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他那样子，像个乞求糖果的孩子

路东民比周婉大一岁，老成持重，办事稳妥，却也缺乏年轻人的活力。周婉不便什么都对他说，只说自己辞职了，有位朋友要开办儿童福利院，她来帮忙。

路东民听说她辞职，颇有些羡慕地说：“如果我母亲前几年不得那场大病，我肯定不会早早退伍回来，我这么大的个子，窝在办公室的小椅子后面，每天坐得屁股疼，都快坐出痔疮来了，没什么意思。”他掂着手里的篮球说：“现在没事只能打打篮球，算是最好的消遣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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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知道路东民的母亲去年去世的，但却不知道路东民是军人出身。想起那天在走廊里他一伸手就将付新亮拽个大跟头的事，过后付新亮还曾经在家里盘问过周婉：“你们单位那天拽我那个大个子他谁啊？你的那个野男人不会是他吧，五大三粗的，一点品都没有。妈的，哪天老子心不顺，找几个人修理修理他。”

付新亮总是在背人时说些狠话。真要跟路东民真刀真枪地面对面，约莫早就腿肚子转筋，大小便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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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谢了路东民那天走廊上的抱打不平。路东民倒有些羞赧起来。他转动着手里的篮球，只用一根手指，就将那只棕色的篮球顶着滴溜溜地转。他转了话题说：“今后这橡胶厂的院子里就你说了算了？”

周婉点点头。路东民乐了。阳光下，路东民的唇边青色的胡茬似乎都带了笑，那么大的爷们儿，乐起来竟然像个开心的孩子。他说：“那太好了，你那两个篮球架不会拆掉吧？”他用手一指篮球架。看到周婉点头，他更开心了。歪着头问：“那我先在你这里走个后门，我能每天都来这里玩会儿篮球吗？”

他那样子，像个乞求糖果的孩子。周婉被他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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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路东民在一起，不用摆各种范儿，他不讲究这个。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篮球架下。路东民随手一扬，篮球抛了出去，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嗖地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入了篮筐里。