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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战前的准备


杨军辉来到连队后,指导员把他留在连部。使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和彭胜义遇到一起,共同开展相同的工作,这使他的心情格外高兴。彭胜义一看到杨军辉,也是一见如故。他们俩自从在医院见面后,就在各自的心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所以,一到一起,就象亲兄弟一样,朝夕相处在一起,形影不离。这天早上吃完早饭,两人一看还是阴天,便带上卫生工作包来到一排,参加战士们的战救训练。排长邱占彪和杨德顺同他们一起来到一班,看到班长徐书贺正在用自己的一条腿给大家做示范动作,一边做一边讲解要领,战士们围在一旁认真听看。副班长刘成秋一抬头见到排长他们走进了地窨子,扒拉班长一下,站起来向排长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班长停下来看着排长他们说道:“我们正在练习包扎和固定,各位老师都来了,请检查指正。”杨德顺走上前去,看了看班长已固定好的一条腿说道:“老彭!这是我教的小腿骨骨折的固定方法,你检查检查看,还有哪些毛病?”彭胜义仔细的看了看,又用手晃一晃说道:“完全正确,不过我要强调一下,小腿骨有两根,胫骨和腓骨。如果只有一根断裂,象这样固定到上下两关节就可以了。如果是两根都折断,又是开放性骨折,那必须固定到髋关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胯骨关节。顺便把战救的顺序再说一遍,一止血、二包扎、三固定、四搬运。”彭胜义还要继续往下说,就听到顶棚上唰唰响,大家随着他的目光一同向上看去。只见一条手腕粗的大蛇,一半儿在棚叶子里,一半儿在竹子做的横梁上,顺着立柱正慢条斯理的向下爬行。见此情景,多数人都向门外跑去,连排长邱占彪也吓得不知所措。杨军辉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向大家摆摆手,一边说着“别慌,别慌。”一边慢慢的向大蛇走去,两眼紧紧的盯着大蛇。大蛇毫不理睬,象入无人之境,慢条斯理的继续爬着。旁观者屏住呼吸,谁也不敢靠前。当大蛇爬到地面上时,只见他一个箭步跃过去,一下抓住蛇的尾巴,顺手就抡了起来,他抡了十多圈后,把蛇扔在地面上。大家再看这条蛇,它已是奄奄一熄、一动不动了。刘建列和杨德顺快速跑进来,向杨军辉竖起大拇哥,惊讶的喊到:“我的乖乖,神了!我们老张还有这两下子,眨眼之间,这么大的一条毒蛇,就让你给制服了,佩服!佩服!”彭胜义走过来也说道:“何止是佩服,其实就是感谢,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我什么都不怕,唯独一看到蛇,就麻爪了,你们看,我的冷汗都吓出来了”他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排长邱占彪看看大家都回到屋里,情绪也稳定下来,便说道:“很好!这也是一次真实的演练。在战争的生活里,说不上会遇到多么复杂的情况,象今天这样,我们都能象老张这样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就能处理任何复杂的情况。再说了,我得感谢杨军辉,连长早就和我说过,让我给他弄条蛇,说康所长爱吃蛇。我的胆儿小,还不敢公开叫你们去抓,万一出了事,连长非把我吃了不可。今天,有惊无险,如愿以尝,感谢我们的捕蛇英雄杨军辉!”杨军辉不好意思的说道:“举手之劳,有啥好谢的,排长您太客气了。你要不说连长要蛇,我就把它送到外面草丛里,过一会儿它就能恢复常态爬走。现在,用木棍朝蛇头下七寸处用力打一下,它就彻底报销了。”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屋里屋外找木棍,找了半天谁也没找着。杨军辉灵机一动,搬过来一把折叠椅,用铁管支撑的椅子腿朝蛇头下七寸处连击两下,放下椅子说道:“不用木棍了,现在蛇已经死了,把它包起来送给连长就行了。”杨德顺打开一个三角巾交给杨军辉,杨军辉包好了蛇递给排长,排长接过蛇高兴的说道:“老彭!你带领大家继续练习,我送到连部马上回来!”排长走后,大家在彭胜义的组织下,继续进行战救技术训练,直到吃中午饭才停下来。

