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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不在服务区


“文样大哥,你说,如果一个人拥有超能力,能回到地球吗?”节伦在一个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刻提出这一假设。

“不能。”何文样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节伦愣了愣,又假设说:“是穿越时空的超能力呢?瞬间就穿越的那种?”

何文样瞪他说:“再穿到别的星球上去?有没有靠谱的本事?譬如挖矿、冶炼、治理国家?弹琵琶也行!”

节伦用力挥着手:“那些都太慢了!没个十年八年回不去,我的女朋友还在等着我,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何文样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乜斜眼问他:“你饿了吗?”

“很饿,还有些头昏,脚也没力。”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打猎,把肚子填饱了再探讨什么样的超能力最好。”

节伦怅然若失地叹着气,说:“也只好这样了!”

出发前,何文样久久凝视远方,决定带上从89757号上拆卸的,就是施瓦辛格打外星人的那把M134型速射机枪,在地球上是射速最快的机枪,俗称六管火神。何文样迷彩军衣里是新型防弹背心,陆军战靴里还插有一把伞兵刀。

节伦与他一起全副武装,Vepr突击步枪吊挂在他的右肩,左肩还有像施瓦幸格经常配戴的连锁弹夹,皮带上别着一只沙漠之鹰,还有五枚爆破手雷,一身行头简直武装到了牙齿。他很想端那架六管火神,可臂力有限,只能再拿上一把可拆装狙击枪。

两人这身装备,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去执行反恐任务,但恐怕也没人,很有些惊惶。而此次的任务,并非搜索人迹,仅仅只是打猎,目标是两天前吃过的毛茸怪,三人称它为咕叽兽。

何文样在前领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提防被不明怪兽袭击的危险,没有GPS定位,没有地图参考,指南针也只能定个返回方向,一切都只能靠直觉。

老实讲,节伦并不相信何文样所谓的直觉,就像相信李|登|辉会讲真话一样,简直脑筋有问题,可眼前的形势,他除了相信和依赖,还能有什么办法。紧握手中的枪,节伦手心早已满是汗水,种种未知的危险就如一把锋利的刀,高悬在他头顶,随时在不可预知的情况落下来,当初得到武器时的激动心情在此刻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和惶惶不安。

那森林之内,其中详细情形究竟是怎样,却不知道。

顺着海岛的边缘地带缓缓推前,两人不敢深入森林中央,饶是如此,这里还是异树高耸入云,地表覆有大量植被,种类千奇百怪,都是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发现,有些植物——如果还能称为植物的话——它们以肉眼察觉不了的速度在移动,不经意间,又能以极快的速度吞噬另一种比自身小的植物,看得两人毛骨悚然,打心里透出寒意来。

谨慎万分地走了一段路,大概五百米不到的路程,林间蓦然起了雾。何文样走在前头,离节伦不到一米距离,但浓雾弥漫,节伦几乎见不到他,于是从后面推了推,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嘴里喊着:“文样大哥,雾好大,你等等我!”

听到节伦在后面的呼|喊,不过,看何文样的表情,明显不想听到。天底下不舒服的人多着,而他一直在给自己创造不舒服,心里还是有些憎恨,若不是他胡来,自己又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但不快的神色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一贯的冷漠和不置可否,何文样警告说:“别大声说话,注意四周!”

节伦沉闷地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紧咬住牙齿跟在何文样身后。

又走了一段路程,依然浓雾弥漫,无法搜寻猎物的踪迹,何文样心里焦急,忍不住骂粗话:“休你妈个波发!”

节伦反倒安慰他说:“现在雾大,恐怕咕叽兽也躲得隐蔽,等雾散了,仔细找还是能发现的。”

何文样有些惊讶地回望他一眼,看得不清,然后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到,就轻声说:“跟紧点,小心了。”

何文样仍然在前头探路,过了两分钟,只一瞬间,弥漫的大雾诡异般散去,何文样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只觉得全身一阵刺痒,他作出手势,示意原地警戒。却见节伦掏出手机,何文样恼说:“拿电话做什么,想听那个女孩说请稍后在拨?”

节伦额头上泌出细细的汗珠,唉的叫了一声:“对不起,我只是想看时间,这鬼地方不在服务区,移动再牛,也不能穿越时空发来信号,说起来,我们是二点一刻出发的吧,才走了半小时,怎么感觉像过了一年似的!”

不必明说,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无论随便是哪个人遇到会喷火的怪兽,那份惊惶失措,也是可想而知的。何文样对他说:“莫要紧张,放轻松些,它们又不是砍不死的神仙,来了就干|它丫的!你这么多的担心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可何文样警惕的目光,连最称职的哨兵也要羞愧。

这时候,对讲机传里来D博士略显沙哑的声音:“文样,情况怎样?”

何文样回复说:“还没见到猎物,但我感觉会有收获,你把配料准备好,估计两到三只的货,还有,请不要主动联络,打到猎物我们立即回来。”

D博士说:“收到,完毕。”

对讲机信号不是很好,声音有些失真,何文样听懂D博士的意思,却对节伦说:“那狗日老头,咱们肚皮都要贴后背上了,不思温饱,却想玩|逼。”

节伦勉强一笑,像哭。

他脸上汗渍济济,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湿一大片,异时空的危险之地,真让人神经一刻都放松不得,不禁有些儿后悔一起出来,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交给何文样,自己陪着D博士留守就好,在到这鸟地方之前,自己还只个是学生而已,难道也要像何文样那般会使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海面上一阵风吹来,虽然这个星球正处在夏季,可是仍不免令人汗毛直竖,节伦发出一声无意义的短音,显得狼狈之至。

何文样虽看他可怜,然而也别无他法,生存就是如此。倘若自己不是端着这部强悍火器,觉得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心里倒也不是很恐慌的话,可能要发着颤抖,连路也走不动了,只能窝在一处角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