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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别这样我会哭


燃烧着的火鸟,是那样的威力强大,起初当它是最低等的畜生一样戏耍与残害,最终弄成现今的局面,只能说是他们该死。

两人在等待着死亡的亲吻,但是火鸟的吻却迟迟不肯落下,那一段时间,大抵不会超过十秒钟,然而,那是世界上最长的十秒钟,何文样和节伦觉得自己的头发,像是一根一根全竖了起来!

人生一世,无论苟活了多少年,总在等待死亡,最后接纳死亡。每个人都行走在等待死亡的路途上,死是每个人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试问苍天,芸芸众生,其数无量,谁能逃避得了呢?

何文样忽然间坦然豁达,他对节伦说:“死亡没什么可怕的,阿伦,认识你我很高兴,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节伦在这样的情形下,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本想回到1999年去弥补自己的遗憾,却阴差阳错来到了异世界,一切全变了,环境也不同了,发生的事也没有更加恐怖的了,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就算很努力,但回地球的愿望几乎微乎其微,不如死在这里,结束这场噩梦,让灵魂回归地球,也许能重入轮回,下辈子投胎转世做个俊朗的小哥,彻悟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话可说,也不想说。

何文样等不到回应,发出了一下呻|吟也似的声音:“嗳,你不说点什么吗?我们就要死了!”

这一次,居然立时有了回答,何文样先听到节伦的粗口:“操!”

接着是空气中拖得极长的“嗖”的声音,然后,一声巨响,半空中的火鸟猛地爆开,炸成满天的血花!像燃放的烟花,鲜红地绽放!

是D博士的肩扛式火箭炮打出的绝地反击!

何文样大喊一声:“漂亮!”

“死老头,救驾可真及时——”何文样的赞扬之词未尽,忽然说不出来了,因为一声愤怒的鸟鸣穿透那股还未扩散的烟雾,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舌头上,让它动弹不得!

“还没死!”节伦不敢置信地望向前方半空中,还没扩散的烟雾随着一股气流在涌动,只不过呼吸之间,烟与血混合的雾气被煽开,并带着绚丽的火焰压向地面!

造成这一切的是两只煽动着的翅膀,拥有它们的是那只无限重生的火鸟,虽然被一发70毫米加强弹击中,致使它看上去比原先小了一圈,但它给人们的感觉更危险了!

受伤的野兽最可怕,在一片燃烧的火焰中,仍能看清那些星星点点的跳动的火光像萤火虫在它的翅膀周围漂浮着,而何文样和节伦的视线在它上面停留并没多久,那些跳动的火点忽然剧烈地膨胀、燃烧起来!

两人的脑海里同时窜进一个念头:如果被它的火焰击中,恐怕灵魂都要魂飞魄散,彻彻底底地从这个宇宙消失!

情形急转而下,节伦连设想的投胎转世都破灭了,这一下变化,令他不知所措至于极点,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和做点什么,来弥补这一片空白!

“发什么傻!快跑!”何文样抓住节伦的后衣领,强行将他提起来。两人右面是一大丛灌木,将吓傻的节伦踢进去,何文样紧跟着身子一矮,借着灌木的遮掩,躲了进去,等候D博士救驾。

等了不过五六秒,何文样感觉就像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机器人89757号沉重的脚步才在灌木丛边停下。

哒哒哒哒——!

一连串的子弹倾泄而出,之前对付喷火怪都舍不得用上的MK30-2式30毫米双路供弹机关炮开始咆哮,厚实的单管快速地前后伸缩,子弹链在枪机内穿膛而过,抛洒的弹壳纷飞落地,这可是能打装甲坦克的牛逼武器!

火鸟被打得连连后退,火星四溅!

两分钟后,原先气焰嚣张的火鸟终于偃旗息鼓,虽然它很努力地爆发了小宇宙,却抵不过源源不断袭来的机关炮,最终倒在了现代热武器之下,不过,对于能够重生的生物来说,一次的失败无关紧要。

“老子手都按麻了,居然还打不死!”D博士神色骇然地从89757号连跳带跃地下来,向何文样说:“你之前是怎么弄死它的?”

何文样愣了愣,说:“不费什么劲啊,往脖子咔嚓,一菜刀就砍死逑。”

“狗日的,不合理啊!”这个68岁的老头苦着脸,更显得他脸上皱纹相当多。

“文样大哥,菜刀!”节伦见到奄奄一息的火鸟又有重振雄威的预兆,急急去取了菜刀来,递到何文样手中。

何文样接过菜刀,呆了呆,他说:“或许像我这种身板、这种嘴脸,拿上菜刀时,激发了人刀合一,所以能砍死它,不过我不保证这一次能成功。”

拎着菜刀,何文样心情复杂、脚步沉重地向变回拳头大小的火鸟走去,接近它时,何文样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像一面战鼓在心中使劲敲打一样,特别是火鸟歪躺在地上,那愤怒中夹杂着哀求的眼珠死死盯着自己,让一贯跺人手脚不眨眼的何文样禁不住地手在发抖。

“犹豫个什么,挥下你的手,砍死它啊!”D博士在后面指挥说。

“下手啊,文样大哥,你倒是砍啊!”幸免于难的节伦,双腿还在战栗着,如果有何文样那样的本事,倒不用麻烦别人,自己上去砍个几百刀,将火鸟切成渣渣,再也拼凑不起来。

“催个鸡芭催!有本事你们来!”何文样回头怒吼,顿了顿,平缓了心中没来由的厌烦,紧握手中的刀把,瞧准了火鸟的脖子,然后,他闭上眼睛,一刀砍了下去!