邱占彪来到连部,一看,连长副连长、指导员副指导员都在,二排长和三排长也在,人齐了。连长一看他一个人进来,便问到:“通讯员呢?”邱占彪说:“没看见?”连长说:“他去找你去了,你从那里来?”“我从一班来。”邱占彪笑嘻嘻的回答,并把包好的蛇送到连长面前。张国珍和大家伙儿这时才发现邱占彪手里的那条大蛇,忙问到:“哪弄来的这家伙?”邱占彪把扑蛇原委诉说一遍,张国珍惊叹的说道:“好家伙,杨军辉还有这一套,这回可解决大问题了,营长和康所长正等着我们去开会,我可以交差了。”通信员跑回连部,看到一排长说:“我追了你一圈,还是你先到,看来你有先见之明。”邱占彪说:“什么先见之明,我是送蛇来了,才知道营里开会,算我赶的巧。”张国珍接过大蛇,和指导员带领几个人急匆匆的向营指挥所走去。他边走边和几位排长说:“方才营长在电话里说有重要敌情通报和我们讲,最近可能有大仗要打,让我们去共同研究具体的作战方案。”“有仗打就好,战士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排长们随声符合着,紧跟在连长的身后。

时近中午,天空黑云压得很低。阳光暗淡,气温闷热,光秃秃的山野象用火烤过一样,摸一把烫手,整个大地将要窒息。营指挥所里坐满了人,二十几个人拥挤在一个地窨子里,闷热的气温猛增。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蒲扇左右摇摆、上下翻腾,还是止不住汗流浃背,一个个频频举起军用水壶,来弥补丢失的水分。营长正在接听电话,他一边不断的点头说着“是!”一边用毛巾擦着汗水。大家静静的等待着,恨不得能亲自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但是,整个屋子里除了唰唰响的蒲扇声外,别的什么声音也听不着。营长在焦急的气愤中放下电话,用双手展开毛巾擦着脖子前后的汗水,对大家说道:“方才团首长传达师指挥所的指示,让我们营、连干部坚持二十四小时作战值班,防止敌人突然空袭。最近根据可靠的敌情通报,美国空军对越南北方的轰炸计划,已做了新的部署。他们在东南亚所属各机场增添了新的机型,还配备了新的炸弹,叫气浪弹。这种炸弹个头不大,长度八十公分左右,外直径不到三十公分,但是,威力很大,它的气浪能把大炮吹到炮阵地外面去,对人的杀伤主要是高热烧伤和摔震伤,它的爆炸死角非常小,只有5度。新的机型是F4-C型,这种机型机翼宽短,整个机身呈三角形。它的飞行半径小,飞动灵活,也是一种全天候地、空作战的超音速攻击机------。”警卫员把水壶递到营长面前,打断了他的讲话。营长接过水壶一口气喝了半壶,又擦了擦汗,继续说道:“毛主席教导我们,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而不是武器。他们想用增加一两件新式武器来战胜我们,那是白日做梦。我们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战士死都不怕,在死都不怕的战士面前,任何先进武器的作用都等于零。”营长又接过警卫员手中的水壶喝了几口,缓和一下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了,不怕死也不能蛮干,要讲究战术原则。我们要本着在有效的歼灭敌人的同时,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据首长讲:老美新的攻击部署已准备就绪,只要气候允许,随时都有攻击我们的可能。因此,要求我们二十四小时值班,从精神到物资,从人员到武器,做好临战的姿态,随时准备进入‘一等’。今天,排以上干部全部到齐,大家充分发表意见,我们群策群力、出谋划策、想深想细,把战胜敌人的策略筹划到最佳程度。”营长讲完,轻声问教导员有什么话说?郑若杜说:“大家根据营长讲的,抓紧时间发言,时间紧迫,不容耽误。”同志们踊跃发言,各抒己见、共谈谋略。对以后战斗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形成了共识,一致认为,全营的对空作战要形成一体,连、排、班要互相协调、互相掩护、互相支援,谁有最佳射击目标,大家就支援他把敌机打掉;谁有危险大家就掩护使他脱离危险;决不能见死不救而求功单打,更不能贪生怕死不敢开炮怕暴露目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因为听说要打仗各个都来了精神,完全忘记了都没来得及吃午饭。蒲扇也不煽了,水壶喝光了也丢到一旁,就象敌机已临空,正在紧张的战斗。几位营里领导和康所长互相交换一下意见,认为已达到目的可以散会,郑若杜就站了起来说道:“好!会就开到这里。大家谈的意见很正确,这都是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这也是我们上级首长的意图和决心,回去后一定抓好落实。敌人轻视我们,我们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敌人狡猾了,采取突袭的残酷手段,我们一样能把他打个落花流水。只要我们时刻做好准备,不管敌人什么时间来,也不管它从哪个方向来,我们一定叫它空中开花,活捉美国大鼻子。”大家先是一阵欢笑,接着快乐的鼓起掌来。郑若杜又提高嗓门说:“大家都没有吃午饭,现在已是晚上了,我们这里不管饭,你们回去连晌带夜一起吃吧,散会!”同志们走出地窨子才发觉,老天正在下着中雨,交通壕里的雨水已有脚面子深,顺着排水沟哗啦哗啦的向低处流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感谢天公的美意,给我们送来淋浴,正好冲个凉水澡。大家纷纷脱掉外衣和鞋袜,光着背打着赤脚,晃晃悠悠的向驻地奔去,让雨水洗刷身上的汗污,并享受着凉爽的水疗。

