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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当倾斜的倾斜重覆的重覆


城市上空,突然起了一个大波涛,那庞然大物就像一支利箭,强行插入大众视线里,突如其来,是如此猛烈!它和空气的撞击,回旋而成的旋涡,将一切压力倾向地面,那一瞬间,贝多芬感觉口鼻都不能呼吸,也即刻一同振颤,仿佛暴风雨中迷航于荒海的木筏。

在贝多芬心里,他很想开口发一句愚不可及的疑问:你他妈是什么虫?

也许问一问,会有人回答,但谁的尖锐声,在刺激耳膜?

扭过头,贝多芬见到那刚刚还向自己讨了四枚细钱的男孩,这时便向空中猛一挥,仿佛扔出四柄钢刀,听他怎么说?

“杀!”

片刻惊愕之后,贝多芬再一次抬头望向空际,约三百米的上空,就在自己头顶之上,庞然大物遮蔽了光,遍地都黑暗了。阴暗中的人们,有的在颤抖,有的在惊声尖叫,有呆然当场。到处都是路,却似乎无处可逃。

空袭警报!

空袭警报!

慌而不乱,步调统一,随着空袭警报在空间里回荡的,是城卫兵。另一众杂乱却孔武有力的步伐,是佣兵们。这些威猛高大的男人们,可以用强弓或尖矛来抵御入侵者,但拼出吃奶的劲,以这样的距离,扔出去只会半途掉下来砸到自己。两帮人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聚在一处,又因为各有各的办法和难堪的抱歉,再使他们分散开。

有不在乎这距离的,抡圆了胳膊就这样叫:“干|他娘的!”

但即使这样叫,激发了小宇宙的力量,恐怕也只能让锋利的武器作抛物线,飞得远一些,最终插到某个倒霉蛋的身上,因为它们彼此的距离,原因是在于高而不在于三百米。

半兽人没有高航空的武器,所以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大型空袭战,对此,萧邦城的防空武器大多只是针对五十米低空范围内的小型个体目标,自然也就没人考虑过,如有300米高空的敌袭该如何应对。贝多芬发明的防空预警器,也仅仅只是应对点点虫,一帮城卫兵们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

看来,还是得我出手才行!

贝多芬双脚在蓄力,牙齿在紧咬,他竭力压下内心的惊惶,眼眸里突射出一股坚毅的光。这光依稀还是初到萧邦城时,那一双嚣张目,隔着肆略的风,横扫一片不爽的人。那时的他,是多么牛逼!

现在,怎么可能被一只大飞虫吓倒!

贝多芬转身奔进了屋子,片刻之后,他一手抓住一柄大口径的筒状发射器,一手拖着装满压缩爆炸弹的兽皮袋,几个大步跳出了门口,将压缩爆炸弹装上发射器的瞬间,贝多芬的气势变了,不再有慌张,只有不发不快的滔天战意!犀利的眼神直射天际,仿佛天塌下来,他也可以顶回去!

飞艇上。

节伦说:“我顶你个肺啊!”

莫扎特心惊肉跳地问:“干嘛?干嘛要顶我的肺?兄弟?”

节伦的眉毛挤到一块:“干嘛?你问我干嘛?你手往哪放呢!兄弟!”

弄清状况,莫扎特急忙将手从沉睡天使的小蛮腰上抽回,一脸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没稳住身子。”

透过望远镜,望着下面的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场面,那些高矮不一,奇形怪状的生物,实在令人趣味盎然,见闻大增,何文样笑说:“乖乖,反应真强烈!跟僵尸世界大战似的,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节伦侧过头,狠狠盯着何文样,咬牙切齿,以为何文样在说他。可何文样无论是从精神,还是从实体上,都将他彻底无视,放下望远镜,何文样对莫扎特说:“阿波,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的话么?我无意挑起事端,但示威必不可少,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莫扎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但随后他又茫然的摇头。

何文样咧嘴笑着,猛一拍他的肩膀说:“阿波!当惊惶失措的你的同胞,见到天神般降临的你,他们一定惊讶得下巴掉到地上!或许还不止如此!知道么,这个飞天大物只是你的坐骑,不死火鸟是你的宠物,我们则是你的衷心随从,你想想,他们的下巴是不是要砸进地板里去?安娜要回到你的身边,她老爸还不是哭着喊着的?你还可以不鸟他!让他抱着你的大腿求你,想想,多畅快!”