砍下去的力道,到底蕴藏了多少能量,连何文样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本来只应该切切白菜豆腐干之类的菜刀,居然变得有若千斤,从火鸟脖子正中疾劈而过,让它脑袋搬家,痛苦的嚎叫嘎然而止。

何文样再也不看死去的火鸟,骂了一句“操蛋的异世界”顺手把沾满血迹的菜刀扔在一旁,望向对面同样连连抽搐嘴角的两人,何文样说:“怎么办?它是玩重生的,下一次,再一次,难道都要砍它的脖子?有没有什么法子一劳永逸?”

他一边问,一边向两人走去。

D博士的声音苦涩,像是在哀求:“回去再说,回去再说,好不好?”

何文样建议:“把它绑在导弹上,发射到几百公里以外,怎么样?”

D博士还是那句话:“回去再说。”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天空中镶满了闪闪发亮的星星,一堆篝火映照着人们无可奈何的面庞。

节伦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剁成肉酱,怎么样?”

D博士一听那两个字就想反胃,吐了口水,说:“我建议你不妨把它烤熟了吃掉,搞不好获得它的重生能力,这样,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会死掉。”

老头拿腔拿调的语气和那个欠扁的表情能让人笑得把饭都喷出来,何文样大笑:“这法子好!”

节伦一点也不觉好笑,还很生气:“要不要我洒点孜然,你们自己吃,兴许能吃出烤羊肉串的味道来呢?你们两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D博士对节伦说:“你把拳头亮出来,再把中指翘起,看着我,笑一下。”

节伦依言照做。

“好样的,算你有种!”D博士转头对何文样说:“听说以前你吃过老鼠幼崽,俗称什么三叫来着,活生生都吃得下,这死的鸟估计你没问题了吧?”

何文样大叫:“喂,你听谁说的?那种东西怎么入得了口?”

D博士推了推眼镜:“你不是在广东呆过吗?用筷子夹住活老鼠,老鼠会吱儿地叫一声,放到调料里蘸一蘸,老鼠又吱儿一声,然后你把老鼠送入口中,老鼠发出最后一声吱儿,说实话,何文样,我佩服你无穷的饕餮动力和无比的勇气,你应该继续发扬这种无畏者的勇气,这道火鸟拼盘,你其实可以品尝品尝的。”

何文样又好气又好笑,不理他,低头去看头身分离的火鸟“尸体”,琢磨着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它不再重生,吃掉?别开玩笑了!

D博士提高了声音:“你怕什么,咕叽兽都吃过了,还怕这怪鸟,不就是能够重生么?把它完全消化变成营养被小肠吸收,残渣再进入大肠变成粪便拉掉,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喜欢烧烤味吗?我帮你烤。”

节伦听了想吐,何文样则瞪大了眼珠:“喂,说着玩呢,死老头你还当真了?”

“还有假的不成?”D博士挑了根细木棍,用匕首把一端削尖,然后拾起火鸟的“尸体”,对准它的屁股一用劲,将它来了个对穿,之后,他神情悠然地拿到火堆上去烧烤。

“操!”何文样唯有说这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从来也未曾见过哪个老头如此大胆,所以除了“操”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D博士哼了一声:“我老皮老肉,操起来有什么意思?自己打飞机去吧你!”

何文样对他比出中指,说:“狗日的慢慢享受,睡觉去,不奉陪了!”

去躺了会,总感觉不踏实,何文样又推开铁门回到篝火旁,见D博士依然兴致勃勃地烤着火鸟,与节伦吹着牛。

“要不要撒点盐?”何文样问。

“最好来点烤肉酱,不然刷一层蜂蜜也将就。”D博士转动着手中的细木棍,两人见到他顺时针地转动,很缓慢,可当D博士倏而停止转动那根细木棍,两人神情骇然,急急往后跑,节伦甚至狼狈地滚了两个跟头。

“操!”D博士猛地将手中的木棍抛上天,朝何文样追去,他张大了口,在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尽力表现着他心中的惊骇,他边追边对何文样说:“快去拿菜刀,拿菜刀!”

何文样赶回铁皮屋内,四下搜寻,就是不见菜刀的踪影,正焦急的不得了,节伦忽然在外边大喊:“刀在这,刀在这!”

奔出铁皮屋,何文样像杀神附身,一把夺过菜刀,右手以比原来快上不知多少倍的速度挥动,朝着刚重生气还没缓两口的火鸟一顿狂魔乱舞!

扔下菜刀,何文样喘着粗气,说:“我受够了!你们两个想点办法,不可以被它这样变相绑架,别再出馊主意!靠谱点!”

D博士说:“挖个足够深的坑,把它埋了,阿伦你去找铲子来,埋完了,我们抓紧跑路,只要远离它,不被它找到,就没有问题了。”

何文样冷哼说:“后边无路可退,前边高山绝路,能跑去哪里?要不,我们一起把它吃了,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

D博士头一仰:“怕你!”

节伦呜呜哽咽了:“别这样,我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