张国珍、王克京一伙儿赶回连部,通信员一看几个人都打着赤脚光着背,象落汤鸡一样闯了进来,忙备好洗脸水,拿出肥皂和毛巾送给他们。几个人擦洗干净换好衣服,把炊事班送来的饭菜一扫而光,连夜召开了军人大会进行战前动员。会后,全连上下又沸腾了。一班长徐书贺和副班长刘成秋两个人悄悄的来到炮阵地,对大炮再次做细心的检查。他们班的对空武器是双管三七高射炮,有效射程三千米上下,绝对适用对中空、特别是低空目标的防卫。这门大炮经过几代军人的保养和爱护到现在,其作战性能仍然和新的一样,注元准确率100%,机件滑动灵活自如。炮堂弹道完好无损,击发保证100%,臭弹率为O,持续作战时间两小时以上。从外表上看,油光瓦亮、英姿壮观。做为一名炮兵,谁见了它都会爱不释手。尽管是“画蛇添足”,两个人还是用抹布把炮擦拭一遍,又查看一遍备用炮弹和弹药仓库,刘成秋自言自语嘟囔着说:“这回叫它来吧,来得越多越好,战斗一个小时也打不完,我们的炮弹多得很!”许树和看看副班长,笑着说:“这回我们多打它几架下来,好好过个瘾。”两个人检查完毕,又悄悄的回到班里一看,战士们都没有睡。刘建列站在地窨子边上,顺着观察缝隙望着天,边看边对高大清说:“老高,这雨也停了,天儿也要晴了,老美的飞机也该到太原上空来旅行了。明天要真的有仗打,你把你脚丫子好好洗洗,多踹几脚,一脚一个,叫它多下来几个到地上来玩儿,你看老美不老美。”高大清扒在床上正在写日记,听完刘建列的话,头也没抬继续写着,嘴里却说到:“还是把你的手和眼好好的收拾收拾,不然的话,我踹多少脚,也是放瞎炮。”刘建列回过头来还要说下去,一看班长和副班长走进来,便转了话题说道:“班长,你看这天是不是要晴?”徐书贺说:“我看云彩升高变稀了,有这个迹象。现在没有情况,赶快回到自己床上,铺被子睡觉,养足精神,准备痛打美国佬。”大家刚要铺被,一声长笛猛响起来,紧接着,撕裂天空的爆音从头顶上轰鸣而过。班长喊了一声:“战斗警报,赶紧上炮!”副班长早已跑出老远,大家紧随其后,快速向炮位跑去。还没有跑到炮位,就听“喀嚓——轰隆——!”两声,两颗炸弹在附近炸响了,“啪——啪啪——!”敌机又向空中打了几发照明弹,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久久不散。全班各就各位操炮、装弹、注元------。忽听连长喊到:“不准开炮——!不准开炮!这是敌机侦察火力。”大家安静下来,才听到高空也有爆音通过,这是敌人的高空侦察机。

