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奸笑声刺耳不堪,我忍痛从地上爬起,冷冷笑道,“是你们不懂规矩吧,可曾想过哪日我出了这里,你们的下场会是如何？”r
“你嫌我们没规矩？管着我们的老大都因你被活活打死了,你还想我们怎么有规矩？出去？哈哈哈……”他们几个又是一番好笑,狭窄的空间里回声四起,我头疼欲裂,“我们怎么会放你出去？这些天在这陪小爷们好好玩玩才是!”r
“你们敢!”r
“小爷们在这儿就是天王老子!不仅是我们,这牢房里的哥几个也好些日子没进过荤了,放下话去,这两日表现好的,赏他们尝尝金枝玉叶的滋味!”r
“哎哟王爷!来我这!”r
“小妞!哈哈哈哈哈!诶？这王爷怎么脸上还有刀疤啊!”r
“有刀疤还这么国色天香,比我所见过的女人都漂亮啊,若然是皇帝家的啊,快让大爷我好好服侍服侍您啊王爷!”r
“老子活这么久别说尝尝金枝玉叶了,连见一眼公主都觉着难于上青天啊!你还嫌她有疤？你不要老子要了!”r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不是就送上门来了吗!牢头大哥,行个方便呗!”r
我被押着走下牢房,仅容一余人的路两旁是满满伸出的手,黝黑肮脏,这一步一步走得艰辛,强忍住作呕的感觉,却怎么也奈何不了脸上身上遭受猥亵。r
“你们都先消停会儿,瞧把人家永漱王折腾得,那小模样都快哭出来喽!”牢头一边故意放慢押送的速度,任我遭受欺辱,一边连连嘲笑,“王爷啊!您这时候怎么不威风了？怎么不摆王爷架子了？”r
我横眼一一扫去,这一路过来两旁的牢房里全是男人,奢欲丑态的脸一一记住,若我有翻身之日,定当数倍奉还!r
“好了好了!吵死了!这两天上头还要让这娘们儿开口认罪,我们折腾完了才轮到你们,先给我忍个两天,之后少不了你们的!”r
终于在尽头一间牢房前停下,我被狠狠推了进去,重重摔在湿冷的地上。抬眼打量四周,才发现比起之前的阴暗,这里简直是毫无光亮,仅凭着渐渐远去的牢头手里的火把,才依稀辨得出牢房里的样子。虫鼠肆意,头顶还有水滴下来,砸在脸上,又是一股腥臭,墙面血迹斑斑,不知我前面住在这儿的犯人是大开杀戒了还是一头撞死了,身在囹圄,我却还能自嘲自笑,苦笑罢了。r
想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倒也不是事出突然,那霓裳摆了明要置我于死地,无非是一个“情”字作怪,而明无忌那个不明所以的笑容……招惹了他,也免不了卷入一场政治漩涡了。还有那明无垠,才说了几句话,我便徒增了一个谋权篡位、助纣为虐的罪名。苏半夏与颜宿人与我一同来寒噤,此番定会受我牵连,不知可曾安然逃脱……r
“永漱王？”对面同样黑暗的牢房,传来一声苍老的唤声,“可是未国永漱王？”r
“是我,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倏地谨起来,被人认出不是好事,明无忌认识了我,结果免费送我了一枚人头,一笔冤债,一个行刺之名；明无垠喊住我结果我倒成勾结他谋权的逆党了。此番在这牢房里还能碰上熟人,是该说这永漱王爷名气太大还是该说我命不久矣？r
“哈哈哈哈!”他不做回答,反是大声而笑,声音大得震耳,“大名鼎鼎永漱王,不在未国抱着未王撒娇,怎么跑到这寒噤国的地牢里来了？”r
你奶奶个球球,又是个看我笑话的!我摸索到木板做的床铺上,用柴草掸了一下上头的灰,被浮尘呛了口鼻,大咳不止,加之身上处处疼痛,脚踝旧伤又犯,实在气不过,一屁股坐在木板上低声啜泣起来。r
“堂堂大国王爷,受这点委屈就哭,也不怕传出去丢了你们未国皇室的脸!”r
“我就哭,你咬我啊!”心中早已是堵着气,一路憋着委屈没处放,他却还恶狠狠地讽刺。r
“老夫上次见您,您还英姿飒爽地在马背上驰骋,一箭双雕,好不威风。”他不与我计较,反而回首起往事来,“当时老夫便想,未国皇室,若脸娇滴滴的公主都能这般英勇,未国实力定是寒噤百年难及的!”r
抹了把眼泪,愤然道,“现在未国也是你们寒噤几百年都追不上的!”r
“好!果然秉性依旧火辣爽快!”r
“你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谢你!”r
“方才王爷进来时,听有犯人说到王爷脸上有疤？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爷的天姿也是道风景,怎会这般轻易留了疤在脸上？”r
“我的事!”r
“王爷可愿与老夫说说？”r
“本王毁容与你何干？我从不认为女人少了付漂亮皮囊就不能成大事。若是你也想笑我丑不堪言,你笑便是!”我自转世之后变不喜欢这张没有瑕疵的脸,更不喜欢这王爷的身份,处处被人当做娇生惯养的公主,没几个能交心的人不说,还要时时不忘规矩,不忘身份,身于皇家,还是生于牢笼？r
“老夫就是喜欢你这脾气!啊哈哈哈哈哈!老夫自那日于未国围场见识王爷英姿起,便相信你断不是外界所说沉迷男色、骄横跋扈的野蛮公主。老夫若说……”他故意顿了顿,觉察我听着夸赞的话有些缓和了怒气,又继续道,“老夫若说……可助王爷一臂之力,脱离这苦海,不知王爷是否愿意在于老夫谈下去？”r
“救我出去？你能救我出去,为何你自己还在这呆着？”r
“若是老夫说,外头的世界让老夫失尽心力,我再也不愿搀和进那些皇室纷争,王爷可信？”r
“皇室纷争？你是寒噤皇室中人？”r
“老夫废话至此,听不听得,也由王爷决定了。”r
“你光说这几句,我怎么信得过你？你说几年前见过我便是见过我吗？你说你是皇室中你便真是皇室中人？”r
“不知苏匹人苏公子、颜宿人颜公子,还有聿夷人聿公子……可还在王爷枕边伺候？”r
“放开!”天刚朦朦亮便被看守骂醒,将我拖进了一间小屋子,进地牢的时候,没有留意,但想想也是,那个地牢里没有个用刑的地方。我这回,少不了要被严刑逼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