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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罪4


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全国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前面说过,我们家解放后被定成了中农,后来被坏人改成了富农,地富反右坏是全国人民的批判对象,因为我爸爸和那个人的矛盾,我们家就成了批判的重点对象。

其实,我们家在我太爷的时候,非常的穷,但我太爷天资聪颖,知书达理,远近闻名的有学问,而且高大威武,光彩逼人。被我的老太太娘家相中了,那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地主,但绝不是抢男霸女干坏事的那种,是有名的乐善好施。而他家就一个女儿,就是我老太太,那在我们那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出手大方,乐善好施。我老太太嫁给我太爷后,给带来了好多嫁妆,彩礼,给了几十亩地,又因为那边绝户了,每年都给送来好多钱,据说每年送来两钱叉子的银元,用驴驮来,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说是给他女儿来小牌用的,分明就是接济我太爷。我老太太确实每天都玩牌,那些地由我太爷,我爷爷去种,忙不过来会找个短工,日子过得很殷实,,但我老太太打牌归打牌,从来没耽误过做饭,做衣服等等家务事,手脚特别麻利。又一次,我们家的当门小叔子哭着来到我家,说他爸爸去世了,没钱出殡,我老太太正在玩牌,就告诉他钱在什么地方放着呢,让他自己去拿,不用换。他自己去拿的,用簸箕收了一小簸箕,本来有十块大洋就足够了,我老太太什么都没说,我没见过我老太太,这是听我奶奶说的。后来那个人参加了共产党,是廊坊军区的司令员,他和我们一个姓,叫杨国帧。在解放之前,他来到了我家,和老太太说:“嫂子,我们共产党就快胜利了,要求土地革命,您家不能超过十几亩地,把地给咱姓杨的几家贫农分分吧。”我老太太非常开明:“要不也是接济,干脆就给他们得了,以后互相接济更好呀。”,于是,把地都给了另外几家姓杨的,自己留了十几亩地。解放后定成分是中年,甚至比那几家地还少,这还叫富农吗,为什么那帮混蛋就能把我们改回到富农呢?

而且,我老太太恨透了国民党,有一次,在我们村北口共产党和国民党打起来了,听到枪炮声全村的人都跑了,战乱的年代人民逃跑成了习惯,唯独我老太太和我奶奶没跑,她们赶紧点火做饭,给共产党军队送去了一篮子的烙饼。我老太太就是一个明白是非的人,他没做过任何意见伤害别人的事,我奶奶这样说,我爸爸这样说,我听到好多人都这样说,可是,在那帮恶棍把我们家的成份改成富农的时候,我老太太气病了,她不相信好人会有如此下场,去世了,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因为那天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大年三十的晚上。呜呼哀哉,老太太走了,但她是最幸福的人,留给剩下人的是更大的灾难,这可能就是好人一生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