原来,两架F—4C型敌机避开我雷达扫描,超低空进入我防区,盲目投弹,引发我方开炮,妄图侦察我火力位置和配备情况。当听到爆音后,警报分队立即拉响一级警报,多亏师指挥所快速反映,马上把“不准开炮”的命令直接下达到连队,才没有上敌人的当。敌人的目的没达到,却给我全体官兵提供一个非常可靠的警示,这就是象师首长分析的那样:“只要气候允许,敌机随时可以偷袭我们。”所以,师指挥所再次强调指出:“各级指挥员一定要坚持二十四小时作战值班,战斗分队进入临战状态,确保通讯联络上下畅通。加强远端雷达和观察哨的侦察工作,做到提前发现敌情,打有准备之仗。”

敌人的高空侦察机在防区外围盘旋几分钟,没捞到什么油水,无可奈何的溜走了,阵地上又平静下来。张国珍,王克京两个人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他们和两位副职,还有彭胜义坐在床上,分析着眼前的敌情。三个排长也觉得心里有事,好在离连指挥所不远,都跑到连指挥所来探听消息。王克京一看说:“正好支委基本到齐,我们就连夜开个支部扩大会吧?”他把目光投向连长。张国珍说:“我同意书记的意见,要不明天早上也得开,遇到大事,我们必须坚持党领导一切。下面,我先发言。”这位老连长一贯这样,以他那坚强的党性原则和责任感,时刻支持、爱护年轻干部的工作。他接着说:“敌人今天晚上的偷袭,说明几个问题。第一个,从现在开始,将有几天的好天气。这就引发出第二个问题,敌人要开始报复我们。第三,敌人的这次报复行动,所采取的战术原则是非常狡猾的。所以,我认为,明、后两天,将有一场大仗、恶仗。”王克京接过话题说:“我完全同意连长的看法,为了打好这个大仗、恶仗,我们干部要身先士卒,沉着冷静,勇敢指挥,关键时刻要稳住阵脚,冲得上去。我想,战斗中,连长带领文书和通信员,在连指挥所统一指挥,副连长协助。我和副政指下到班排,进行现场督导,上下协调,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连长说;“你前面的话说得非常好,我非常同意。但是,你说战斗中你和副政指下倒班排,我不同意。因为你的身体还很弱,不能太过于疲劳,还是留在指挥所,有啥事我们好商量。”王克京说:“老连长,你就给我个机会吧。我要亲自上阵地,多打掉几架敌机,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才能报答你们、医院和首长对我的关爱之情。”老连长又拿出老旱烟,慢慢的卷起来。王克京从邱占彪手里接过火柴,给连长点着,等着连长的回话。张国珍吸了几口,把两只手背弯起放到双膝上,略弯着背,两眼似看着远方,温和的说道:“亲自上阵地,多打掉几架敌机,报答党和人民,这才是你的本意。但是,你是指导员,是党支部书记,不是普通的战士。党和部队给你的担子不仅仅是打敌机解恨,也不是让你做什么报答。你还年轻,要准备挑起更重的担子。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但是,我还是不同意你到阵地去,你的位置是连部指挥所,再看看大家什么意见?”张国珍说完,和蔼可亲的对指导员笑笑,又用目光征求大家的意见。“我同意连长的意见!---我也同意连长的意见!”几位委员纷纷表态,都不同意指导员到阵地上去。少数服从多数,指导员只好改变自己的想法,服从大家的意见。大家又进一步讨论了战斗前各方面的准备情况,以及战士们的思想情绪和精神状态,对在战斗中可能要发生的问题也研究了具体防范措施。最后决定,全连干部在战斗中各就各位,根据战况发展变化的需要,再临时调动和自觉调整。散会时,已是深夜,连长决定由他坚持作战值班,同志们无奈,只好分头回去睡觉。

