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骁阴沉的眼睛盯得毛毛的,骆宇双手做投降状,无奈地回答:“好吧,昨天晚上我确实在里面。”
这句话听得落在最后的徐法医莫名其妙,显然她一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大门打开了,一股尘封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楚骁一步当先地迈过门槛,在经过骆宇的时候幽幽地说了一句话:“你现在要知道听谁的。下不为例。”
张坚跟着来到里面,只见十几排金属书架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上面按照不同的编号放着无数黄色档案袋,而密密麻麻的纸质档案被整理在一个又一个竖箱里,如果没有检索的话真是大海捞针。
楚骁没有管这些档案而是直接来到了档案室里唯一一张桌子边,用修长的食指在桌子的边缘划了一道,随后把指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做完这些事之后,他转身对骆宇说:“你应该在这里带走过一份档案,那份档案现在在哪里?”
骆宇仔细地观察楚骁的一举一动,可是他还是没有从楚骁的动作里看出他破案的手段,就连他今天一早拿走的档案都知道。
“档案在下面讨论室,你们可以跟我来。”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骆宇对于强者还是要表示尊敬。
张坚拉了拉楚骁的袖子,同样好奇地问道:“老楚,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办到的?”
楚骁一脸得意,摆了摆手:“小问题喽,你知道的这是法家的手段。凡天地间法网覆盖的地方我们都能发现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这次犯案的家伙显然是个新手。”
市局二楼讨论室,骆宇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楚骁面前。他把昨天晚上和那个穿连体衣的青年之间的对话讲述给楚骁听,楚骁则是一边听一边翻看桌子上的资料。
这些资料有些破损,上面的字迹经过长时间的保存现在开始变得模糊,但楚骁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份档案讲述的是一件二十年前的案子——218灭门惨案。二十年前杭州市区一个从事化工产业的厂长一家三口惨遭灭门。死者名字叫董伟,三十岁,在江苏经营一家中型的化工厂。1998年2月18日一家三口被人发现死在家中,死因为类似榔头的重物击打头部致死。经过立案侦查之后警方发现死者生性开朗,与人为善,邻里关系和谐,没有什么仇人,报复性杀人的概率极低。同时死者生前经济状况良好,名下有一家中型的化工厂,与其他的同事和工人没有经济上的纠纷,所以经济上的犯罪可能性较小。最后由于警方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这件案子成为了悬案。
楚骁认认真真地看了这份档案,抬起头来的时候从张坚看来他的表情显示着他现在是一头雾水。
张坚上前低声对他说:“怎么了,没找到线索?”
楚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同样小声地对张坚说:“是呀,我一点也没有从这份见鬼的档案里看出什么来,那家伙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张坚惊讶地问:“你不是法家的门徒吗?怎么连破案都不会?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嘛。”
楚骁猛然一拍桌子,把同样在察看档案的其他人吓了一跳,随后小声地回答:“刚才那是借了法网的力量,眼下这个不管用。还有我们法家内部也分法术势三家,你印象里的那些家伙都是法家中掌握刑、赏一派的弟子,他们才是刑侦人才,而我只是个理论派,就喜欢用拳头来教他们做人。”
“那你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楚骁像看白痴一样鄙夷地看着张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谁的拳头大谁是老大,当然是打啦。一看就是连高校争霸都没混过吧,萌新。”说完他把手中的资料丢给张坚,左右手一摊:“现在这些资料归你了,这就是组织上给你第一次任务。我很看好你哦,兄弟。”
接过这份资料,张坚的脑门青筋直跳,他强压着想要把这厚厚的一叠资料拍在楚骁那锃亮的脑门上的冲动,这家伙居然把锅甩到了他身上。
楚骁心虚地四下张望,一点也不敢看张坚的眼睛。张坚对这家伙无耻的行为早已经免疫,于是拿起手中的资料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整理。
看完了全部的卷宗,张坚对于二十年前的资料彻底的无奈了,于是他转过头询问骆组长:“您有什么发现吗?”
眉头紧皱的骆宇低头沉思,一时间整个讨论室一片沉寂。倒是楚骁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你们都没有办法,最后还不是要看我楚骁的。”说着还拍了拍张坚的肩膀一副我很失望的表情,张坚对于他这种有事没事皮一下的行为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其中的意思你自己领会。
楚骁左手一抖,从虚空中抽出一页纸,纸上记载的字像古籍书一样从右到左印着繁体字,张坚眼尖也只勉强认清上面的几个字,字的含义大概是:“查律载杀死人者,斩立决。”楚骁把这页写满了字的纸折成一柄法令状捏在手里,眼睛里浮现出灰色网格状的光芒,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时间骆组长和张坚围着楚骁好奇地观察这新奇的一幕。只见楚骁手中的那柄纸制的法令虚虚幻幻地发生变化,法令对准资料,里面的一个个油墨字一道道地相互连接着在空中飞舞,最后字群中的几个字和楚骁手中拿着的法令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写着“毛家村”三个字的小纸条。
骆组长一把夺过纸条认认真真地看着纸面上的三个字,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急急忙忙地回到位置放开档案的复印件,找到其中的一页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随后疑惑的神情布满了他那张心力交瘁的老脸上。
最后他抽出一页材料拿到楚骁的面前问:“所有的档案资料里面只有这页材料上记录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泥瓦匠。小伙名字叫毛宇,来自江苏省境内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毛家村。1997年的冬天他来到杭城打些零工来补贴家用。根据当时我们警方的记录他曾经给死者生前居住过的那栋别墅做过些修修补补的活计。事后我们警方也调查过他,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触死者,前后也就短短几个小时,而且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时间,我们当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