“应该是这样吧。”莫扎特嘴上这样说,心内却是十五十六地嘀咕着。

D博士却不尽同意:“理论如此,实际上是怎样,谁知道呢,你见到下面朝我们投掷的武器了么?”

何文样说:“是的,我见到了,可他们明显不了解万有引力。阿波,你怎么想?”

莫扎特说:“我本想悄悄进城,不被人们发现,可现在都晚了。”

何文样扬扬眉,询问他悄悄摸摸的理由。

莫扎特说:“我的仇人很多,安娜的父亲是最大的一个。”

何文样先是一愣,随后大笑,不理莫扎特郁闷不解的眼神,他自顾自地拿出高音大喇叭——别问他从哪儿弄来的,反正就是有——接通电源后,装模作样检查一番,就开始朝下面喊话了:

“父老乡亲们,我们翻山越岭来到萧邦城,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草房一睡。男靠左,女站右,摇晃你们的裤衩!来来来,爱我,恨我,随便你!打起手鼓唱起歌,我骑着马儿翻山坡,我唱的豪气红似火,前进的道路多宽阔,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他的喊话,到后来竟变成了唱歌,令人惊奇,又令人哑然。先前的一路狂飙,节伦紧张他的天使,想尽快找医生医治,并无别的意思,亏得何文样作出这种事来,真是领教了!

D博士推了何文样一下,责怪说:“你在搞什么乱七八糟!不能讲些正经点的吗?”

何文样耸耸肩:“干嘛?他们又听不懂,我只是出个声表个态,让他们知道上面有人。”

为什么呢?因为莫扎特说过,解语花只对一同吃下他的人能相互沟通,也就是说,就算下面的人和莫扎特讲同一句话,何文样也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D博士就问他:“然后呢?”

何文样说:“下去教训他们!狠狠的!”

利用可利用的强大力量进行心理上的压制,把对方压得圆圆扁扁的,是何文样的手段与特色。他曾经反覆运用了若干次,只怕有机会,还会一直使用下去。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最好,最不济,也让对方的小腿儿打颤一下,是不是?

三百米高度,泰山压顶般的4100万立方米,对未知事物的天生恐惧,就是最好的心理打击手段。你看,下面的混乱场面,确实达到了预期效果。

何文样说:“只要先把人们天生应该有的一切自信全部抢夺过来,然后再对他们施以心灵上的残杀和奴役,再在若干时日之后,把原来就属于他们的东西,扔出一点点,他们就立刻感激涕零,跪地膜拜。于是双手还挥舞着皮鞭的我,就成了伟人!很简单,是不是?”

D博士几人互望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好。如果遵照何文样的吩咐,将下面的一切生物全都收拾的话,那自然也包括昏迷的天使在内!

节伦着急了:“我们应该先找个医生!病情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何文样说:“那还不简单?等我和阿波下去,回头带十个医术高明的人来!你放心,我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莫扎特点头同意,何文样就开始装备武器:六管火神必不可少,两排机枪子弹交叉斜挂在身,腰带上还插了两把手枪;一枚闪光弹,三枚高爆手雷;锋利的匕首绑在右小腿上,一把侦察兵战术直刀悬在后腰。

莫扎特说:“大哥,带这么多东西,行动不方便吧?我们只是请医生呢。”

“阿波,你太天真了,所有事情都不能只朝乐观处想,常言道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何文样呵呵的笑着,伸手压在他的肩头上:“对了!城里可有烟草卖?”