王克京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他自从出院以后,一直憋着一股劲。就想在战斗中,亲自上炮参加战斗,亲自打掉几架敌机,才能解心头之恨。同时,也用实际行动来报答部队首长和同志们对自己的关爱。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开个支委会,在会上提出自己的要求,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现在终于等来了机会,马上就要打大仗打恶仗,所以就急忙开个支部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谁知道却得到了大家的反对,没有被批准。他也觉得在支委会上提出上班排,亲自参加战斗的想法是有些不妥,可是,他太需要这样做了。他想,第一仗我就负伤住院,在病床上躺到现在,明明是来参加援越抗美战争,自己什么贡献都没有。做为连队领导之一的我,还不如一个普通战士贡献大,怎么去面对?不用说家乡父老,就是面对本连战士说话也不硬气。连长不让我下去,是关怀我、保护我,怕我再出生命危险。可我面对危险,又怎么能退缩呢?!再说了,仗一打起来,我们那些年轻可爱的战士,就有可能牺牲。他们的危险比我大多了,一样的人,一样的生命,他们能不怕牺牲我为什么不能!我还要去请示老连长去。想到这里,他翻身下床,去找连长。他虽然担任指导员,又是党支部书记,但在工作上,他一直把连长看做是自己的老领导。在生活上,他又把连长看做是自己的老大哥。因为在他担当指导员之前,连长一直是他的领导。他来到连指挥所,看到连长正在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扫描,就轻手轻脚的向地图靠过去,“你去睡吧,有事我叫你!”连长以为是通信员进来送水,便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当他觉得不对头,抬头一看是指导员,就扔下放大镜说:“是你呀,我还以为是通信员呢,怎么、睡不着?”“睡不着!向连长请示点事。”王克京答到。连长一听,坐下来掏出老旱烟,边卷边说:“研究研究,以后不要说请示,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是军政首长。”张国珍知道王克京是真心的尊重他,但他还是对抬高自己地位的行为表示反感。王克京知道老连长的性格,也不在乎,从桌子上拿来火柴,给连长点上烟说:“连长,我还想下去------”他没说完,就被连长的手势打住了。连长把手放下来,猛吸了几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后说:“指导员同志,你要说什么我明白。我问你几个问题:要想让我们的战士多打飞机少流血牺牲,指挥员是亲自参加战斗、替他们流血牺牲好呢?还是统筹全局、灵活激动的巧妙指挥好呢?一个指挥员,是为了有资格面对大家去拼命的贡献大呢?还是正确的指挥部队取得全面胜利的贡献大呢?我再说一句对你不应该说的话,你现在是不是把个人的名利问题看得重了一些?------”“连长!”王克京听到这儿,喊了一声连长,也向连长打出手势,止住了他的话说:“老连长你别说了,我完全懂了,你批评得非常正确。因为有你在,我常常流漏出许多幼稚的想法。现在,我坚决服从支部的决议,一定协助连长指挥好战斗,带领全连完成好上级党委交给的各项任务。”王克京进步很快,二十五岁年纪,在指导员的岗位上,已工作两年了。说明他的政治思想和工作作风都很成熟,但是,毕竟还是年轻,有些时候会犯思想政治上的幼稚病。正象他自己说的那样,有老连长在他的身旁,也是一个不为理由的理由。可是,他思想政治上的敏感性非常强,虚心接受批评、采纳不同的正确意见是他的优点。连长看着指导员举止言谈的表情,知道他所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就高兴的说:“好!好!来,指导员你坐下,反正也睡不着,我俩多唠扯一会儿。”王克京坐下来对连长说:“连长岁数大了,爱瞌睡,我年轻,精神头足,你睡一会儿吧,我替你值班。”连长笑了笑,用下巴颏朝对床指了指说:“他比你还年轻,早睡着了。”指导员回头一看,通信员全副武装,斜仰在叠好的被子上,两腿搭拉在床下,早已进入梦乡,还轻轻的发出了鼾声。指导员也笑了笑轻轻的说道:“他还是个孩子,真难为他了------。”连长说:“是啊!十八、九岁的战士占部队总人数的50%以上,他们是我们部队的新鲜血液。有了他们的存在,使我们部队永远年轻。”连长停顿下来,把烟蒂掐灭放入灰瓶里,拿出卷烟纸,又从旱烟口袋里捏一捏烟丝,卷了起来。王克京接着连长的话题,深有感触的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的来了,老的走了,几乎成了定律。