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人为官的事我朝并不多见。”苏半夏无视我俩的折腾,冷冷道出一个疑点。r
“是啊,他一个回乡的太监,怎么就当了苏州府的头,还是恰恰遇上了朝廷查贪污案,白捡也不带这么好运吧!”按理说在这贪污案被拉下马的都是些小角色,不见得没人愿意当大官啊,其他人都死光了吗,还是说他的太监身份掩藏得真只有我看得出?r
“哎呀我打算夜探苏州府衙!”我说着,活动一下脖子,伸了伸懒腰,正打算就地来几个仰卧起坐,只觉苏半夏拦了一下我正往下的身子,“刚吃完,伤胃。”r
“苏公子你可认得什么会武功的人?我不会飞檐走壁啊!”我又从衣服里掏出一条黑色面巾,蒙在脸上,试试感觉。r
“我不认得,可王爷您认得。”r
“我认得?我在这里熟悉的就只有你,他,玉心,小福子,小福子不算他只对玉心忠心耿耿。”r
“王爷忘了那日在扶柳坊,有个功夫一等的尉迟公子?”他依旧一脸的无波澜,像是说了一句再无趣不过的话。r
“大哥!我不认识他!除了他姓尉迟之外一无所知,连他全名我都喊不出,更不要说我还跟他抢了宿人,他不怨我才好嘞!”r
“尉迟一姓,又文武兼才,出手阔绰的,在京城只一家,方国将军尉迟敬之子,尉迟阡陌,也是个封了名的将军。”r
他早知道人家的身份?我又转头看向宿人,他也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r
“那……你又怎知他信得过?有确定他会帮我?况且他为何帮我!”r
“傻子都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啊!帅公子!”宿人等着看好戏,敢情又是我最后一个知道。r
“毛毛!他喜欢的是男人!”r
“那你就做他喜欢的那个男人呗!”r
“不要说得这么轻巧好吧!他还在京城啊!我现在向他飞吻他也感受不到啊!”r
“他在苏州。”r
“苏半夏,我还被蒙在鼓里的事,一件一件来好吗?”r
“早我们一步,皇上派他来苏州保护永漱王爷。”r
“他连自己要保护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若是知道我就是永漱王爷……我还能用帅惊天的身份骗他?”r
“自从到了苏州,他就已经开始调查,至今还未露面,应该是不知道帅惊天就是王爷您。”r
“我去换衣服!”他们办事儿这么顺溜,我也不能拖了进度啊。r
“哎哟喂!小天天这么想我啊,找上苏州来!”尉迟那个呆子,人还没见着,声音就传出了客栈三里外。我这急匆匆从王府赶过来,还没晃明白他的屋子在哪,就见他带着一副轻悠的德性挂在二楼的栏杆上,当着一条腿。又飞身下楼,这大庭广众,也不嫌引人注意。r
“尉迟兄!你这来苏州游玩也不带上我!”知道你有要事在身,这招摇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你多少是个将军!r
“小天天,快快与我坐下,你这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苏州,我这行踪可是绝密的?莫不是那日一别你一直派人跟踪我?”r
“尉迟兄说笑,我也是宫中的熟人说与我听的,那话不必多言,你可能卖兄弟我个情面?”r
“你我又何须多礼,你说的我都答应。话说回来,你来了苏州住哪,可愿与我同住这里?”咸猪手摸来,你也不怕全苏州的人都觉着你有龙阳之好啊。r
“你若找的来个空房,我就住来与你一道住。”r
“要空房作甚?我的床大着呢!”那俊脸也不嫌讪笑着难看。r
“亲哥哥!同你讲要事呢,少来这胡闹!你可愿……”我凑脸上去。r
“亲一个先!”r
“老子让你听着!老子想去苏州府衙晃晃。”r
“啥?你吃雄心豹子胆啦……莫不是这府里有佳人在?”r
“佳人你个饺子!我是看上了府里的一件宝贝,你左右带我去转转,想去取着玩儿!”r
“有什么宝贝我不能送你,非要去人家府里偷偷拿!没出息!”r
“我不管,今晚苏州府衙后门小树林见,记住,穿黑衣,戴面罩,你顺带着些迷药,以防着万一。”r
“小阡陌,我们俩从左右包抄。你功夫好,先给我探探有无侍卫,再待我……哎呦!”我被那尉迟阡陌一把勒了腰,飞进了高墙去。这么轻易?害我光为了进府一事便制定了计划甲乙丙。r
“小天天,可愿与我在这屋顶一同看月?”r
“看月你个小饺子!快帮我找找,我要去书房!”r
“书房,脚下便是。”r
“不早说!”我横了他一眼,掀开了一片屋瓦,往里瞧去,“先看看有什么名堂,别踩了机关,中了暗器!”r
“你可精通!”尉迟揪着屋顶躺下,笑着看我一脸正经得研究屋里的构设。r
“没人,也看着没什么机关,我下去了,你在这瞧着也方便,若是有人来了,知会一声儿,晓得不?”r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看他那一副懒散样,能让我放得下心吗?r
我悄悄顺着柱子爬下去,偷身进了房。r
这书房一看就是常年用不得的闲置屋子,四面都起了层浮灰,屋角已经结了层薄薄的蛛网,这乍眼放去便知苏州州府没个出息,成日里怕是三步不离温柔乡,哪里还有空在书房里操劳政务。r
环顾四周,墙上简单一副褪尽色的山水画,案几也不多的一二摆设,书架上的书放得倒是平平整整,怕是不曾翻阅过,仅当了装饰放放而已。r
我这边箱子捣鼓捣鼓,那边抽屉翻腾翻腾,却无心间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柜落。r
这满堂子的灰尘,独独那柜子上灰几乎未积,这是明摆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一面正得意自己聪明无双,一面忙着去开那柜门。r
“当心!”我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胸前被人重重一拉,身子不稳倒向一边,眼前一道银光擦过了眉尾。惊甫未定,一身虚汗,才道还好有人拉了一把救了一命,却觉着胸口的臂力猛的一松,后头的身子退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