分期的开进太原地区。他们全体指战员也是“青春红似火,豪情满山河。”一个个怀着誓死忠于“五个伟大”的一颗红心,准备接受“血”与“火”的考验,为尽国际主义义务、援助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贡献“青春”和“热血”。

8月28日深夜,英雄的605团2营6连,随同全营的车队,行使在IB公路上,前进方向,还是友谊关。指导员王克京仍然坐在司机刘大容的身旁,他双眼透过风挡玻璃,看着昏黑的夜空和道路两旁的越北大地,心情沉重思绪联翩,自从他下达出发命令后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刘大容看一眼指导员的沉重表情,也是没有言语。后面车大厢上,班长徐书贺、副班长刘成秋,和战士们也静悄悄的坐在那里。虽然已是后半夜,可每一个人都没有睡意,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默默的看着车后面道路两旁昏黑的树影,随着车辆向前飞奔,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心里却沉思着往事------。到了谅山境内,天已大亮,由于在高山峡谷中穿行,车速慢了下来。路旁村落里的越南边民,不分男女老少,成群结队的站在房屋外面,有的手里拿着鲜花,不断的向中国车队招手,嘴里喊着:“感目恩董吉——!招董吉登董致娜衣——!毛主的莫楠木——!”(谢谢你同志!同志你好!毛主席万岁!)面对热情的越南边民,同志们再也不用“越语手册”了,大家都热情的向他们招手致意,一起喊到:“胡主的莫楠木——!招董吉登董致娜衣——!”(胡主席万岁!同志你好!)见到此情此景,徐书贺又流下激动而又悲伤的眼泪,自言自语的说:“要是连长和孙景山、王树石他们和我们一同返回来该有多好,此时此刻一定会和我们共同欢呼的,让我们替他们多喊几句吧------!”

火红的太阳从大山背后升了起来,万道霞光普照着越北边界的青山绿水。高山上的青松,随着微风,摇晃着坚毅的身躯。她们像郑若杜教导员、像张国珍老连长、像彭胜义、像孙景山和王树石------像所有牺牲在战场上的烈士们,和我们最后招手致意------。翠谷下的涓涓溪流,是他们的鲜血和汗水,用她那“流行小调”,最后的向我们诉说:“你们放心的回去吧!回去更好的保卫和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我们留在这里,继续浇灌越南的青山大地,为世界人民的彻底解放,奉献我们的余晖(灰)------。”同志们看着这美丽的高山峻岭、深林峡谷和热情的越南村民,随着车辆向前奔跑,慢慢的向后移动,由近变远,由大变小,渐渐的消失在视野里。------广阔富庶的越北大地,带着84名烈士——我们亲密的战友,即将远离我们而去,永远和我们分手了,何年何月才能再来到你们的身边,和你们共同分享那往日的快乐?------。每个参加援越抗美的指战员,在归国途中,虽然沉默寡言,但在心里都在思念着这个问题。

车队面向北方,在崇山峻岭里穿行,离亲爱的祖国越来越近。战士们在车上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前方。突然,在苍翠的两山之间,露出一点红,点缀在蓝天白云和青山绿岭之间,是那样的美丽壮观。“国旗!是我们的国旗!”徐书贺和战士们兴奋的喊出了声。接着,一座灰白色的古城墙在青山的背后显现出来,友谊关那威武的雄姿迎面而来,敞开她宽大的胸膛来迎接载誉而归的英雄车队。跨进关内,战士们脱口而出:“我们回家了!”在外先后八个多月,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也是有“异国他乡”的感觉。现在回家了,祖国的天空晴朗而祥和,祖国的大地美丽壮观又平安,观察了望哨自动下岗,一级战备自行解除,再也不用“进入一等”了。同志们正沉浸在这美好的气氛里,前方突然响起了欢快的锣鼓声和激烈的鞭炮声。大家往前方一看,在通往凭祥的公路上,祖国亲人用松枝和鲜花搭上“凯旋门”,男女老少成群结队的站在公路两旁,青年学生组成的“红卫兵”队伍载歌载舞,正在热烈欢迎英雄部队的胜利凯旋。五颜六色的气球,缀着长长的彩色标语,漂浮在山谷的上空,显得娇艳和喜庆。放飞的和平鸽往返飞翔在蓝天白云里,展示着祖国天空和大地的和平与生机。热情的人民群众,挥舞着手里的鲜花和红旗,一阵阵高呼着“热烈欢迎英雄部队胜利凯旋——!向解放军学习——!向解放军致敬——!”指战员们站在汽车上和炮车上,面对这激动人心的场面,一会儿举起右手,向祖国亲人敬着正规的军礼,一会儿又振臂高呼“向祖国人民学习——!向祖国人民致敬——!祖国人民万岁——!------”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出了幸福的泪花。部队在热烈的气氛中,被祖国亲人迎接到凭祥地区,指战员们又住进了舒适的房屋,又享受到“母亲”的温暖与关爱。为了调整统一的行军部署,部队在凭祥需要休整几天,这正好给同志们留出了空余时间,留念留念跨出跨进的友谊关,面向南方,和我们曾经保卫过的国土,和留在那里的84名战友,最后握别。

两天后,卫生科、121野战医院,也都先后回到凭祥,“他们”又“会师”了。王克京、邱占彪、徐书贺和一班战士全体;扬容科、金德玉、谢素琴、刘德珍和小生子、小马,还有红飚和龚长华;康所长、李向东、杨德顺、许竟然和康万银。他们会集在一起,来到友谊关外中国一侧的广场上——出国战友共同宣誓的地方,面向南方,留下一张终身难忘、意义深远、回味无穷的合影,在照片上写上一句话;“留给未来的永久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