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宇满头污发,穿着一件绿色的破旧棉大衣站在一家别墅的大门外。他沾满了泥垢的左手里握着两把崭新的钥匙,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装着长条状工具的黑色袋子,心里在作者什么决定似的犹豫不决地看了看别墅的门牌号。
这时候杭城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颗颗冰冷的雨水打在毛宇的脸上,让他全身倍感寒冷。他下定决心握住钥匙在大门的钥匙锁上一拧,铁艺大门“吱”地一声打开了。在大门打开的同时,一阵惊雷在毛宇的身后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在阴沉沉的天空下让毛宇的心脏一触一跳地显得慌乱。
别墅区的大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毛宇之前犹豫过的地方,抬头确认门牌号之后,他幻化成一道黑色的光迅速地穿过别墅前门的小花园来到别墅一楼的门前。
“噔噔噔!”他一边敲门一边眼睛一瞟看到了门边一角放着的那个黑色袋子,于是他俯下身子从袋子里抽出一把一米长左右的铁榔头和一把没有开锋过的匕首。他掂了掂榔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嫌弃地把那把短匕首丢回到袋子里。拎着榔头,男子安静地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一脸恐慌的毛宇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别发出声来,小小的身板在绿色的大衣包裹下畏畏缩缩地躲在景观花坛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道蓝色的电光闪过,耀眼的白光一下子充斥在毛宇的眼球。借助闪电的亮光,哆哆嗦嗦的毛宇看清楚了男子的样子。
一个魁梧的男子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西装上衣和淡蓝色的西服裤,梳着一个八分头表情淡然地站在门口,唯一显眼的是男子左眼上方两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道粉色的伤疤。男子穿着一双棕色的小牛皮鞋,左腿在青色的台阶上一抖一抖地显得十分地放松。他鞋子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哒哒哒……”地敲击在毛宇的心上,让毛宇紧张地把整个身子缩进了花丛里。
等了一会,男子还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就抡起榔头,对准大门狠狠地一敲。
木制的门“咚”地一下裂开,门上的几处裂痕表面的木头碎屑被弹得满地都是,露出了里面黄白的复合板。男子试了试门板,发现它已经破碎了,于是抬起脚用力地一踹。“咔擦”一声,门板直勾勾地倒到地上。
一进门他就看到坐在沙发椅上的董伟,挥了挥榔头做威胁状。
董伟看到眼前的男人呲地一笑,右手握着下巴,看都没看他一眼:“没想到来的会是你呀,罗南。看来他们真是黔驴技穷了,什么歪果裂枣都敢往外面派。”
那个叫罗南的男子听着董伟的话也没有生气,反而故意地整整身上那件淡蓝色的西装,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董伟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说:“想当初我把你带进入这一个行当,这一转眼就五年了。现在的你就快要做到我这个位置了吧,可喜可贺呀,这万人之上的感觉如何?”
“伟哥,扈秘他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董伟整了整西服上面的扣子,不假思索地打断了男子的话:“我知道他今天要你来的意思。那老家伙不就是想说,在他们那里像我这样的人多得是,有的是。一个董伟没了,千千万万个董伟顶上去。我还不了解他,这圈子里出了名的小心眼,也就有点小聪明。书上说:‘淫于技而不御其道,佞臣也。’这句话形容的就是他这种人。柴市长手底下尽出这些酒囊饭袋,难怪会被新来的席书记压制。”
“伟哥,我就是个传话的,他们说……”
“我知道他们的条件,把手里的证据交出去之后再一枪崩了我,好一条生路啊。找几个人埋伏在交易地点,只要你们一拿到东西,就‘啪啪’两枪先把人打死了,最后捂子一盖,死无对证!没有原告就没有被告是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以没有帮你们干过这种事情啊!”
董伟冷着脸死死地盯着浩南的眼睛,那迫人的眼神逼得男子惭愧地低下头颅:“罗南,你知道我这里有什么样的证据吗?Y城的贪腐案、S城的官员失踪案、W城大学的跳楼案、E城的建筑规划违规案以及江苏市局挪用环保款项等等一系列案件相关的照片和录音,还有一些我亲自经手给他们擦屁股的事情多得数不胜数。”
说着董伟闭上了眼睛,他对浩南问道:“南子,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男子听着这些一愣,显然他被董伟身上的那股气势震摄了:“伟哥,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你手底下的喽啰。一身力气外,脑子还不好使,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上头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所以我以前就说你这种人一定会荣享富贵。你确是个完美的打手!作为手下,你有野心,有能力而且还对手下的人讲义气,在别的地头你早就坐上龙头宝座了。可惜啊现在的龙头,也不过是个小卒子。”董伟自知今天必死,于是起身对男子说:“我们开始吧。”
男子一脸惋惜,他把手中的榔头架在肩膀上,右脚几个健步冲到董伟的面前,左拳后弓一击给了董伟恶狠狠地一拳。董伟双手一架,左腿一扫踢到罗南的腰上,可是罗南腰部强健的肌肉群一扭,收起左手,右脚抬起来一个发力,坚硬的皮鞋“咚”地一声踢在了董伟的肚子上。抱着肚子的董伟一步步地后退,一脸痛苦地弯着腰,不断地咳嗽着。
罗南一连几个肘击由上到下打在董伟的背上,巨大的力道重重地把董伟击倒在地。满脸是血的董伟挣扎着翻过身子,惨兮兮地对着罗南笑:“南子,你有珍爱的东西吗?”
罗南先是一愣,随后他双眼发红,舔了舔嘴唇说:“伟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伟哥了。感谢你当初把我带进这个行当,现在我最想要的是你坐下的位置。为了我的那帮兄弟,上头有令,如果你不死,我们都活不成。要怪就怪你不识趣,为了一个女人连前程都不要了。”说着他抡起手中的榔头用力地一捶。
“啪啪啪……”
南子,离开这个行当吧,珍爱无所求,义气不可留啊!
灯火酒绿的歌厅,一个白衣少女抱着吉他在清唱,寂寞的男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西装在台前默默地放下一朵娇艳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