一代一代的年轻人,经过部队这所大学校的教育和熏陶,或走向社会,或留在部队,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看来,部队的教育工作不容忽视。”连长点着烟,边吸边听指导员的谈话。当谈到部队教育时,他马上接过话题说:“你说的非常对,部队的工作就是青年人的工作。她不仅关系到国家的安全和建设问题,她还和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再过几年,象家家都有学生一样,在我们国家里,家家都会有兵。所以,对军人的教育不仅仅是关系到保证军队的无产阶级性质不变的问题,也是关系到国家命运和社会主义前途的大问题。现在,他们才二十岁上下,是正在长身体、学知识长本领的时候。再过二、三十年,这一代人将成为保卫国家和建设国家的主人。老一代人将把国家政权和社会事业交给新一代人,历史的必然谁也改变不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代一代的把青年人教育好,保证他们思想品德高尚、作风正派、英勇果敢、本领超群,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王克京起身从墙上摘下军用水壶,往牙缸里倒了一缸水递给连长。连长接过来喝了两口继续说道:“我们师里的年轻人和我们都很幸运。在和平年代,是没有机会接受战争生活的洗礼和熏陶的。抗美援朝一结束,我们国家基本进入了和平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五九年有个“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局部战争,从那以后到现在,再也没有战事。部队没有仗打,时间一久,人也换了、时代也变了,再好的战略战术也成了纸上谈兵,过去的战略战术原则总要和现代的时空事态形成距离,只有实地参战,才能正确认识和掌握现时的战争规律。毛主席、党中央和********派我们参加援越抗美战争,一方面,是为了在世界上申明大义,支援被压迫民族和人民的独立解放事业,帮助越南人民早日实现国家统一和人民的安居乐业;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锻炼锻炼多年来没有打过仗的部队和我们这些娃娃兵,所以说这些年轻人和我们都很幸运。你要求上阵地去亲自参加战斗,这也是我们干部应该具备的一种精神。在革命事业需要我们拿鲜血和生命来捍卫她的胜利果实时,我们带头人应该冲在最前沿。实际上,在我们高炮部队的对空作战中,没有前沿和后方,处处都是战场。假如敌人了解我们的地面情况,那么,指挥所是他们主要的攻击目标。所以,我们战斗在指挥员的岗位上,并不是进了保险箱,也和战士们一样,有着同样的危险性和光荣性。”连长的一番谈话,深深的打动了王克京的心。他一边听着连长的谈话,一边觉得从连长的身上看到了部队的老传统。他心里想,在我们师里,有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有抗过日的老八路,还有参加过三年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解放军和志愿军。正是这些人一代教一代、一代传一代,把革命的好传统发扬到今天。老连长虽然是建国后的第一批义务兵,但是在他的身上就可以看到爬雪山过草地的精神、破袭战地雷战地道战精神和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精神。在他的身上还可以看到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指挥风范、海纳百川宽宏大度的无量胸怀和甘愿做祖国人民孝子的责任感。看着连长又在卷烟,王克京说:“连长,你的烟抽得太重,尽量少抽,烟对人体有害无益,要多保重身体。”说着,还是拿着火柴给连长点着了烟。张国珍说:“是这个理儿,明知故犯,习惯了,一闲起来就想抽,不抽就象少点啥,但我不咳嗽。”两个人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五点多了,发白的晨光顺着嘹望孔射进来,使室内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连长吹灭保险灯,走到嘹望孔看看天,对着指导员肯定的说:“今天是多云转晴,做准备吧,一定有大仗打。”指导员站起来和连长告辞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到各排走走,马上回来。”通信员机灵一下站起来,揉揉眼睛要送指导员,一看指导员已经走出了指挥所,就开始给连长准备洗脸水。