莫扎特说:“可是之前大哥抽的那种?”

“嗯!”何文样欣喜异常,猛点着头。

“那可没有,不过,有烘干的烟叶。”莫扎特诚实说。

“比起没烟抽,这已经算是天堂了!哈哈!好样的阿波!”何文样满意至极,吐了口气:“事不宜迟!我们走!”

火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两个人来骑。有时候想想,它还真够悲凉的,如果只是一只小小鸟儿的话,倒也罢了,可它偏偏是能够无限重生的不死火鸟,怎么会如此受人欺凌呢?所以火鸟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火鸟,心理素质非常鸟可比拟。

莫扎特走在前头,何文样停顿了一下,轻声对D博士说:“博士,请保持在这个高度,如有意外,先行撤离!”

“好!你多加小心!快去快回!”D博士把对讲机递给他。

何文样接过来别在皮带上,对节伦说:“阿伦,别担心,无论如何,你的天使不会死得比我早。”

节伦本想说句感谢的话,但转念想到何文样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去做,还骂自己猪头,聊以自欺,而且欺人,节伦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舒服。假使有天重返地球,定要与他脱离关系。径直想着,一低头,发现底下有个闪光快速接近中,节伦惊呼:“咦!有什么东西飞上来了?”

说起来是有点怪。

贝多芬将发射器扛在肩上,沉腰立马,闭一只眼进行瞄准,其实哪用得着瞄准,如此大的目标,打不中就见鬼了。长久以来,贝多芬的发明家名气太大,使得他的武者身份不为人们所知。正所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刚要发射,赫然,他听到一声金属鸣音。

剑出鞘。

寒气辉芒随剑而出。

“喝!”

英雄总是横空出世,一位俊俏男子不知打哪儿跳了出来,吐气开声,左脚带动整个身体往前猛一踏,脚下的巨石板,瞬间有纹裂扩散,从脚底扩散开去的力量,使他站立之处崩起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当他曲弓的身体愈加接近地面,右手上的利剑所带出的弧线,仿佛凝固在空间中。

贝多芬在迎面而来的寒意之下瑟缩了一下。

接着,贝多芬看到了男子苍白的脸,然而一瞬间又全部消失干净,只剩下一种潮红。承载他全力的利剑,脱手而出,划开空气,撕裂怒喝,排山倒海!

剑未及,势已到,浓浓杀意扑面而来!

三百米空间上,何文样眯着眼说:“好像是什么暗器。”

话音刚落,一阵不安的波动涌上心头,是如此的强烈!

何文样下意识偏过头,还没来得及改变脸上的表情,一丝温热的血流就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在那一瞬间,他敏锐地感受到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微血珠,溅散到四周。等他惊愕的睁大双眼时,那穿透而过激起的一股劲风刚刚消散,像烛火不安的摇晃拽动,灼灼的光华烧疼了他黑色的瞳孔。

接踵而来的,是两声间隔极短的“噗噗”漏气声,热气球破了!

惊叹对方的可怕臂力,但不至于严重,D博士怎么说?哪怕穿千百个孔,照飞不误!

然而问题是,一柄尖锐的利刃,只一击,穿透这厚实的合金,再划开自己薄薄的皮肤,继而往上,往上。连接热气球与吊舱的一条钢缆,像新鲜的豆腐花,轻松到令人发指的一刀切断!

破裂的刹那音符,在吊舱忽然朝前倾斜,然后降低了半音,当倾斜的倾斜重复的重复,并一再一再倾斜地重复。

何文样说:“哇,操!”

接着,几人打着滚儿挤到一块,险些把尿挤出来。

吊舱头往下垂直,全部重量在撕扯剩下的两根钢缆,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当初在设计时,完全没考虑到钢缆会被割断这一点,而且三角固定最为稳靠牢固,是众人都点头同意的。节伦的鼻子三番两次被贴到玻璃窗上,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敢确定当初自己竟然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