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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探


  船儿穿行于一丛丛芦苇荡之间,划过阵阵蛙声。

  种项见船夫独臂撑船,船行于水面,平稳轻快。

  原来这练腿的汉子,臂力手法也是不虚。种项不禁感慨,江南的奇人能士都能如他这般融入到贩夫走卒渔樵耕农中,该有多好。世间少了许多纷争不说,百姓生存变得简单,大家都安居乐业岂不美哉。

  船家看种项一直盯着他,讷讷的说了一句:“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哈哈,没什么,舱里闷热,出来吹吹风。我看船家你独臂撑船,轻松惬意。不知可是习过什么厉害拳脚的?”

  “嘿,嘿,没有,没有啥厉害拳脚,船上待惯了,闭着眼都能撑的。”

  此时刚好李大娘从船舱出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说道:“他那叫个劳什子厉害拳脚,我们村的好几个女娃都比他厉害。自打这仗打到我们村这块儿,我们村的人呐就开始躲,密林子里躲,土坑里躲,江那边的灌木里也躲,那些女娃娃们呀,跑的那叫一个麻溜噢,村里也没几个男人,有点儿力气的也大都被拉去充军了,有吃了败仗跑回来的,带了些册子,说是武学秘籍,让大家学,反正学了跑的快,到了现在啊,那些女娃们也长大了,可厉害呢,力气大不说,男人能做的事儿,我们女人也都能做。我瞧公子你眉眼善良,等到了我们村,我来做回媒,给你带几个闺女瞧瞧,保准你喜欢。”

  “李大娘,别别别。。”种项听李大娘说话,当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扯着扯着就快把自己的婚事都操办齐了,赶忙打断。“那个,我去找雀儿编芦苇蚂蚱了,李大娘,咱待会再聊。”说完连忙跑去船尾。

  等得一时,看着李大娘又进了船舱,种项才慢慢走来,跟汉子接着闲聊。

  原来汉子姓雷,叫雷正,家住雷村,祖辈都是渔民,也有些许农田。雷村属于竹县,战时归最近的宜城边军接管。十二年前雷正便被宜城边军征兵令带入了行伍,到两年前因伤离军,一直还是一寻常步卒。随军时学过军中流传甚广的余家蝶舞腿和百至拳。两年前的那次伤,让雷正差点丢了性命,那时雷正他们的伍长战死,雷正便奉命随两位哨兵探查附近闹事的一伙马匪。五更时分,三人摸上了一处山坡,哪知惊醒了起夜撒尿的一个匪徒,匪徒见到三人图谋不轨便大声示警,三人见况不妙,冲上去很快宰了这个喽啰,可还是被马匪围困,两个哨兵武功不佳,不久便被擒,雷正仗着自己膂力过人,拼着左臂被砍了一刀,趁势滚下山坡。夜色极深,山坡下雷正浑身疼痛,强忍着拖刀奔了老远。直至奔到一个树林子里,一头扎进落叶堆中,才缓住了精神,体力不支,沉沉睡去。醒来才发现已经被一位老者所救,老人跟他说,说他左臂溃烂邪已入体,只有斩了这条左臂方可活命,之后便喂了他一碗浓汤,喝完了浓汤,他便又沉沉睡去,待醒来时,老人和左臂就都不见了。

  雷正问起种项四人游历一事,种项只说四人是表亲,族中尚武,因战乱而致家道没落,四人出门游历,只为习些技艺傍身,也好吃喝不愁行侠仗义。

  燥热的夏季白天儿,总是漫长,夕阳都沉入了江堤好久,天还是亮的,几人中间还吃了顿槐儿鱼,种项问雷正还需多久船才靠得对岸,雷正说划过前面那大片水草,就到我们雷村了。

  约摸半个时辰,船便靠了岸,李大娘拉着雀儿,带着四人先进村,雷正留下收拾渔船。

  村中多是茅草屋,也有几处青石瓦房,十余年的兵祸让许多村子人丁稀少,空房很多,收拾收拾便可。四人被李大娘安排在了隔壁的两间茅屋。李大娘走前还不忘悲愤这屋子原来的王姓主人,说其一家老小躲了三年多了也不回家看看,连累李大娘没事的时候还得替他们收拾屋子。

  晚间,听得隔壁雷正开门回家,入夜后,田师叔带着种项悄悄出了茅屋。

  二人换了身黑衣轻装,出得村口,便往东急奔,朝着茅石村方向掠去。

  田师叔对志国地理颇熟,跟着谷主师兄在茅石村附近待过半月有余,周边羊肠小道,田埂沟渠,树林土坡都了然于胸。只见他带着种项不停穿梭,不一会儿便到了茅石村口。

  茅石村进出村庄的唯一主道便是这个村口的寨门,上书两个大字:茅石。风吹雨淋岁月侵蚀,黑色的茅字已经剥落近半,月光下种项只分辨的出右边的一个石字。

  田师叔曾对种项提起过茅石村的地理环境,茅石村四周挖掘过很深的渠沟,宽两丈,用以灌溉稻田,战时又加宽了两丈,也就是四丈宽的渠沟,并拆掉了所有桥梁,只在村口处留一道可并行两辆马车的土路。

  此时寨门虚掩,四周并无一人。两人进得村中,只见村里偶有几处屋子内闪着昏暗的油灯光,远处听得间歇着的几声犬吠。再无二话,直奔朱神医住所苎麻馆。

  朱肉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受乡亲邻里爱戴,李大娘也说过,不会有人打苎麻馆朱郎中家的主意。二人走到侧门前,可以看的到苎麻馆石墙木屋,谈不上大庭大院,可在村民眼中也是底蕴十足气派奢华的大户了。二人只一跃,便上了墙头。

  院内有个凉亭,两处水池,到处杂草丛生,虫鸣蛙叫甚是吵闹。

  田师叔不作丝毫停留,直往东侧屋子踏去。进了屋内,才知这是主人的卧室。

  厚厚的尘土,层层的蛛网,一张竹床,床帘开着,对着的是一张木桌,桌上有本书,床脚是一个大柜子上了锁。

  天师叔拿起桌上的书,扬了扬尘土,借着月光翻看着,种项则掏出腰间匕首往木柜走去,开了柜子,种项只翻到了一些破旧被褥和压在下面的几张地契和药方。种项将地契药方揣进怀里,又去搜了搜竹床,竹床上并无其他特殊物件。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出房间,又去了正厅,侧室,厨房,储物间,甚至去了放药材的药室,除了一些发了霉的普通药材,这些地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田师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跟种项打了个手势,二人便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