王克京先往管理排的方向走去,他想今天的伙食一定要搞好,叫同志们吃得饱饱的,准备打大仗,就到炊事班看看早饭准备得如何。

按着连长的要求:做饭的烟火要处理好,不能暴露目标。要让敌机看不见炊烟和明火,一天三顿饭还得保障得完美。所以,在伙房的设置上着实下了一番苦工夫。因为天气热,伙房和住处的地窨子是分开挖的,相距不远。伙房的顶棚用棚布遮天,棚布上盖上黄土。伙房内除了留出储存粮菜等的空场外,在地窨子的墙根部挖了两个炉灶。为了叫烟筒顺着地皮走,每个炉灶的上方挖通了三条地沟,地沟盖上盖儿也添上黄土,分三个方向把炊烟引向远方,当炊烟冒出地沟时,已经稀少淡薄了,象淡淡的雾气,很快就消失了。这是实战逼出来的《隐蔽防空散烟灶。》

炊事班全体在动员大会后,也没怎么睡觉。加上敌机的偷袭后,大家虽然都躺在床上,可谁也睡不着。班长佟昆勇躺在床上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大家说:“明天这仗小不了,饭菜得多准备一些,一打起来,就没有时间做饭了。”战士刘志坚和谷天扬翻身坐起来说:“班长,我是睡不着了,我俩现在就去烧火做饭,你说下多少米、做什么菜?”这两个红卫兵大学生是连长请示上级,要到自己连队的。他们经过下部队后的学习和训练,已经锻练得能文能武、什么都会干。但是,他们要求上炮当炮手,连长坚决不同意,因为上炮最危险,连长要保护这些优秀的大学生。他俩这么一说,全班都起来了,谁也没脱衣服睡觉。班长一看,也坐起来说;“米下多了饭就夹生了,得分着做三锅饭。菜要加厚,没有肉就用牛肉罐头代替。炒海带丝儿、黄花菜、辣椒加个炖白菜,榨菜和松花蛋也多准备一些。走,说干就干!”全班跟随班长进了伙房。

雨后的交通壕泥泞得很,王克京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炊事班,一进伙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炊事班长把准备饭菜的经过向他汇报一遍,他非常满意的说道:“很好,你们把工作想到前也做到前,吃过早饭后让同志们抓紧时间睡觉。”说完,离开伙房,又向别的班排走去。

王克京离开伙房,顺着交通壕往一排走,边走边看着天空。这时天已大亮,太阳的红脸还没有露出地面,金色的霞光就已穿透云层,象利剑一样,向四面八方的远空射去。要是在后方医院,这时正是花香四溢、百鸟争鸣的时候。可是,眼前的阵地却是一片死静,和后方医院比起来如同两个天地。他走着想着,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说:“寂静是暂时的,等到敌机临空战斗打响后,这里将是炮火轰鸣、炸弹横飞、杀声震天、烟火盖地的动人场面。”突然,警报响了起来。他一听,是预备警报,同时,看到敌人一架高空侦察机凌空而过,就马上改变方向,返回连部指挥所。

连部指挥所里,人员都已到齐。连长已下达命令,指示全连所有人员轮换值班,抓紧时间吃饭,把肚子添饱准备打仗。炊事班一大早就把饭菜装好,分批一份一份的送到各个班排,同志们一看伙食加了厚,又因为有个好心情,一个个甩开腮帮子,饱饱的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